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而已（续二）          

  丙，关于孩子的“怕”

  在学校门口听一个姥姥对人说：“我们家白眼谁也不怕，就怕他家爷爷，他妈妈管他什么事儿要是不听，就说我告诉爷爷管你，马上就行了。”我听了心想：这倒霉爷爷，人家把你卖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其实这也是一个有孩子的家庭常常会遇到的问题，在爱的前提下家长们以什么态度对待孩子？

  有的孩子很可怜，三五岁就面临感情选择。有的成年人逗小孩，问：“爸爸好，还是妈妈好？”孩子往往看谁在现场就说谁好，幼小的心灵开始蒙上灰尘。合格的家长会教孩子说“爸爸妈妈都好！”尽管爸爸妈妈之间不一定很和谐，甚至吵架，但他们懂得爱护自己的孩子，吵架从不当着孩子的面吵。可是有的家长则不然，本来夫妻间没有大问题，偏要把孩子拉进来，给孩子讲对方的种种不是，企图让孩子投自己的票。如果爸爸妈妈都这样做，这孩子就毁定了！如果只是一个人这样做，倒也无关大局，只是太愚蠢，不懂得孩子在一天天长大，最后只能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一个真正和谐的家庭，每个人都应当负起对孩子的教育责任，在爱的前提下，该严肃时必须严肃，不应该让孩子分出谁可爱，谁可怕，除非某一家长人品确实有问题。

   下学路上，有的小孩提议避开家长一起玩捉迷藏，有的小孩欣然参加，而有的小孩就有顾虑，他不一定懂得其中利害，但他害怕没有经过家长同意，会挨批评，甚至挨打。这样的孩子可能为此避开了一次事故，因为现在不安全因素太多！更重要的是培养孩子一个守规矩的好习惯。

   孩子要不要守规矩？不守规矩了要不要有点怕？怕违规，在我们老家叫“怕矩”。常说“孩子没有一点怕矩不行！”当然，叫孩子有点怕矩，并不是把孩子管得畏首畏尾，不动脑子惟命是从；只是教孩子懂得遵守为人起码的一些规矩，这些规矩有的是保证自身安全，有的是养成良好习惯，将来正确安身处世；只是孩子尚小，一些较复杂的道理确实听不太懂，怎么办？就是立规矩，要他执行，当然家长也带头执行，不执行就要有所“惧怕”，不能豁嘴吃肥肉—谁也不说谁（肥）。自古人们就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饭太烫，孩子不肯吃，因为他被烫过；电源插座小孩子不准摸，摸了有生命危险，孩子没有体验，你讲的道理他听不懂，他只看到大人在不断接触。没有怕矩的孩子就会在你不注意时摸一把，看来没事，就进一步“探究”。

  小孩子有好奇心，爱模仿，喜创新，这都是很宝贵的，不能为给孩子立规矩，把这些好东西给扼杀了！

  既不能扼杀好奇心，又要对孩子有所约束，那又该怎么办？

  以前说过，我的孙子从小爱好新奇的玩意儿，他有几套塑料拼插积木，但不满足于按图索骥，常突发异想，拼插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拼插了一个“飞行器”，说可以空中飞行，可以水下运动，也可以在陆地奔驰，我帮助他命名为“三栖怪”。后来上学了，他忍痛舍爱把积木收藏起来，但他很快把兴趣转移到平面创新—画画儿，作业做不下去，就偷偷画画儿：各种飞机、战车、武器，各式装备的战士，还有战场布阵。我想用处理积木的办法让他自愿把画画暂时放下，或者有节制地画。我为他准备了几册画画的书和光盘，出示给他，要求他平时先把学校规定功课学好，课堂认真听讲，作业及时完成好，然后在星期天可以拿出两个小时专心学画画，或者假期进培训班，这样我便把资料全送给他，但平时要控制一笔不画。他说做不到，宁可不要资料，不进培训班。这问题至今没有解决，只是采取堵的办法，发现偷着画画就训斥，没收画作，有的当场撕毁。说实在的，有的画我私下里替他保存着。二姨奶奶也喜爱他的画，她见了有的画竟然爱不释手。但画画已严重影响眼前的功课，不能不叫人着急。虽然现在学校不兴按成绩排名次，但负责任的老师还是会把严重的情况透露给家长。

   那一次，我借机进到校内，仔细观察孙子在课堂上的具体表现，他在交头接耳，小动作不断。课后我进入教室检查孙子课桌，桌屉内是画过画的纸片，吃剩的果核，折叠的小玩意。

  老师说他基础不扎实，作业总有错，把时间都用在改错上了。他英语考了全班倒数第三名。这一点我不觉奇怪，26个字母按顺序他可以写出，单独挑出某个字母他却不识，别说单词和课文的掌握了。课堂上不停和他说话的那个同学考了倒数第一名。后来他们调了座位，但那不解决根本问题。 

  学校应该更是讲规矩的地方。我经历过文革中的“复课闹革命”，现在课堂秩序，学生学习状态，有些方面比那时好不了多少。学生不守规矩，有的老师也没法。有的老师听到家长满嘴不懂规矩的话，也就顺着河水把船洗了。

 以前学生总有点怕矩，怕老师发火，怕罚站，怕被叫到办公室，怕留校请家长；现在有家长护着，学生什么也不怕，所以你看那些孩子越来越任性了！

  前些日子，我真的碰上了险情：发现孙子在用圆珠笔芯在捅咕桌面上的接线板，我吓坏了，大声呵止！他说台灯不亮了，看是不是接触不良，真是胆大妄为！

我立即想起去年暑假，我带他在老家与大他一岁的小表哥玩，我教他们用不能吃的紫菜头刻章。小表哥拿出他收藏的报废了的文具、玩具，拆拆，弄弄，一会儿组装起一挂川灯，接上干电池还能亮。我见孙子当时很有兴趣，只是没有给他机会也拆拆弄弄。但在他的脑子里并没有放下，这回他要实做一下，真是吓死人！幸亏那接线板底下和插座已经断开！

  孩子要不要有些约束？回答应是肯定的，因为有的家长现在已经在吃孩子不守规矩的苦头！你做好了饭，摆在桌上，喊几次孩子吃饭，他就是象没有听见一样。这实在不算大事，可是时间久了，他就会养成一种不守时的习惯、一种不知道尊重他人的习惯、一种凡事让别人将就自己而不习惯将就他人的习惯。再如，你告诉他用过的东西要放回原处，马桶用过要及时放水冲，马桶盖要恢复原状，厕所门要关上，但他就是那么随意；还有要他坐有坐像，他就是要七扭八歪。我上月见到高中同学C，说起过去的经历，他说，有一次他所在的系统提拔领导干部，就是因为他口吃落选了。他说，这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孩子多，没有人帮助他矫正，才落下了这一不良习惯，耽误了前程。

   那天我在地铁，身旁坐了一个胖汉，车刚开动，他就抖动起像桶样的大腿，嘴里还哼着小曲，旁若无人。我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以为他会不悦，但他赧然一笑，收住了腿和嘴，但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旁边发颤，怕他难堪，这回我没有转脸看他。

  习惯成自然！等意识到不良习惯时，不一定好改。

   看来许多事都要从娃娃抓起啊！

  当然要大家一齐做，不能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

  我听到有的老人说，现在的孩子多不容易，别管那么严，有点这个那个毛病都是免不了的，甭管，树大自然直！说这话的人如果就是这么个看法，也别和她争辩，如果仅仅为了讨好，却叫人看不起，有点小可耻。

  能不能“树大自然直”？这就得看运气了？不要忘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