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记忆】我的大西菜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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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大西菜行针织一厂王玉蓉王秀文 |
分类: 散文 |
7.
进入七十年代,由于年龄的关系,我开始对大西菜行怀念起来。
记得有一天,我突然非常想到那里看看。于是我便顺着热闹半街儿一路向西走去。此时我我,已经不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了,已经开始对逝去的岁月开始怀恋的年龄了。
大西菜行到了。
哦,那个小饭店还在,它就在和十二纬路斜对的路东,它卖果子浆子,也买烧饼豆腐脑;它那黑漆漆的顶棚一看就是从民国开始就没有整修过……它和南一饭店比起来,虽然很是寒酸,但它里面成天聚集了许多就餐和非就餐的人,在这里南朝北国地开侃……
但他们侃的最多的,还是老菜行的人,老菜行的事。他们不下结论,不给随时带来的祸从口出留下话把儿,但从他们的追忆中,你会看到那个无比亲切的老菜行……
这些人都是老沈阳人,老大西菜行人。
说到饭店,也说到了南一饭店,那就说说在这里的一个小故事。
那时候,我家只要来了客人,家里常常让我出去,到饭店买炒菜。去饭店买菜不是烧包,是因为家里的肉票、鱼票和鸡蛋票肯定都用光了,只好去饭店了。这样我就首先选中南一饭店。这里的炒菜既不是很贵,人也不是很多,不像太原街那挑饭店一条街上,吃饭的人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夏日的一天,我又风风火火来到这里,买了两个炒菜后,看到小黑板上写着,每个炒菜可以带两碗啤酒!我正好出了一身汗,又正好对酒已经有了兴致,便在买菜后的余额中拿出两毛,买了一碗啤酒,嗅了嗅,味道挺怪,呵呵!然后,我一仰脖子,一碗啤酒就咚咚地进了胃里……
哇,好爽快呀!
从此,我迷上了啤酒。
哦,这里盖了一座楼!
在圈楼南侧,一栋坐南朝北的红砖楼盖起来了,哪个单位的不知道,但在那时,这也算是一景了:露天的走廊、楼道和楼梯,都使我每每去圈楼时,改变原来从西门进的习惯,而从这里穿过,走南门。
1972年夏季的一个星期天,我又从这里走过,这就发生了一个小小的邂逅。我们校文艺队舞蹈队员王秀文和常丽杰坐在红楼一楼一家门前小板凳上,眉飞色舞地唠嗑呢!
这使我很是尴尬,因为我不愿意让女孩子看到我一个男孩子竟然去逛圈楼,逛副食!但是,她们俩已经看到了我,我只好讪讪地和她们俩打招呼,然后,急忙说,走了,啊?便在她俩那在我看来很是暧昧的微笑中,疾步走进了圈楼。
王秀文家就在这栋楼,她说过的,我怎么自己往枪口上撞啊?
哦,快出菜行了。
我走在南一经街就要临近十一纬路的左侧路边。
一趟红房顺街而建,和邂逅王秀文不同,这次我是特意的要认认门的。
真是老天有眼,还真就看见她了!如果她不在门外,我是不会特意打听的。
这是1974年夏季的一个星期天,我在去马路湾新华书店的途中,特意改变路线,想认一下她家的具体位置。尽管纯粹是出于一种礼貌,也觉得有点兴奋。
她看到我了,脸上立刻绽开柔媚的笑靥。
金子!
你家住这?我说。
嗯,她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进屋坐坐啊?
不啦不啦,我去马路湾书店!
一个显然是她母亲的中年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小蓉,是厂里同事啊?
我接过话,啊,不是不是……
站在那里聊了几句,我又一次谢绝了她让我进屋的邀请,匆匆告别。
王玉蓉,第一针织厂三车间女工。我在帮忙为该厂乐队伴奏时,认识了她,相处得很好。她是舞蹈《在果园里》的领舞。记得,我去她厂子看几个乐队的师傅,最后去她车间看了她,她正在车间的播音室里,见到我十分高兴,和我聊了很长时间,而且边聊还要不时广播稿子。走时,正好下雨,她机警地看看车间四周,然后迅速地从一个料堆上拿起一块深蓝色的布料,说,披上,能遮挡一下的。
她冒着雨一直把我送到厂门口。
排练那年,我们下班后,常常顺路一起骑着车顺着运河向西,登车回家。
这使和她同一车间的一个保全工帅哥,对我十分反感,总是用机警和质疑的目光盯着我,好像我对这个女孩儿有非分之想。哈哈!
就在回家的路上,她告诉我,她家在大西菜行最北头那栋红房子。女孩子告诉了你她家的地址,你不认一下,太不爷们儿。冲那块蓝布料,也该呀,呵呵!
那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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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绿色箭头所指四瓣花处,就是王玉蓉当年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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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舞蹈是辽宁歌舞团文革前的剧目,文革中被批判。1972年,西哈努克访问沈阳,这个舞蹈得以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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