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 攀

从今年10月1日起，浙江嘉兴市将正式取消农业户口、非农业户口分类管理模式，全市城乡居民户口统一登记为“居民户口”；鼓励有地居民以土地承包经营权置换被征地居民养老保险、以宅基地置换城镇住房。（6月11日《21世纪经济报道》）

用土地承包经营权换养老保险，令人诧异，而更令人诧异的是，这样的想象竟然能够变成政策现实。在现实语境下，笔者不无担忧：一、为农民提供养老保险是建立社会保障制度的要求，本是国家的责任，而并不以农民出让土地承包经营权为前提；二、以土地置换养老保险，如果没有很好的就业渠道，失去土地的农民将面临生计风险，而当地政府则在这一交换中扫清了以后征地中所面临的障碍，大有“杯酒释兵权”的意味。

养老保险是社会保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实，政治经济学意义上的社会保险，它不是社会互助，不是商业保险，不是强制储蓄，也不是社会救济、优抚和福利，它是一种以特殊公共品耗费的宏观经济成本，而这种成本应是由国家来承担。

但由于我国社会保障制度不完善、不统一，造成养老保险在地区、城乡间差别较大，城镇居民享受的养老保险在农村一直以来都是空白的现实。

近些年，国家就建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法规，朝逐步实现城乡社会保障制度并轨一步步前进。现在，理应由国家提供的养老保险却要由农民拿土地承包经营权置换，进而以失地农民身份才能得到，这对农民来说是不公平的。

目前失地农民的问题，以及由此衍生的其他问题，是社会不安定问题中的突出一个，这不是一个被征地居民养老保险就能避免的，比如，失地农民的就业问题等。同样，农民以转让土地承包经营权为代价，换取一个养老保险，也同样无法解决失地后的就业、生存等问题。

相反，以土地承包经营权置换被征地居民养老保险、以宅基地置换城镇住房，却为政府以后的征地工作扫清了障碍。因为，当农民失去土地承包经营权后，也就没有资格和力量就征地成本、拆迁补偿、就业安置等与政府、开发商等进行谈判，而这些损失是一个被征地居民养老保险远远弥补不了的。

对于农民来说，无论身份叫法怎么改变，土地始终是赖以生存的根本，而土地承包经营权一旦转让，就意味着失去了生存根本，如果没有更好的就业渠道，一个低水平的养老保险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不可能解决农民失地后的生存问题，所谓 “居民户口”不过一张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