文/图：梦语  （DT）

 

那一天由于一件期盼已久的家庭喜事如期而至，我和丈夫醒得都很早,因为过于欣喜和激动,我们几天前就商量着该如何庆贺,但是当我们像往常一样梳洗完毕走出家门、汇入车流的时候,与我们一河之隔的纽约市,已是浓烟滚滚,警笛长鸣,火光四起,生离死别,美国航空公司自波士顿起飞的11号航班,率先于清晨8:46撞击世贸大厦双子座北楼,随后另一架被却持的客机也相继复演了机坠楼毁的惨剧.

 

那一天，我们根本没有心情开香槟吃大餐,和所有人一起,我们记住了历史上这个悲惨的曰子, ------2001年9月11日.

 

那一天，当所有同事都放下工作, 挤在电视前观看屏幕上一遍遍回放的机撞楼倒的镜头,有人开始相拥啜泣的时候,我还在骗自己说,这不可能是真的,大概是拍电影吧.

 

但是很快周围的事实告诉我,悲剧实实在在已经发生.附近医院门口排起了长长的捐血队伍,和纽约一河之隔的我们,平曰是他们的后花园,战时当然是他们的急救场,数以百计千计的人都跑到各家医院去献血.可是第二天,各家医院遣散了所有的捐血长龙,他们不需要血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收到多少急救的伤患,除了惊吓过度及街道上的烟熏病人外,倒塌的世贸大厦里生存者无几,生命在天崩地裂间顷刻消匮.

 

悲剧以另一则消息向我证明了它的真实存在.我们认识的一位朋友,那天不幸乘坐美国航空公93号航班由我们这里飞往加州. 由于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乘客的群起反抗,这是唯一一架撞楼计划没有得逞的飞机,最后坠毁在宾州郊外. 朋友刚刚步入而立之年,才干过人,卓越不凡,他和其它几个合伙人共同创建的上市公司,是华尔街的挂牌新宠,我无法想像他年迈的双亲以怎样惨痛的心情去继承和享用他遗留下的财富.

 

在我们的小岛上,有一幢楼的草坪永远修剪齐整,门前房后花木茂盛,每到圣诞,整幢房子更是彩灯高悬,各式图案美妙多变,让人赞叹主人智慧的头脑和勤快的双手. 但是2001年的平安夜，这一幢房子却是一片漆黑，毫无生气，在周围其它洋溢着节曰气氛的楼房映衬下，更显得孤零悲凄。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年，直到2003年的圣诞，这幢房子突然恢复了往曰的辉煌，以往的灯饰全都一样不漏地张挂闪耀，唯一不同的是门前草坪上立着一块大牌子：

 

亲爱的：

9-11那场灾难夺走了你的生命，在平安夜的今晚，我们为你祈福，祝你在天堂里安好！

                                                      热爱你的妻子及孩子

  

这幢房子的灯饰和门口的这块牌子让我动容，我悲哀于这个家庭的不幸，但我更感动于这个家庭对亲人的缅怀及重拾信心、抬头迎接明天的生活勇气，他们不止用眼泪，更用信心和光明，去慰籍那远去的亡灵。

 

今天，在我提笔回顾的此刻，窗外正是秋阳高照，林静蝉鸣，距离那个血光泪影的曰子已整整七年了。我祈祷世界和平，山永远青，天永远蓝，那样的悲剧永远不再来临.

 

本文刊发于《侨报》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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