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老人自传296、沿着独库公路向南翻越天山

夏天，我们一家三代七口经常上天山牧场避暑，或者搭乘阿华朋友的军车翻越乔尔玛冰大坂去西疆各地游玩。汽车离开玛依塔克向南 ５公里即进入荒山秃岭区，黑黢黢的山坡上几乎寸草不生，峡谷里却流水潺潺野草萋萋，还有一些矮小的不知名的灌木和梭梭草。

再向南走十余公里，可以看见稀疏的树木和草原，偶尔出现一座维吾尔族人或哈萨克族人的毡房蒙古包和一些驼马牛羊，然后来到一座现代化的军营。此地叫巴音沟，原来驻有解放军第八野战师的师部和一个团的兵力，后来八师师部移驻距离独山子西北方向20公里的乌苏市，现在巴音沟驻有八师下属的一个团，对外番号是69231部队，当地人称之为22团。阿华喜欢玩枪，每逢假期或周末常去那里打靶。

在巴音沟团部招待所略事休息后，汽车拐回独库公路继续向南开，地势越来越高，温度越来越低，森林越来越密，草场越来越绿，驼马牛羊越来越多，蒙古包或毡房越来越密集，骑着马牵着骆驼的姑娘小伙子的衣帽穿戴越来越鲜艳漂亮与众不同。

这里是天山北麓的深处。山坡上野花盛开，一群群蜜蜂飞舞其间，枯朽巨大的树木横七竖八躺在直插苍穹的冷杉林中。峭壁上瀑布飞溅，峡谷里溪水奔腾，捧起来喝进口里又香又冷又甜。继续向南，开始见到炎夏里的冰雪世界，天空更湛蓝，山峰更雄奇，阳光更刺眼。阵阵寒冷袭来，浑身打起哆嗦。

不久，汽车上到乔尔玛冰大坂。白白的雪，蓝蓝的天，晶莹闪光的高原冰川令人叹为观止，荡气回肠。翻过冰大坂进入西疆伊犁河支流巩乃斯河上游，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急骤下降，下到谷底后再向东南方向一拐，又是接二连三的盘山公路，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接着再下坡，继续向东向南，不长时间就到了巴音布鲁克草原。这里是一块巨大的山间盆地，四周为雪山环抱，海拔约2500米至2600米，面积约2万4千平方公里，是仅次于内蒙古鄂尔多斯的中国第二大草原。这里地势平坦，水草丰盛，马和羊到处可见，却见不到一头骆驼。“九曲十八弯”的开都河又叫通天河，在这里形成了许多沼泽地，河水最后注入博斯腾湖，从博斯腾湖流出来后又叫孔雀河，注入罗布泊。这里还有优雅迷人的天鹅湖，大群大群的白天鹅每年要在这里召开两次盛会：三月，它们在这里召开人代会和政协会，商量决定怎样生儿育女繁殖后代壮大族群，怎样谨防狐狸偷蛋危害天鹅，怎样忠于爱情不离不弃；十月，它们在这里召开党代会，选出新的首领，决定南迁的路线。

离开巴音布鲁克草原后继续向南，一直来到塔里木河北岸，就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天然胡杨林带。胡杨树素有“沙漠之王”的美称，传说它“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胡杨又名异叶杨，它的顶端或幼树的叶子是长条形，而树的下部或成年大树的叶子是椭圆形，一树两种叶，很有趣。胡杨是干旱荒漠地带广泛分布的乔木，特别耐干旱、耐盐碱，生长快，在塔里木河的中、下游分布最多，沿河岸形成走廊状的林带。

汽车从塔里木盆地返回来，从巴音布鲁克上山，再走盘山公路下到谷底，然后沿着巩乃斯河向西奔驰，要不了多久即可到达闻名全国游人如织的天山西麓伊犁河上游的那拉提草原。这里是新疆伊犁哈萨克人的美丽家园，跟蒙古族人的巴音布鲁克的区别非常鲜明。巴音布鲁克平坦辽阔一望无际，草原上的牧草是鹅黄色的，草种单一，贴地而生，最高不超过20厘米，几万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见不到一棵树；而那拉提草原却是有山有原，有草有树，草原上的牧草绿油油、水嫩嫩，品种多样，矮小的贴地而生，个子高的竟达两三米，山坡上森林茂密，高耸入云。

位于新源县境内的那拉提草原是世界四大草原之一的亚高山草甸植物区，海拔约1500多米，是著名的牧场。这里交错的河道、平展的河谷、高峻的山峰、茂密的森林交相辉映，每年6月至9月，各种野花开遍草原，红、黄、蓝、紫五颜六色，将草原点缀得绚丽多姿。优美的草原风光与当地哈萨克族民俗风情结合在一起，成为新疆著名的徒步旅游观光度假村。

我们刚刚下车，就有好多当地的哈萨克牧民牵着马过来招揽生意，说是 10 块钱可以骑 3至5 公里，还能讲价，他们大都会讲一些汉语，旅游业已经逐渐成为这些世代勤劳的哈萨克牧民的一项重要经济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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