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
(2023-11-06 21:41:57)分类: 踏莎行 |
好久没有敲字,现在感觉像个结巴,坑坑巴巴的。
似乎想说的很多,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最近去山里逛了两次,一次是个庵,一次是赶一个节。那天是临时起意的,从黄泥出来,准备到元潘,半路谢校说附近有个庵,很多年以前他经常来,里面三个比丘尼,两个都很年轻。于是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便顺着高德地图找到了那里。如今只有一个比丘尼了,另外两个本是母女,母亲去世后,女儿到了三十多岁也还俗了,去了南边。现在的师太说,去年她还回来过。愿俗世的岁月能如意快乐。师太个子不高,质朴沉默,东北口音,说庵里平时香火不多,不过管自己生活够了,说要做的事很多,一个人忙不过来。环顾四周,果然比较杂乱,堆砌的木料,砖石散落各处。一个半人长的大冬瓜横卧在菜园的墙边,走过来走过去总多看一眼。当时没有准备,我只把口袋里的零钱放在香案上,准备回头再来。回家的这几天,总会无端想起那寂静的村子,那人迹罕至的水波岭下,那岑寂的庵堂,孤独的修行者。
3号再去。我们爬上那陡坡时,她正在扫佛塔边的落叶,上身土黄色的僧服上套个寻常的羽绒马甲,可能看到我端着个相机的缘故——她本能低头,然后换了长长的灰色僧袍。一看到我们,她一眼就认出了,然后到佛堂拿来四个苹果,给我们
一人一个。院子里有两个师傅在做木工,她说正在建浴室,一直在为信众洗浴问题而烦恼。深秋的阳光依然炽热,她没空陪我们说话,不停打电话催促另一个没有按时赶到的师傅。冬瓜还是慵懒地躺在菜园的一角,青菜油绿,扁豆还残留着紫幽幽的花,几株非洲菊依然开得灿烂,菜园的最里边,几株老树排成墙,两座砖石墓塔里静静安息着庵里上一代修行者的肉身。
这片山岭叫水波岭,躍龙两字是应着山岭的名字而取的吗?两块重修碑记,最早的一块立于光绪二年,碑文中有“同治年间粤匪战火”的字样,另一块立于1997年。碑文将过往的岁月连缀,延绵的光阴穿过幽暗的岁月,抵达在眼前这秋阳下温暖的一隅。
一个人,一座庵,想象这里的夜晚会是什么样子。山下的村庄,几乎家家闭门,村庄也一年比一年凋敝了。近三十年的修行时光,无数个相似的日子。
寂寂躍龙庵,年年花争发。峰峦波浪聚,心海水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