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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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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到你在远方

(2011-07-27 21:49:44)
标签:

京沪高铁

灾难

杂谈

分类: 回忆·存在

今天难以开心,甚至多次泪飞。不忍再看那些悲惨的画面,和悲伤的文字。

我相信,在火化厂的冰柜里看到自己亲人的遗体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一种见面。这种痛,埋入骨髓刺入灵魂。

前瞬的一切音容笑貌就定格成永恒,打不破的梦魇。

 

小妹说,最近常常梦见父亲,梦里他就如真实的一样。在梦里,她一度怀疑这是梦还是现实,一在追问父亲,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做梦吧?父亲微笑地说,不是,是我真的回来了。我出了一个远门。小妹问:那为什么一走这么多年?父亲说他去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是什么事,让他一去十五年?小妹依然怀疑,问父亲,怎么才能证明这不是梦,是真实的?父亲拿起一枚鸡蛋说,你看,如果这个鸡蛋摔到地上,蛋清和蛋黄是分开的就说明是真实的,如果蛋清和蛋黄没分开说明是在梦里。父亲轻轻把鸡蛋摔在地上,蛋清和蛋黄鲜明地分开了。于是,小妹相信了,这一次,父亲是真的回来了。

 

早上醒来,一度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于是第一时间冲到厨房,拿起一枚鸡蛋摔到地上,结果,蛋清和蛋黄毫不犹豫地搅和在了一起。小妹,颓废地坐下。原来,还是一场梦!抑或,生就是一场梦?

 

她说,她已经越来越记不清父亲的模样,在她的内心里,父亲的确是突然出远门了,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他离去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他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他的音容变得越来越模糊。

 

而在我的梦里,他却从一度的模糊变得清晰,就连梦里他写给我的信上的话醒来都记得很清楚,还有熟悉的草体字。

 

十五年前的那个大雪的夜晚收到了那封只有7个字的电报:父车祸病重速归,果真是大脑一片空白连滚带爬地冲向火车站,赶最早一班回家的列车,二十多个小时的列车上自己的眼泪不停地飞,嘴唇是哆嗦的,只说一句话:你坚持住,等我回来。其实,那一刻,父亲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躺在冰柜里已经冰冷的身体,谁谁在耳边说,这条腿是断了几截,这胸口已经震碎,如今都已经看起来完好无缺,就那么安祥地躺在眼前的冰冷世界,却阴阳相隔,连眼泪都不许流到身上去,怕他走得不那么心安……然而,当一切化作一缕青烟,我的心,我们的心就像已经炸掉碎成万万片,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

 

灾难总是将所有的偶然加在一起变成了必然。灾难从不跟你协商,总是单方面地决定了你以及你身边的许多人接下来的一生。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又都改变了。

 

我们平凡无助。我们只能自己抚平伤口,爬起来继续前行。愿意相信现实的时候,就活得坚强一起,让逝者安息。不愿意相信现实的时候就回到梦里,温习一下逐渐陌生了的温暖。直到自己渐渐苍老。

 

逝者解脱,生者还要继续。生命的可贵在于它的无比脆弱,和无比的坚强。

 

愿,逝者安息,生者活得更精彩更坚强,要把逝去的人的精彩双倍地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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