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过年
(2010-02-16 20: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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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饺子萝卜鞭炮篮子杂谈 |
分类: 杂谈 |
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在我父亲只有几岁时已经饿死的。所以对他们的印象只是通过父亲的一些口述。其实父亲对他们的印象也仅仅是停留在儿时。原因是爷爷奶奶饿死时我的父亲也仅仅只有8岁,我还有一个大我父亲四岁的姑姑。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父亲虽然上高中时学习在全县是前三名的,但是由于历史的缘故,父亲1961年高中毕业时并没有参加高考的权利。从此丧失了上大学的机会,虽然1977年恢复高考时母亲劝说过父亲,但是因为父亲过于老实,感觉到自己年龄已经过了国家规定的年限,所以就只是在我上大学时进过几次大学的校门。
我小时过年是一件十分令人兴奋的事情,父母都忙,那时间我们家里已经在镇子里面做起了生意,父亲也在学校教学。我家里除了我和父母外还有两个弟弟,所以过年的很多事情都是由我来操办的,过了腊月的二十三,我就开始操办其家里的事情来,首先是洗萝卜,把院子里埋的萝卜扒出来,有用荆条编制的大篮子两篮子那么多。用我的小手把萝卜装在篮子后拖到门口的水塘边,先用水塘里的水洗一遍,把上面的泥水洗干净,然后再慢慢弄回家里,用大红陶盆来洗净。在此之前要先用两只大水桶从二百米开外的一个叔叔家里挑回水来,那时间因为个子矮,扁担的钩子很长,所以要把钩子双起来才能一摇一晃地趔趄着挑上几桶水,然后再把两大篮子萝卜洗干净,虽然是井温水,但是毕竟是洗那么多,所以我的小手每每这个时间都会冻得通红,我就时不时地用嘴哈气,让手暖和一点,还有就是把手甩干,然后双手分别夹在两个咯吱窝内暖和一下,然后继续干。
洗的两篮子萝卜一篮子用于做饺子馅,一篮子是先洗好了放在那里等到春节时间炒菜吃。
那时间因为物质高度匮乏,平时也就是只有几个重要的节气会吃点肉,吃肉也是包饺子,所以过年包饺子是十分令人幸福的事情。虽然我为了洗萝卜会忙活一天的时间,从早晨起来扒萝卜开始,到水塘里洗完萝卜,然后在从邻居家里挑水回到自己家里,有时间如果邻居家里不忙的话,会直接把萝卜弄到他们家里压井的水池里面直接在他们家里洗好,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挑了水回到自己家里洗。洗好了萝卜,然后再用刀去除上面的斑块与绒毛,干干净净的放进大框里,这样一个上午已经结束了。吃了午饭,然后在用擦子,把需要包饺子的萝卜一个个地擦成丝,在擦丝的过程中已经在煤火上把水烧上,等到萝卜全部擦好了,水已经烧开了,把萝卜用水焯一下,然后捞到事先准备好的大盆子的冷水中冰着,去掉萝卜上的青气。
冰着萝卜丝的时间,我已经在把少的可怜的一块肥肉,我想大约有一、二斤的样子(之所以要用肥肉,是因为肥肉油多,那样配上一大筐的萝卜才能香,我小的时间买肉都是挑肥的买,主要是猪油做菜香,不像今天大家都吃瘦肉。)开始放在案板上剁,一直把它们剁的几乎看不到肉粒才算好,这样肉才能在菜里面拌的均匀。那么少的肉要配上的萝卜要够一家五口人最少要吃十顿饺子,那时吃十顿饺子就是单独吃饺子,不像现在仅仅是每人吃上十几个,大部分是以吃菜为主。每个人要吃三大碗。到了天黑的时候我已经是累的腰酸腿痛了,这时,满满一大盆子饺子馅在我的手里已经调好了。只等着母亲回来后和面包了,包饺子的任务当然也是非我莫属的。包饺子时弟弟们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嘴里不停地流口水,直到饺子包的差不多了,我老爸才开始下饺子,等到大家都在吃了,我和母亲还在包着,要多包一部分,等到第二天早晨吃。
那时间除了要等上几个月才能吃一次的饺子外,另外一个令人兴奋的就是每年一次做的新衣服在过年时可以穿上了,每家的孩子们都会穿了新衣服出去炫耀一番,有些父亲在外地城市里工作家里的孩子会在过年时间穿上一件从城里买回来的衣服,那些衣服现在看来仅仅是一些带了纽扣的衣服,特别是带了金属纽扣和拉链的衣服,惹得周围的同伴好生的羡慕,心想我啥时间也能拥有一件带拉链的衣服哪?
后来有一年的春节,我老爹已经在外地教学了,回家的时间,买了三条拉链回来,请我们镇子里最好的裁缝给我们做了三件带拉链的衣服,我们兄弟三个穿着那样衣服十分的荣耀,吃了饭就出门在周围的同伴中炫耀一番。记得有一个大我几岁的邻居家的同伴,到了相亲的年龄,一次相亲,还借了我的拉链服去到女方家里。虽然他穿着是那样的不合身,但是仍然显得十分洋气。
过年第三件高兴的事情就是可以放鞭炮。父亲买上三块钱左右的鞭炮,然后拆散了,变成一个个的,这样就不会因为一下子把整个鞭一下子点着一会就没有了。三元的鞭炮起码要分四次放,一次是腊月的二十三,一次是大年的三十晚上,一次是大年初一早晨,另外一次是正月十五晚上。四次的鞭炮是一次性买回来的,五毛一小编的炮是家里每次放的,这样四次就是两元钱的,然后是一小部分让我拆散了一个个放的。因为我大,所以每次都是我放,弟弟们只有站在远处看的份,五毛钱的鞭炮也就是有十厘米那么长,大部分都是和现在的水笔芯粗细差不多,所以也就是十几秒的功夫就完事了。很少有人加能够买烟花的,也没有卖的。到了80年代初期我家做了生意之后,我们的经济条件变得好了起来,那时间我们家里就卖鞭炮,所以会多放一下,最多也就是百儿八十元的。所以每当正月十五那天,有很多邻居家的孩子们就会早早地吃了饭在我家门口张望,有胆大的就会跑进我家问问什么时间放烟花。
那时我已经十几岁了,家里盖了平房,放烟花时间就是有我和弟弟一起在平房上放,然后很多周围邻居家的大人小孩几十人上百人的都会集中在周边看我们放烟花,吸引这些周围的邻居也就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烟花燃烧后的火药味,我们兄弟们看着周围邻居叫好声,内心感到十分的自豪与荣耀。
还有高兴的事情就是到了过年会有压岁钱,虽然起初只有一毛钱,还是第一天晚上发了,自己睡觉的时间也会攥在手里,甚至会攥出汗来,不是生怕丢了的缘故,而是即便是很少的一毛钱,也仅仅只有属于自己不到十二小时的时间,等到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的上午起床,那可怜的一毛钱,也会被父母重新要回去的,当初的一毛钱可是有很大的价值的,因为那是一根带橡皮的铅笔只要7分钱,一本连环画也只有几分钱,不带橡皮的铅笔只要三分钱,吃的食盐也是几分钱一斤,而肉也只有七毛二一斤。记得有一年,我用几分钱买了一本小人书,大概是四分钱吧,虽然藏得很好,但是被弟弟告状,母亲发现后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
现在过年,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着家里堆得跟小山似的各种生熟肉食,我丝毫没有很好吃的感觉。出了小区门周边的街上到处都是卖鞭炮烟花的摊位,我也失去了燃放的兴趣,只是给儿子一下零用钱,他买一些可以随手扔到地上就会响的摔炮,我也会时不时地跟着扔几个。过年的饺子馅几乎都是肉,仅仅弄了一点的葱在里面,衣服不但我没有去买新的,就连十三岁的儿子对于买衣服也没有兴趣,前几天穿上我的大羽绒服感到十分的暖和就再也没有脱下来,一直穿着。
大年初一到这里最大的卖场去,那里依然是人山人海的,儿子要买遥控飞机,我要给他买二百多的,但是儿子看不上外形,自己要了一个只有九十九元的。要是在我那个年代,一定会认为要贵的好。年还在过着,只是人们过年的方式因为经济与社会的变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过年,虽然和我儿时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我们传统的过年联系亲情与增进感情的内容依然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