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们读书那个年代，我们家经济虽然不够中等水平，却也不是最低的。只是孩子们比较懂事，自觉接受艰苦朴素的教育。上小学时，他们兄妹兜里很少存有零花钱。有一次，我出差，女儿要急交5分钱的班费，课间跑到我单位，向传达室张大爷借了。在他们高中毕业以前，他们的头发全是让我这业余理发师给理，从来没有进过理发馆。

   他们在生活方面的节俭，有时让我也很不过意。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有一次我到火车站送客人，回来时在公共汽车站等车，有一位刚下火车的老人操着山东口音问我：“去外国学院是不是坐这个车？”。我问清他是要去外语学院，我也是去那个方向，就一起上了车。老人身穿一件破旧的军大衣，腰间还扎着一条绳子，像是要去工地打工的农民。我就和他攀谈起来。原来，他的女儿在外语学院读书，他是来送生活费的。我问他给女儿每月生活费多少？他说300元。我建议他不必给那么多，说“女孩子一个月150元就够了”。我是根据当时自家孩子的开销说的。没想到这句话被车上的其他乘客听到了，大家群起而攻之：“什么年头了，150元？”，“300也不多！”，“现在看场电影还得10块8块的呢！”“同学请客你光吃人家的，那哪行？”… …我没敢和大家争辩，回到家就每人每月加了50元，可他们还不想要呢。男孩子还好说点，女孩子不能穿得太差了吧。可我女儿上了4年大学每年冬天就穿那件旧防寒服。为此，毕业时同学在她的纪念册上赠言，还揶揄道：“至于你的防寒服，就不说了，哈哈”，可见她在同学中的印象。但她买书向来不吝啬，还有音乐磁带，所用的钱都是课余做家教挣的。

   看着现在的一些孩子的状况，我有时心里不自觉生出一丝内疚。不过，他们的成长，又使我得到些许平衡。

   女儿本科获得了两个学士学位，研究生获得跨度较大的两个专业硕士学位。我想她现在工作应比较从容些。儿子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工作了几年，现在在攻读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