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夜内　酒店

三姐妹刚走进酒店，老板就迎了上来。

老板：“哎哟喂，我的三位小姑奶奶，你们有多长时间没来了？我敢肯定，你们出国了，演出去了，赚大钱去了……你们不来，我这财气也不旺了。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

麦小雀没精打采地说：“不走了，仍然滞留在这块她深深地眷恋着的土地上……”

三姐妹坐下来。

老板：“好咧，我的财运又该旺了——里边，炒几个姑娘们最爱吃的菜，加厚！姑娘们，喝点什么？”

田小莺：“还喝酒啊？”

麦小雀：“我不管。”

林小燕想了想：“喝。”

60．日内　琴房

次日。

三姐妹在萧鲁的伴奏下手捧歌片演唱中国歌曲《又见炊烟》——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

黄昏——

 

萧鲁：“停！”

三姐妹停止演唱。

萧鲁眼睛看着乐谱说：“你们昨天晚上喝酒了……”

林小燕：“喝，喝了一点儿……”

麦小雀：“是红酒……”

萧鲁长出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下课。”

三姐妹呆呆地看着他走出琴房。

贝斯冲进来，冲着三姐妹发出愤怒的吼叫。

麦小雀对着贝斯喊道：“我们没喝多——呵呵——”她咳嗽起来。

61．夜内　半坡公司

总经理办公室里，三姐妹照例坐在沙发上，楚寒在地上恼怒地踱步。

林小燕：“楚大哥……”

楚寒继续踱步。

楚寒终于说话：“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这个风格，是我和萧鲁共同确定的。如果这个风格你们不喜欢，可以提出来，我可以给你们去找别的老师，去重新确定你们未来的发展方向。这不是气话。是不是觉得重金属风格才够炫？似乎更受青睐，想做愤青吗？你们的优势是什么？是精美绝伦的和声，是和声！你们如果走劲歌的路子，那将是邯郸学步，得不偿失……萧鲁，就是要在一片喧嚣之中，营造一个清新幽雅的和声世界！他在酿酒，而不是做可乐，懂吗？如果按照这个风格走下去，你们能唱到６０岁……”

三姐妹：“６０岁？”

楚寒：“怎么，还嫌不够，想唱到８０岁？”

麦小雀咯咯地笑了。

楚寒：“笑什么笑？你们怎么这么不省心？我真是昏了头了，竟然和你们签约……”

画面转为卡通：楚寒继续说着，从嘴里涌出无数的五线谱符头和代表年庚的天干、地支文字，将三姐妹淹没在沙发里，三姐妹在文字的波涛里挣扎。

62．日内　前卫艺术区

琴房里，三姐妹在萧鲁的伴奏下练唱中国歌曲《夏夜圆舞曲》——

 

静静的夏夜天空晴朗

皎洁的月亮闪烁光芒

小花朵放香

小虫儿跳跃草地上

我们在这里跳舞歌唱

年青的心啊欢乐激荡

……

 

唱毕，萧鲁开始发问：“麦小雀，你在唱这首歌时，脑海里是什么？”

麦小雀：“篝火、满天的星星和草丛里鸣叫的蛐蛐……”

萧鲁点头，又问：“田小莺，你呢？”

田小莺：“我想起初中毕业时，照完毕业合影，许多同学都哭了……”

萧鲁：“好，这个好！林小燕——”

林小燕：“我想到我奶奶，她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她给我讲过她们那时的理想、激情和纯洁的友谊……”

萧鲁：“哦，我懂了。”他站起身说：“你们的歌中还缺东西，缺什么呢……去教堂吧，听听唱诗班的圣歌吧。”

麦小雀：“老师，您信教啊？”

萧鲁：“我是无神论者，但我爱听他们唱歌……去吧孩子们，听了他们的演唱，你们就会知道，自己的歌中缺什么……”

63．夜内　基督教堂

平安夜。

三姐妹夹在基督教信徒中间，正襟危坐。

唱诗班在唱《平安夜》——

　　

　　平安夜，圣善夜，

　　万暗中，光华射，

　　照着圣母也照着圣婴，

　　　　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

　　　　静享天赐安眠

　　　　……

 

三姐妹凝神倾听。

三姐妹终于被歌声感动，流下了眼泪……

林小燕的目光向教堂里的壁画——钉在十字架上的耶酥痛苦而平静……

64．夜外　基督教堂

教堂外，林小燕在给萧鲁打手机：“老师，我们懂了，我们缺的是一种圣洁……谢谢老师！再见！”

麦小雀对着手机喊了一句：“圣诞快乐！嘻嘻。”

三姐妹回过头仰望着教堂顶部的十字架……

65．日外　前卫艺术区

女声三重唱、中国电影《苗苗》插曲《小鸟，小鸟》——

 

春天里　有阳光

树林里　有花香

小鸟　小鸟

你自由地飞翔

……

 

大雪纷飞，前卫艺术区的厂房以及树丛、芦苇、荒地一片迷茫。

雪晴之时，三姐妹在门前堆雪人。

堆成的雪人手举小风车，风车在疾风中飞转。

雪人开始融化，手臂融断，风车掉在地上。

芦苇塘里，融化的雪水汨汨地流淌。

春雨潇潇。

树枝上开始绽出嫩芽。

风车欢快地旋转。

天上，大雁成行。

草地上，野花开放，随风摇曳

66．日内　琴房

歌声延续下来。

琴房里，三姐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尽情地歌唱，萧鲁弹着钢琴。

三姐妹唱毕，转过身来。

萧鲁：“林小燕，这种演绎的特点是什么？”

林小燕：“唱得很收。”

萧鲁：“说得好——麦小雀——”

麦小雀：“象和朋友说悄悄话。”

萧鲁：“很形象——田小莺——”

田小莺：“显得我们很淑女。”

萧鲁：“小丫头，精确。姑娘们，从技术角度讲，你们可以毕业了，当然，从更高层次的歌唱美学上看，你们还需要走更长的路。但终归，你们该毕业了……”

麦小雀：“老师，您不管我们了？”

田小莺：“您不能扔下我们哪……”

萧鲁摆摆手说：“我还没让你们气够呢。不过你们该上实习课了。”

三姐妹：“实习？”

萧鲁：“是的，实习。你们实习的带队老师就是楚寒。”

三姐妹欢呼起来。

67．日内　半坡公司

经理室。

楚寒：“别高兴得太早，下一步更难。”

麦小雀：“下一步如何打拼？你有什么阴谋？”

楚寒：“找签约公司啊。”

田小莺：“那我们以后就是签约歌手了？”

麦小雀：“可以出专辑了？”

楚寒：“那么容易？我们这里的几家公司，实力都不是很雄厚，即使签约了，主要还是演出，公司也想快见效益嘛。且不谈签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小燕：“楚大哥，能让他们听到我们的歌就是胜利。”

楚寒：“还是燕子比你们成熟。”

麦小雀：“偏心……”

楚寒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小燕，说：“这家公司做过几个歌手，还可以。我介绍了你们的情况，他们要先听听你们的歌。准备几个拿手曲目吧。去的时候，穿着不要夸张，要有品位。”

麦小雀从林小燕手里抢过名片，读上面的内容：“雅风音乐公司总经理、监制——海茫……”

68．日内　雅风音乐公司

公司玄关处，三姐妹在和一个３０多岁的戴眼镜的光头男人说话。

光头男人：“我就是海茫。”

林小燕：“楚寒老师介绍我们来找您……”

海茫：“哦——请跟我来。”

她们跟着海茫走进形体室。

海茫从外面拎过几把椅子，说：“棚里正在做节目，三位随便坐吧。”

三姐妹坐下。

海茫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接听：“哦，你好……哦，是这样，按时间收费每小时150元，按成品收费每首500元……是的是的……欢迎你的到来！好，再见！”他关了手机靠在把杆上说：“听楚寒说，你们是萧鲁的学生？”

三姐妹点头。

海茫：“哦——这样吧，三位唱一个节奏明快一些的，可以吗？”

三姐妹点头，又互相耳语了几句后，林小燕问：“老师，可以开始吗？”

海茫微笑着点头。

三姐妹站起来，象正式演出那样走到地中央。

林小燕：“老师，能给个Ｃ吗？”

海茫走到钢琴前，掀开盖子，敲响了Ｃ键。

三姐妹唱起中国电影《扬帆》中的插曲《野花》——

　

　在这里到处开着野花

　它好象天边飘落的云霞

　啊——

　啊，野花

　啊，野花

　把它采回家

　……

 

形体室的门口出现了几个人。

海茫不动声色地听着。

门口的人越聚越多。

一些人涌了进来，其中有一个梳着小辫子的男子，海茫向他点点头。

三姐妹不为干扰所动，继续投入地演唱。

几个显然是学舞蹈的小姑娘随着三姐妹的歌曲的节奏扭动起来。

三姐妹唱毕。

涌进来的人小声议论着。

海茫点点头，但不置可否，和一个梳着小辫子的男子说了几句后，转过身对三姐妹说：“谢谢三位的演唱。一会我和楚寒沟通一下，好吗？”

三姐妹点头。

海茫：“那三位可以回去了。”

三姐妹向海茫鞠躬：“老师再见！”

海茫有些不适应地连连点头：“再见，再见！”

三姐妹走出形体室。

一个女孩子调皮地学着三姐妹：“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海茫没听见一样地自言自语：“萧鲁的学生怎么跟贵族似的……”

女孩子仍旧顽皮地学着：“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海茫突然回过头大吼：“你要是再这么没心没肺，雅风就和你彻底再见！”

女孩子一声惊叫，兔子一样地跑了。

69．日外　街上

三姐妹一声不响地走着。

林小燕的手机响了。

麦小雀大叫：“快接！”

林小燕打开手机：“喂，哦，老爸呀，我挺好的……知道了，哎呀，我挂了。再见！”

麦小雀失望地：“唉！”

田小莺：“哪能这么快呀……”

林小燕的手机又响了，林小燕看一眼屏幕，叫道：“是楚大哥的！”

二姐妹凑过去围着林小燕。

林小燕：“啊……啊啊……啊……啊啊……再见……”

林小燕关掉手机，长叹了一口气。

麦小雀和田小莺看着她，谁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麦小雀故做潇洒地说：“无所谓。”

田小莺：“会有公司用我们的……”

林小燕眼睛看着远处说：“海茫让楚大哥转告我们，这是他听到的最好的和声……”

二姐妹：“什么？！”

林小燕：“星期一进棚，有一首原创歌曲，要我们去……”

二姐妹：“什么？！”

林小燕：“歌词晚上就会发到我们的电子邮箱里……”

二姐妹：“什么？！”

林小燕：“走，今天姐请客……”

二姐妹：“什么？！”

林小燕：“你们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