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
(2017-10-07 16:06:15)| 分类: 红楼梦(杂记) |
来吧,我们来谈情。
林夕说“在年月深渊,望明月远远”,你的阿磊也说:“跂予何所望,明月在高楼”。他们将那些遥远的、发光的、照亮幽深黑夜的事物命名为月亮。而现在你又令它们被重新命名,它们叫磊,慕先生,成都,益阳,桃江,或者阿霞。
你有那么多,而我有你。
什么叫“有”呢?“有”置身于何处?口袋中?身体里?是撷取?是侵占?是顺顺当当的瓜熟蒂落?还是自自然然的水到渠成?圣经上说,人生在世,无非是肉体的情欲,耳目的情欲,以及今生的骄傲(其实还有后半句,我一定要忽略不计)。可知人类对于“有”这个词,是多么孜孜不倦,殚精竭虑。
而我更倾向于“有”存在于“我觉得”。我觉得有,那便是有了。对于本就存在于灵魂中的事物,与生而有之,又有何不同?
很久以前,我就有了你。这一点,也许要令你的慕先生,阿磊,以及其他性别各异的爱慕者们,自愧不如的。以前想到你,往往是在火车上。我去过许多地方,却一次也没路过你的城市。在伴随着“轰隆隆”巨响的前行中,我总认为这片被打开的平原的尽头,山谷开合之处,就是你桃花流水的故乡。“我所有的前行,只不过是为了抵达你”。这一句,适合一切以梦为翼的人。
而人世多舛,抵达遥遥无期。
说到人世多舛,在当下这样拥有淘宝、微信和马云爸爸的太平盛世,实在有些矫情了。林妹妹说“风刀霜剑严相逼”,她那么年轻,那么美,仅仅活到十七岁,并没有被风霜吹旧娇嫩的小脸。若是一个中年妇女提到世道,往往意味着流年的煎迫,以及,生计的艰深。在日复一日、久得令人厌倦却又快得让人还来不及修改的进程中,命运已经和盘托出,将我们在急景流年中狼狈不堪的样子,裸坦于世。
存在即破绽。存在愈久,破绽愈深。这真是令人伤心的事。
少年时......哦,其实并没有遥远到需要怀旧的地步。即使前几年,我还觉得人生无悔,平生清白浩然。而现在,已然觉得除了悔之无地,过往泛善可陈。
所以呵,阿霞,我们应该倚高楼,看明月,饮琼浆,听旖曲,种芭蕉,养多肉,访故友,携爱侣,品佳茗,赏奇卉,着锦衣,行良夜。生死两相隔,他日摧枯拉朽的肉身,料也无法承载今日的欲念。
说到欲念,就好像我屡屡对你们抱怨的“又喝多了,精虫上脑”。冰河说:“你有精虫?”“......有的”。
执念若深,长出幻肢来,也不是奇事吧?可惜我并非是个有执念的人。一切事物,我最接近的,是水。随时随地流淌,随时随地涣散。我需要容器,堤岸,莲叶,天空,云。风月无边的夜晚,我也能在自己身上长出星辰和明月的流光。
万物有情。有情故生忧,故生怖。我知道我在害怕什么。那么多的害怕,令我在这里给你写信。我说我喜欢身随念动。然而我并非一日千里的剑仙。你在桥上写字,我也并没有办法过去遇见你。
我们是如此不同。你也同样万物有情,却能止于情。你说人生贵情深,不贵相遇。如果你遇到我的一个同学,大约是可以彼此引为知音的。我和他几乎是一辈子都没见过了吧,他带了几箱蓝莓,用类似白色恐怖时期地下党接头的方式,辗转送给我。路过我的城市,一次又一次,他将车停在我小区附近的停车场。我说让我请你吃饭吧,他说不要。他期待一次人海茫茫的偶遇,可以隔着玻璃,看我走在人潮里。以我的生物钟以及出行方式来说,这种偶遇的实现几率,几乎等于零。
对我这样的急性子来说,不就是打个电话吃个饭的事么?这么叽叽歪歪,简直想打人。
那么,好吧,人生贵在情深,不贵相遇。因为天各一方,我无需将自己磨损成你合适的模样。然而我知道你是我希望靠近的样子。你是我的晨曦,是我舍不得忘记的杏花春雨。是我旖梦和宿醉之后的杨柳岸。而我是你废弃的诗句,在之前的十几年,之后的几十年中,每一行,每一点,都是你停留过的印迹。
我们终要回到命运。我总是急于归结于命运。就好像我看电视剧,总是忍不住看两三集就去看剧情简介,一直看到最后一章,于是,也就顺理成章的弃了剧。这是缺点,我想我要改。
这篇还是写得太轻佻了。我希望下一篇能写得稳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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