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内 居室

清晨

林小燕显然是早已醒来，抱着双腿坐在床上沉思。

田小莺正在做梦，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意。

麦小雀从乱七八糟的毛巾被里拱出来，睡眼惺忪地问林小燕：“昨晚我们咋回来的？”

林小燕暖昧地笑了，说：“专车送回来的……”

麦小雀突然嗅了嗅自己的内衣，说：“我身上怎么有股男人味？”

林小燕笑出了声。

麦小雀：“我想起来了，好象是一个警官把我们背到床上的！”

梦里的田小莺咯咯地笑起来。

麦小雀：又唱起来“我是女生——哈哈哈哈！燕燕，今天怎么过？”

林小燕：“雀雀，咱们去夜总会唱歌吧……”

麦小雀：“夜总会？”

田小莺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向卫生间跑去。

林小燕：“莺莺，把你的手风琴找出来。”

田小莺回过头，迷迷糊糊地问：“什么？”

14．夜内 夜总会

夜总会，座池里坐着许多来客。

台上，一个男歌手手持吉他自弹自唱。

楚寒陪着一个自以为自己还是“女孩儿”的40岁左右的女人走进来。

女人：“楚总把我绑架到这里，是不是以为我们女孩儿都喜欢这一套？”

楚寒：“哪里哪里，大姐把这么一大笔宣传费给了我们半坡，我总得表示一下吧。”

女人半嗔半真地说：“楚总，我可没最后拍板哪？”

楚寒：“那是那是——但终究会拍板的——请坐。”

女人做了一个特少女的动作——向楚寒甩一下手：“你呀，很会讨女孩儿开心！”

他们坐在一个池座里。

服务生走过来，打开一小本子，说：“二位晚上好——想要些什么？”

15．夜内 夜总会

台上，男歌手唱毕退场，女主持人登台。

女主持人：“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我有幸向你们推出我们的最新组合——这是三个花季少女，有着梦一般的气韵和精湛的技艺，她们将把各位带回到各自的童年时代……好，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她们——

林小燕——小提琴手！”

林小燕持小提琴上台，台下鼓掌。

楚寒以很复杂的目光看着林小燕。

女主持人：“田小莺——手风琴手！麦小雀——劲歌手！”

田小莺和麦小雀登台，台下鼓掌。

女主持人：“在座各位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成功人士，都曾有过难忘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因此，我的三个姐妹要为各位演奏、演唱一首温馨而怀旧的歌。请欣赏——”

田小莺拉响了《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的前奏。

16．夜内 夜总会

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桌前坐着夜总会演出部的小头头。此刻他正在浏览着自己手机屏上的信息，一边看一边笑。

林小燕三姐妹站在地中央。

小头头终于将视线从手机屏上挪开，转向三姐妹。

小头头：“很不好，啊？效果很不好——客人们意见很大，啊？”

麦小雀：“他们鼓掌了……”

小头头：“那是喝倒彩！”

林小燕：“这些有地位的人也玩这套？”

小头头没接她的话茬，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钞票，递给林小燕，说：“拿着吧——明天，各位不用来了……”

麦小雀从林小燕手里抓过钞票，问：“怎么就给100块钱？不是说好了每个60吗？”

小头头：“那是在客人满意的前提下。”

田小莺怯怯地说：“你们挺黑呀……”

小头头：“什么话？！你们连演出证都没有，也就是我，看你们挺可怜，这才冒险被市场办罚款的风险让你们登台。你们……”

林小燕：“雀雀，把钱还给他。”

麦小雀将钱扔到桌子上。

三人转身向门外走去。

小头头从桌子上拿起钞票，用手指弹了弹，又冲着钞票吹了一口气，说：“我刚毕业时也你们这个德行……”

已经走到门口的麦小雀突然转回来，冲到小头头的面前，一把夺过钞票，又转身离去。

小头头冲着麦小雀的背影说：“这就对了。”

17．夜外 夜总会

夜总会门前。

三人从夜总会沮丧地走出来。

麦小雀一边走一边打手机：“我麦小雀。肉头，给我们弄三张演出证。什么？……这么麻烦？行了行了，别又跟我肉麻了——挂了。”

三人坐在花池边。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出神。

不远处，一辆轿车的车灯忽闪了几下，接着，车门开了，楚寒从车里走出来。

林小燕慢慢站起身，向他走去。走着走着她跑起来。

她扑到楚寒的怀里，哭起来。

楚寒拍着林小燕的肩头说：“好了好了，节目很好……”

林小燕还是哭。

麦小雀和田小莺惊讶又羡慕的看着。

麦小雀羡慕地说：“哇噻！楚经理好绅士啊！”

田小莺：“你不知道，楚经理和燕燕是老乡——哎！谁来安慰我们啊？”

林小燕还在哭。

麦小雀喊道：“Stopped!我们受伤了！”

18．夜内 酒店

还是那家小酒店。楚寒和三姐妹在吃饭。

麦小雀吃得狼吞虎咽。

楚寒：“雀雀，你不怕发胖？”

麦小雀边咀嚼边说：“楚哥，本姑娘就是一顿一口猪，也不会胖。”

田小莺：“我可不行。”

楚寒：“还想吃什么，随你点。”

麦小雀拍拍肚子说：“谢您了楚哥——下次吧。嘻嘻！”

19．夜外 广场

休闲广场边的路上，楚寒和三姐妹一起散步。

楚寒：“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田小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做一个网络作家，专门写爱情小说。”

麦小雀：“我想去学搓碟，做Disc jockey，那才叫爽！”

林小燕：“我还是想唱歌……”

楚寒：“我觉得，你们姐三儿都该唱歌。”

麦小雀：“我们也想唱啊，可谁听啊？我们姐三儿已经被埋没到脖子了。其实我们姐三儿音质都不错，燕燕还学过美声。我和莺莺是通俗的嗓子，燕燕，叫什么来着？”

林小燕：“自然本嗓。”

楚寒：“自然本嗓……”他突然扭过头向广场边高层建筑上悬挂的电视屏慕看去，说：“你们看——”

三人顺着楚寒的视线看去——屏幕上，三个小伙子在演唱。

三人认真地看着。

林小燕：“你是说，我们姐三儿也搞个组合？”

楚寒点点头。

三姐妹互相看了看。

麦小雀：“组合？”

林小燕：“组合？”

田小莺：“组合？”

突然，三姐妹举手击掌——“耶！”

20．夜外 河边

三姐妹迈着整齐的步伐，唱着自己填词的《拉德斯基进行曲》在河边行进——

 

看那天上的群星在微笑

看那城市的灯光在闪耀

它们在闪耀

它们在闪耀

它们向我们热情的招手

我们要把自卑消灭掉

我们要把那烦恼全赶跑

我们不自卑 不烦恼

我们是快乐的三只鸟

我们青春的激情在奔腾

我们青春的思绪在飞跑

美妙的歌声(啊)

插上那翅膀

飞上那云霄

美妙的歌声(啊)

插上了翅膀

飞上了云霄

啦啦啦啦——

 

看那天上的群星在微笑

看那城市的灯火在闪耀

它们在闪耀

它们在闪耀

它们在向我们热情地招手

我们要把自卑消灭掉

我们要把那烦恼全赶跑

我们不自卑　不烦恼

我们是快乐的三只鸟

　　

　　    快乐的三只鸟

纯洁的三只鸟

活泼的三只鸟

伶俐的三只鸟

快乐的三只鸟

纯洁的三只鸟

活泼的三只鸟

聪明的伶俐的三只鸟

幸福的三只鸟

美丽的三只鸟

音乐的三只鸟

和声灿烂的鸟

 

看那黎明的曙光在微笑

看那天边的云霞在燃烧

它们在燃烧

它们在燃烧

它们向我们热情地呼唤

我们要象百灵唱明天

我们要象那夜莺唱今宵

我们唱明天，唱今宵，

我们是快乐的三只鸟

我们青春的激情在奔腾

我们青春的思绪在飞跑

美妙的歌声（啊）

飞上了云宵

美妙的歌声（啊）

插上了翅膀

飞上了云宵

啦啦啦啦——

 

看那黎明的曙光在微笑

看那天边的云霞在燃烧

它们在燃烧

它们在燃烧

它们向我们热情地呼唤

我们要象百灵唱明天

我们要象那夜莺唱今宵

我们唱明天　唱今宵

我们是快乐的三只鸟

 

深夜——

三姐妹行进在草坪上，纳凉的人们向她们鼓掌致意。

三姐妹行进在广场上，跳舞的中年女人们随着她们的节奏舞动起来。

三姐妹行进在大街上，玩滑板的少年们围着她们随着节奏击掌。

黎明——

三姐妹经过跨河大桥，长跑的人们向她们招手致意。

三姐妹行进到她们居住的小区。

三姐妹行进在楼道里，刚起床的邻居们纷纷开门观看。

三姐妹一起扑在自己的床上。

21．日内　半坡广告公司

上午。楚寒的办公室里，三姐妹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

楚寒坐在她们的对面。

楚寒的秘书给三姐妹倒来饮料后，亲昵地拍一下林小燕的肩后离去。

楚寒把水杯放到嘴边时问：“雀雀，今天怎么象换了个人似的？”

麦小雀一本正经地说：“从今天起，我要做个淑女。”

正在喝水的楚寒差一点喷了，他忍着笑说：“好好——组合的名字是：《三只鸟》，怎么样？”

三姐妹互相看了看。

麦小雀：“有创意！”

田小莺：“有味道！”

林小燕：“谢谢楚哥。”

楚寒：“好，名字通过了。下一步是找一个出色的声乐教师，来规范你们，或者说统一你们。这个太重要了。“

林小燕：“老师我已经想好了，萧鲁。”

楚寒：“萧鲁？听说是个点石成金的魔术师，他的学生个个能唱出去。”

麦小雀严肃地说：“那我就放心了。”

楚寒：“萧鲁你们自己去找——我说雀雀，你能不能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

林小燕和田小莺嗤嗤地笑起来。

麦小雀也终于绷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并笑得倒在沙发上。

三姐妹重新坐好后，林小燕说：“楚大哥，我们三姐妹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请您做我们的经纪人。”

楚寒：“哈哈！我，做经纪人？”

田小莺：“我们信任您。”

麦小雀：“我们喜欢您。”

楚寒：“肉麻——我有自己的公司，哪有时间去搞第二职业呀？”

林小燕：“您只需在你的公司里作个增项，这对您和公司没坏处。”

楚寒：“鬼丫头……好吧，我考虑考虑。”

麦小雀：“楚哥，还考虑什么呀？经常看到这么阳光的三个小美眉，多养眼哪！”

楚寒嗤嗤地笑了。他突然严肃起来，说：“好吧，我决定了——但你们不要因为自己养眼，就跟我撒娇犯混，我可不吃这一套。你们要跟公司签约的，懂吗？”

三姐妹郑重地点头。

楚寒：“你们要参加促销演出——”

三姐妹点头。

楚寒：“一旦签约，你们——”

麦小雀抢过话：“就等于唐伯虎进了华府，行了吧？”

楚寒：“算你聪明。”

22．日内　音像店

次日。

三姐妹走进一家音像店。

音像店里顾客中不多，音乐学院教授萧鲁正在碟架前浏览。

麦小雀凑近货架，哼哼呀呀地看着音碟。在萧鲁面前横住并拿起一张音碟。

萧鲁：“你可以到一边看吗？”

麦小雀回过头，看一眼萧鲁——一个清爽整洁的男人，穿一身休闲装，40多岁的年纪，眉宇间透出一股冷峻的艺术气质。

麦小雀：“不可以。”说完又转过身去浏览。

萧鲁：“我看出来了，你是个狼孩儿。”

麦小雀又转过身：“说什么哪你？”

店里的一个小伙子走过来，对萧鲁说：“您要什么？我给您拿。”

萧鲁：“我要这个没教养的新新人类立刻消失，你能做到吗？”

小伙子：“这……”

麦小雀叫喊起来：“你是谁呀？蜘蛛侠？超人？人猿泰山？”

林小燕和田小莺跑过来，将麦小雀拉到一边。

林小燕：“你又犯病了？”

小伙子对三姐妹说：“这是音乐学院的萧鲁教授……”

三姐妹愣住了。

麦小雀发出一声尖叫。

萧鲁看一眼麦小雀，揶揄地说：“喉头、声带都十分僵硬，声带外于纯肌肉操作状态，没有一丝正常的振动和调节。”说完，大步走出门去。

林小燕鼓足勇气，用颤抖的声音说：“您，您慢走——我们……正要拜您为师哪……”

萧鲁停住脚步回过头，打量一下三姐妹说：“开玩笑！”说罢走向自己的轿车。

三姐妹跟出门来。

麦小雀突然唱了一句：“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萧鲁回过头说：“不会是我。”

田小莺又怯怯地唱了一句：“今天是个好日子……”

萧鲁又回过头：“是吗？”

林小燕也唱了一句：“我的歌声穿过深夜，向你轻轻飞去……”

萧鲁正要按动手里的钥匙，听到林小燕的歌声后转过身，说：“你肯定是野路子学的……”

林小燕怯生生地问：“您怎么知道？”

萧鲁拽拽车门，对林小燕说：“打不开。”接着按动手里的钥匙，车门尖叫一声后开了。

萧鲁钻进轿车发动引擎。

三姐妹木纳地看着萧鲁的车慢慢启动、离去。

23．日内　半坡广告公司

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三姐妹并排坐在沙发上，楚寒在地中央愤怒地踱着步。

楚寒终于说话了：“道歉了吗？”

林小燕：“我们打了电话，他一听是我们就把电话挂了……”

楚寒：“我就不明白，拜师是个严肃的事，你们干嘛安排在一个音像店见面？”

田小区：“不是的楚寒大哥，我们是去挑几张碟，碰巧他也在哪里……”

麦小雀：“谁想到会在那遇见他呀。”

楚寒：“住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不是他就可以这样对待？我告诉你麦小雀，你是个被宠坏了的、没有修养的小巫婆！你要是再不改改你这一身的臭毛病，吃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麦小雀低头不语。

林小燕：“那……我们该怎么办？”

田小莺：“我们负荆请罪行吗？”

麦小雀：“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给他赔罪，下跪都行。”

楚寒：“唉！你们哪……我真是昏了头，竟然跟你们签了约，哈哈！竟然……唉！”

24．日外　河边

三姐妹呆坐在河边的石阶梯上。

那只小松鼠又跑过来，并警惕而又急切地跑到麦小雀身边。麦小雀掏出松仁将手伸向小松鼠，小松鼠凑过来，在她的掌心啄起来。

田小莺羡慕地看着麦小雀，又去抚摸小松鼠，小松鼠噌地一下跑了。

田小莺突然笑起来，接着，麦小雀也笑了，最后林小燕也跟着笑起来。

卡通画面：三姐妹笑出的眼泪渐渐汇聚成滚滚巨浪，流入河中使河水激涨。

小松鼠也手舞足蹈地笑起来。

三姐妹仍然大笑不止。

河水漫过河岸渐渐淹没了三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