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家衛來拍《色，戒》，會是怎麼樣的風格？從他的《重慶森林》，可以想像張愛玲的《色，戒》會拍得很魔幻，展現迷離的色彩。湯唯身上的旗袍，會和張曼玉的旗袍一樣，成為電影意象繁複的象徵。

但王家衛肯定沒有李安那種歷史感。他不會花上幾千萬元去重建上海的街景，也不會去講究日本皇軍統治下上海的汽車牌照如何重現。他和張愛玲一樣，視歷史為一個花瓶，插上人性變幻的花朵。

甚至湯唯和梁朝偉的性愛，都會變得不一樣。王家衛不會拍那種肉體交錯，像雜技一樣的性愛。

他反而喜歡抽象，讓飄忽的眼神來釋放飄忽的慾望。他會把那些劍拔弩張的仇恨和性愛，濃縮在凱司令咖啡廳或者新亞大飯店之內。如果說張愛玲的原著對性愛寫得很曖昧，那麼王家衛會描繪得更曖昧。他甚至會顛覆歷史和讀者的想像，將梁朝偉描繪為一個同性戀或雙性戀。

但關鍵是歷史感。王家衛沒有李安那種沉重的歷史感，他不會在乎「中國不能亡」的口號，也不會走進那種「中國悲情」的大時代氛圍。

歷史只是張愛玲和王家衛的花瓶，插上他們自己心中的花朵。對張愛玲來說，也許王家衛才是拍《色，戒》的最佳人選。

但只有李安， 才可以拍出超越了張愛玲和王家衛的歷史感和”中國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