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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长篇小说《胎记》(86)

(2008-08-27 23:2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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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小说
5.
其实欧阳冬不想和谭小枫一起请童小非看音乐会,但她知道,自己请,童小非不会来的(毕竟是女生啊!)为了保险起见,她们商量好了,让谭小枫的高中同学(当然是一直追求她的男同学)把童小非从电影院里骗出来。骗到大街上,就什么都好办了。因为她们知道音乐会对他的吸引力,而且理由更是冠冕堂皇——给我们现场讲解奏鸣曲和赋格。

得知童小非在电影院纯属偶然。欧阳冬和谭小枫正坐在公交车上,当车经过蓝星电影院时,
她们看到童小非正迈着徐缓的步子走向电影院。正愁着如何能找到童小非家的姐俩,冲着童小非的背影发出快乐的尖叫。可逮着你了!

正是寒假期间,寄宿在小姨家的欧阳冬本来可以回老家长春,和父母团聚的,可她不想回去,有一个很贵族的男人已经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于是,她撺掇家住本市的同学谭小枫,借着看音乐会的名义,把童小非请出来。

欧阳冬对童小非产生好感,是在去年年底的全校游泳比赛上。
由于是冬季游泳赛,学校便将赛场安排在市游泳馆里。外面冰天雪地,室内温暖如春,学生们很是兴奋,成绩也很好,赛程刚刚过半,便破了好几项本院记录。

欧阳冬的游泳本领是闻名全校的:蝶泳、仰泳、自由泳——蛙泳更不用说了。游泳游出了
一副极其妙曼的身材,那不是一般的窈窕,那经过科学的运动所塑造出来的身材,令全校的男生浮想联翩;再加上她那一张椭圆形的脸庞和精致的五官——校花儿就这样诞生了。

在众多的男生的助威声中,欧阳冬不但获得了个人100米的女子冠军,还和管弦系的姐妹一起,获得了4乘50米蛙泳的冠军。
欧阳冬对姐妹们说,按照国际惯例,获胜后是要把自己的教练抛进游泳池的,于是姐四个便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将着装笔挺、正在接受校报记者采访的童小非托起来,扔进了游泳池!

在全场师生的一片欢呼声中,四姐妹也跳进了游泳池,簇拥着自己的又帅气又儒雅的教练,在池子里出尽了风头。
问题出在上岸时。童小非身上的白衬衣和裤子脱脱踏踏地粘在身上——童小非抱着膀子低声对姐四个说:“等回去再和你们算帐!”

欧阳冬哈哈大笑,看着童小非那狼狈样子,太开心了!她一边看着他用毛巾被擦头一边继续笑——突然,她的笑声凝固了——
百密一疏,童小非只顾着擦头,胸前的胎记透过衬衣清晰地显露出来!
永远也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理,欧阳冬迅速地推着童小非说:“快去更衣室,快!”

看着童小非进了更衣室,她才感觉出自己那激烈的心跳——他的胸前竟然文上了我的名字!
他——?
童小非(在她看来)惊世骇俗的壮举撩拨起一个少女的情愫,本来就对童小非有了朦胧好感的欧阳冬,迅速升华了自己的情感,认为童小非肯定在暗恋着自己——这多苦啊,你装得那么像,连我自己都没有看出来,你对我没有一丝异样的言行,只是写我的名字时,比较认真而已……你好深刻呀……

欧阳冬是去年入学的新生,还没等开学,她就住在自己小姨家里了,为的是提前熟悉一下这座城市,比我们长春到底大多少?好在哪?接触北阳人一多了,她就平衡了,北阳人说话好土啊,真难听,真是苣苜菜味儿!穿着倒是挺赶时髦的,但不论男女都爱穿短衣服——真难看。还有他们男女之间说话不论什么关系,都是咱家,咱家的——这在长春是绝对不可以的!这怎么行啊?谁和你是一家啊?

距开学前几天,欧阳冬和住在本市的谭小枫(在考场认识的)来到音乐学院,因为她们听说,学校交响乐团今晚有演出。
她们到时,演出已经开始了,两个人怀着十分好奇的心情,观看着台上的演出。
此刻站在指挥台上的童小非,再也不是9年前那个一脸稚气的大男孩儿了,他已经成为一个英俊潇洒、气质非凡的准中年男人,岁月的沧桑隐隐地藏匿于眉宇之间。

“考试时怎么没看见他呀?”欧阳冬问。
“他明年才毕业,也是咱们管弦系的,高材生,沈聪的高徒;我妈说,他留校的可能,在百分之一百二十左右。”
“哦……”

看着离自己一点也不遥远的未来的老师的指挥——欧阳冬对谭小枫说:“他挺帅的。”
“你指什么?”谭小枫问。
“气质,风度、形象、形体……等等。”
欧阳冬听到身后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在鼻子里笑哼了一声,意思好像是:大一女生,感情过剩。

演出进入高潮,歌声响起来——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
灿烂光辉照大地
我们心中充满热情
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热情能使人们
消除一切分歧
在你的光辉照耀下面
我们团结成兄弟

演出结束了,作为观众的学生和家长们纷纷走出音乐厅。
童小非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匆匆地骑着自行车向校门外驶去。
走在校园路上的学生们纷纷向他打招呼——
“童师哥,回家呀?”
“小非,慢骑啊!”
“院里什么时候给你房子啊?哈哈!”
童小非一一应答着。

欧阳冬和谭小枫拦住了他,童小非只好下车。
“首先问一下,我们是叫您学长呢,还是叫您师哥?我们是即将入校的新生。”欧阳冬说。
“欢迎新同学!至于叫什么,随便。”童小非和颜悦色地说,“你们有事?”
“刚刚看了您的指挥,想向师哥请教一二。”欧阳冬说。

“我俩想请您吃夜宵,师哥能赏光吗?”谭小枫接过话。
“首先表示感谢,然后表示遗憾,最后表示担心。”
“担什么心啊?”
“你们看都几点了,还要下雨了,就不怕家里惦记?”

“哟,还真把自己当哥哥了,没入校就开始听唠叨了,哈哈——开个玩笑,介绍一下,她叫谭小枫——”
童小非冲谭小枫点头,说:“很高兴还没有开学就认识了你们。”他边说边上车准备离去,“你叫什么呀?”
“我叫欧阳冬。”

童小非本能地应答着:“哦,开学见——”突然,他已经骑出去的自行车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女孩子乙:“你叫什么?”
欧阳冬眨着大眼睛说:“欧阳冬。怎么,这名字不好吗?”
“好好,好名字——快回家吧,再见。”
他慢慢地蹬着车子走了。

今天,想起这些,欧阳冬感到自己很可能将和自己的未来的老师,有一段令人心醉的浪漫才对。特别是得知老师年近30竟然没有女朋友,这更令她确信这一点。一想起自己的名字被自己的老师文在胸前,欧阳冬便被得意、激动和憧憬弄得异常亢奋,但又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好朋友谭小枫。

现在,他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了,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瑞典钢琴家的演奏。她知道此刻不是和他说闲话的时候,她在等待演出的结束,那时候,就可以请他吃饭了。当然,他也许会请我们吃饭的——礼尚往来嘛。
童小非果然请姐俩吃了饭,而且还是一家挺不错的饭店。

在对晚上瑞典钢琴家的演奏谈论了一阵后,趁着谭小枫去洗手间的时候,欧阳冬说话了——
“师哥,到目前为止,有几个人知道?”
“什么?你指的什么?”
欧阳冬笑了,说:“我是说你胸前那个——”

童小非立刻明白了,其实那天欧阳冬推他去更衣室时,他就明白了——这个丫头看到了(他看到欧阳冬的脸上是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激动)——真糊涂,怎么就忘了先去更衣室啊……
那天晚上第一次听到欧阳冬的名字后,童小非蹬车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10年了,那个现在想起来十分遥远的的记忆突然像处理得十分不合规范的蒙太奇,在他的脑海中纷乱地急推、闪回、摇移、叠化,最后定格在10年前那个欧阳冬的形象上。
逝去的岁月永远地逝去了,当时令自己痛不欲生的失恋,也已被岁月模糊了精确的感觉;饶有意味的是,那些初恋的细节竟然像拓片一样,异常清晰地以负片的影像效果,常常出现在眼前或者梦中。

但他没有嘲笑自己,随着年龄的增大,随着对世事的越加超然,他以为这些会渐渐地被时光最终吞噬的。事实上他也确实像许多人那样,在经历了令人几乎难以承受的苦痛之后,开始渐渐地从失恋的废墟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但是在所有的苦痛逐渐销蚀的同时,欧阳冬的形象不但没有模糊以至于最终从记忆中消失或者被有意识地遮蔽,反而越加清晰地,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后来他明白了,这是因为从欧阳冬伤害他的那一天起,她就把她一分为二了——一个是纯真、善良的,一个是懦弱、自私的。今天出现在脑海里的是那个纯真、善良的。而那个懦弱、自私的欧阳冬却怎么也不愿意去想她了。

这当然有外部原因。欧阳冬外在形象的迅速憔悴(宁宁告诉他的)、一次又一次的昏厥——特别是她年近30仍旧孑然一身,都使他更加愿意去回想那个纯真的欧阳冬了。

渐渐的,理解和谅解这两个词汇频频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母亲也不像开始时那样一提起她和她们家就咬牙切齿了,有时甚至会叹口气……
欧阳冬年近30孑然一身,显然是母亲(当然也包括他)绝然没有想到的。在得知欧阳冬上了大学的消息时,母亲还说:“多亏她先甩了你,不然……”待欧阳冬依然只身一人又回到曙光厂时,母亲说的是:“这……这丫头……”

到了今年,母亲再听到别人提到欧阳冬时,便说:“一朵花儿,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开过了……”
有时候,母亲还会主动问一问欧阳冬的情况。童小非清楚,这是因为自己也是年近30依然孑然一身。母亲肯定在怀疑自己,仍旧对欧阳冬旧情难忘。
但是童小非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旧情难忘——是他根本就没想忘!

那件缎子面的面袄至今仍然锁在箱子里。刚开始,邵氏还真的把它给了宁宁,宁宁很认真地谢了干妈后,便穿在了身上——怪了,就是不合身,紧绷绷的。邵氏以十分纳闷的口气说:“宁宁也挺苗条啊,怎么就……算了,宁宁你替干妈绞了它!”
翟小宁愤愤地拿起剪刀,端详着从哪里下剪子。

当翟小宁手里的剪刀夹住袖子时,邵氏突然唉了一声,说:“算了,治这个气有什么用,搁起来吧……”
翟小宁扑闪着眼睫毛,看着干妈把它锁进了箱子。

邵氏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把它锁了起来,可以送人嘛。但她锁了起来,还在棉袄里放了药球。
也许邵氏是从儿子那天的阻止中受到了某种心理暗示,但邵氏确实从这件事上揣度出儿子的某些内心活动,尽管童小非拿翟小宁做借口,尽管他曾经为这个负心的美人精白了头!当她得知毛衣也最终没有烧掉时,更加明白了,儿子对那个美人精的留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退下去的。

熬吧,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邵氏在心里说了几乎和夏秋岚同样的话。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当儿子眼看着30了还以各种借口拒绝谈女朋友时,邵氏基本上明白了,儿子心里装不下别的姑娘了。她曾经通过翟小宁、周健和金英子打探过,儿子周围有没有能和那个美人精不相上下的女孩子?

“要是光论长相,还真能扒拉出来一个半个的;可要是全面看起来……还真不好找——英子,是不是呀?”
金英子点头,接着说:“但这不是主要的……”
邵氏更加上火。

现在,面对眼前这个自以为精明实际上傻乎乎的姑娘,童小非觉得,应该讲讲自己的事了,不然,这个看到一个男人就以为这就是抓住了爱情的丫头,不知又会玩出什么花样儿来,对她,对自己,对学校(校方已经正式和他谈了——留校)都没有好处——所以他今天破例接受了女孩子的邀请。

见谭小枫走回来,欧阳冬神秘地咳嗽了一声,声音中饱含着暧昧和得意。这更坚定了童小非和她们认真谈谈的决心。
“大凡女孩子,都喜欢揣摩王老五,是不是?”童小非问。
“师哥,你们男生也一样,甚至比我们女生更甚。”谭小枫说。

欧阳冬不说话,眼神幽幽的,看着童小非。
“我去过理工大学和师范学院,那里的女孩子可比你们淑女得多,不像你们,没大没小的。”
两个姑娘嗤嗤地笑了。
谭小枫又说:“刚才你们都聊什么了,我的感觉是你们的谈话被我打断了。”
“聪明——我刚才正在和欧阳冬同学谈我身上的一块印记,一块富有传奇色彩的印记。”

欧阳冬又咳嗽了一声
“欧阳,真的?”谭小枫问欧阳冬。
“师哥逗你呢。”欧阳冬说。
“师哥给你们讲讲欧阳冬的故事吧……”
欧阳冬咯咯地笑起来,说:“讲吧,快讲吧,欧阳冬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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