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银河证券营业部总经理杨彦明是证券界首个因经济犯罪被判死刑的人,有“证券界死刑第一人”之称。虽然经历多次审判,但杨本人一直铁嘴钢牙,拒不交代其贪污的6500万元巨款的下落。(4月22日《北京晨报》)
检方认定,杨彦明通过老鼠打洞的方式5年涉嫌贪污了6500多万元。这笔巨款究竟去了哪里,无疑是人们最大的关切点之一。由于在二审时杨突然称部分钱款用于行贿,却拒不继续交代具体去向,于是很多人倾向于认为他的死刑判决将是躲在他背后的人最愿意看到的。于是,该不该对杨彦明判处死刑,成为一个热门的争议话题。这里争论的是否该对杨彦明判处死刑,无关死刑适用范围的法学讨论,而仅仅只是站在为国家挽回巨额经济损失、抓出幕后受贿者的角度。
我的观点是:我们要容忍杨彦明的沉默———
他没有被刑讯逼供、强制交代其实是法治进步的表现;与此同时,我们更应尊重法律,如果杨彦明对巨额资金去向的拒不交代,并不影响死刑判决的做出,那么,即使这有可能成全幕后的受贿者,我们也必须尊重法院基于现有法律的合法判决。
毋庸讳言,如果因为杨彦明拒不交代贪污资金下落就从轻判决,实际是对犯罪的一种纵容,会向社会传递“只要不交代就可以免死”的错觉。这条变相“救生通道”的背后,将是法律的打折。更何况,假如受贿者根本就莫须有呢?
事实上,针对杨彦明案,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在证券部以外偷偷运作资金,似乎并不特别需要“上面有人”。巨额资金之所以下落不明,可能有相当部分已经操作亏损,也有可能是以虚假身份被藏匿在银行。即便确有行贿,杨彦明也可能会顾虑交代对家人不利而沉默。杨彦明拒不交代资金下落,必然是其基于自身立场的合理权衡与理性选择,尊重沉默权的价值正在于尊重犯罪嫌疑人的个人私利考虑,而不是动辄使用强制手段非要其交代不可。
杨彦明的沉默可能放过某些坏人,可能成全某些违法利益,更有可能让巨额经济损失无法挽回,可假如必须如此的话,那也只能是法治的代价。
谁是6500万赃款的受益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支撑这个贪污犯面带微笑听死刑宣判的,只是丑陋的贪欲,即使到生死关头也不撒手的占有欲。6500万元赃款的秘密烂在他的肚子里,因此,杨彦明的微笑还可以解读为“心满意足”。
杨彦明的“视死如归”绝不会是无的放矢的狂嚣之举,一定会有人成为这笔赃款的受益人,以挥霍的名义延续杨彦明的罪恶,同时以这种形式证明杨的
“牺牲价值”。那么,我们就应该多一个疑问,谁是6500万赃款的受益者?
杨彦明在庭审时曝出自己贪污的部分款项已用来行贿,但是拒绝透露受贿者身份。这既可能是杨彦明让自己免死的最后一搏,也可能是杨彦明处心积虑设计的一个舆论陷阱———
吸引公众的视线焦点,摊薄他的罪恶。但不管如何,似有若无的“受贿者”也应该是受益者之一。杨的“欲言又止”,打开了公众的想像空间,引向了对杨身后这些人得以高枕无忧的思索。而舆论的种种毫无依据的揣测,需要执法部门积极作为的回应。应对杨案的受益者时刻保持警觉,让6500万赃款成为所有涉案贪官噩梦连连的定时炸弹。不如此,就太“对不起”杨彦明的“视死如归”了。高永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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