ニ 湖光山色美不勝收
《奇幻之都——拉斯維加斯深度遊》對賭城的山水,也有精闢的描述。且看他如何寫內華達沙漠的綠州——查爾斯頓山
(Mount Charleston)
的變化萬千:
“春天山間瀑布潺潺流下,花草飛鳥從冬眠中甦醒,夏天涼風習習,滿山樹林臺鬱鬱蔥蔥,秋天落日晚雲,冬日雪花飄飄,皚皚白雪答染白了山林-----”
著名的旅行文學家徐霞客用30多年的時間,靠徒步旅行考察,走遍了中國的名山大川,寫下上百萬字的遊記,他筆下的許多名勝古跡如今只有遺址,如果沒有他的記錄,誰能說得清這些遺址三百年前的真實景致?有誰能說,三百年後,查爾斯頓山不會隨著地球暖化而變了樣?有了潘天良,查爾斯頓山將會給人留下多麼美好的景象!可以說好的文學作品對景致有一定的再造功能。一個好的遊記作者,他會把旅遊與寫作結合起來來創作美的景象,他們會在字裏行間,推介當地的歷史文化,從而啟迪人類產生一種與自然和諧的意識,讓人類對自然和自然中的草木花卉動物等等產生愛心。
常人說:“不登山,不知山高;不涉水,不曉水深;不賞奇景,怎知其絕妙。”
“讀萬卷書,還須行萬里路。”只有親身實踐,身臨其境,才有切身體會。登高一望,才會領略到謝靈運登三山所見京邑的壯麗和
“余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 ” 的大自然的美景;不上廬山,又怎能體會到李白的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氣魄?。一旦你的心境融入大自然的美景中,你會覺得,生活原來是那麼美好和喜悅,處處充滿陽光。
再看潘天良如何描遊米德湖
( Lake Mead )的:
“米德湖的水清澈、碧綠、平靜,如同躺在大漠懷裏的一面玉鏡,倒影出碧藍晴空,幾片白雲襯托著沿岸光禿的山嶺,別有一番沙漠難見的風光。”
遊一處風景,尋一處特色;見一處美景,悟一片心得。再賦美景以人文,還自然以生命,潘文正是從一粒沙塵看世界,用半瓣花上說人情啊。
描寫美好景物有時也可給人帶來另一番意象?且看牡丹亭的詩句: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道盡了人世滄桑,讀之,能不令人心靈震顫.
再看馬致遠秋思: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有誰能用蕭瑟淒涼的秋色,從而引發一個飄零異鄉、無所依歸的旅人的一腔愁緒?。
面對美麗湖光山色,也可令人想起家園。拜倫因私生活受到上流社會的排斥,憤而移居義大利。在義大利,他寫了《恰爾德·哈羅爾德遊記》,一夜醒來,名揚天下。他來到阿爾比斯山前:
“ 阿爾比斯的宏偉景象就在我的面前,
它是我想像的豐富泉源,對它讚歎
已成為我每天必然的應景文章;
對它更深的凝視卻能引起更珍貴的冥想,
那靜謐的思潮自然取代了弧獨的淒清。
許多心想的事物都在我面前顯現:
而且,我還能看見一片醉人的湖泊,
它比我們家鄉的更秀麗,雖比不上家鄉的親切自然 ”
當代美國作家賽雅克斯(Paul
Theroux)說:
“
孤獨的旅人走過地理上的窄徑,踽踽的步伐漸趨漫漶。但旅行之書則不然。愈是孤單的旅程,他在空間實驗所說的故事,將大過於生命本身。”
一個異鄉遊子,離別故鄉故人,最容易觸景生情,引發對家園的眷念。拜倫給他姐姐的情書,流傳千古,難道不是阿爾比斯的宏偉景象所勾引出來的?
再看柳永的雨霖鈴:
“寒蟬淒切 對長亭晚 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 方留戀處 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此去 千里煙波 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 更那堪 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 應是良辰美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 更與何人說”
柳永因被稱薄於操行,遭皇帝冷落,但今人只記得柳詞,有誰記得,或在乎那位宋仁宗?可見好的情景文章,有多麼的感人!
旅遊與文學之間的彼此串連?如何藉由異鄉景物風光的流動,引發旅行者心靈景物的互動,以寫出好看又深刻的旅遊文學?行與知,是重要實踐。讀萬卷書,走萬里路。親歷親見,才能豐富思想,豐富精神。或說錦繡文章腳寫成,實不為過。
人寫自然。自然寫人。人若不能為自然感動,不能因美景生情,不能一葉知秋,不能知冷暖時令,就寫不出好文章。天下文章,多因自然而不朽,天下名山大川,因名篇而永傳。王維的南山,張若虛的春江,李白的名山大川,柳永的雨霖鈴,蘇軾的西湖,酈道元的《水經注》,徐霞客的遊記,華爾華滋的水仙,雪萊的西風,濟慈的夜鷥,泰戈爾的月亮,徐志摩的康橋,千古傳頌,豈是偶然?是美麗的自然給了作家、詩人以靈感,作家給了自然以生命,王勃著《滕王閣序》,范仲淹作《岳陽樓記》,崔顥題《黃鶴樓》,造就了天下三大名樓,古今中外,有誰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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