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从战干团走出的黄埔生：黄埔军校二分校16期19总队浅探|静思斋
(2023-09-12 11: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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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军校同学录黄埔军校第二分校战干一团黄埔军校16期19总队尤广志 |
分类： 史海一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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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陈重阳老哥发消息询问我是否见过16期19总队的同学录。我答曰没有，并以多年前对于该总队一些粗浅的研究了解，谨慎地解释说：“这个同学录未必会有，因为他们在毕业时貌似还是以战干团的名义，而且不止一期，黄埔番号可能是后来才比叙的”。
该总队原为战干一团独立军事大队，改叙黄埔学籍后隶属于（至少是名义上）黄埔二分校，这个我许多年前就知道，大概也是在互联网上发布名录时最早提到过这个问题的人。我原收藏有1939年编印的《军事委员会战时工作干部训练团第一团第一期学生第一总队毕业同学通讯录》（名录见文尾），其中收录有该期独立军事大队同学计699人，去年在编制黄埔名录时，我即将这部分同学明确番号纳入其中。
不过，在湖南省黄埔军校同学会1988年编印的《第二分校同学录》中，对于这个总队并无一字提及。而且在前言中明确指出二分校14-18期共训练了十个总队，毕业学生一万五千余人，对照目录比对，无疑也未将该总队计算在内，这是因为档案的缺失还是另有其他缘故呢？就连遍历诸省档案馆见多识广的陈兄，似乎也未曾得见该总队的资料。如今在网上检索“16期19总队”，除我已发布的名录外，仍是只有几位老兵的蛛丝马迹提及。这个16期19总队，倒有些像是黄埔校史中的“疑难杂症”了。
我便想着重新捡起当年的一些知识，就该总队的问题说道说道。我当年对此有所关注的起因，是因为与一位朋友林兄的交流，其祖父林荣先生，便名列上述同学录的独立军事大队之中，林老出身于教导总队，曾参加南京保卫战，突围后编入战干一团，据其回忆后来转入武冈分校受训。在林兄友情提供的一张珍贵的黄埔同学会会员证上，明确记载了林老的学籍为16期19总队，与史料记载中的战干一团军事队——16期19总队的演变完全吻合，同时也明确体现出该总队隶属于第二分校。
我曾有一张战干一团的训练及格证书（证主是独立军事大队的张道兴，此人最后还要提及），约在十年前交流给单补生先生。昨日我正好有事赴京拜访单老，翻出此张证书拍了张照，并承蒙单老借给我一册著名抗战老兵尤广才先生的回忆录研读，回程路上拜读，大有收获。
尤老也是战干一团军事队——16期19总队出身，但他在战干团的期别较晚（第三期，即第三总队），所以经历与林老并不相同。他在回忆中提到了几个重要的细节：一是战干一团的三个总队（即前三期）都有一个军事队，受训期间会有分科考试，依个人志愿可以转入军事队；二是他在1939年底毕业时，该大队并入二分校16期19总队（我对此的理解是在毕业后比叙了16期19总队的学籍）；三是16期19总队下辖三个大队，其中七、八大队在湖南武冈（即二分校所在地），尤老所在大队则是在四川綦江三角镇受训毕业的。
在此还需简单介绍一下战干一团的情况，该团1938年1月创办于武昌，主体教育共办六期（即六个学生总队），其构成颇为复杂，另还有学员总队、女生大队、独立军事大队等。所以即便都是战干一团出身，情况与轨迹也可能大有不同，比叙的黄埔期别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战干一团去台校友曾编印了一册《怒潮澎湃纪念集》，在开篇的《史话》中，记载了该团各期的大致经历，现原文摘录如下：
“学员总队、学生总队第一、二期、女生大队第一期，毕业于敌机不断轰炸下的武昌。学生总队第三期、军事大队第一期，毕业于长沙大火后的湖南桃源和辰溪。学生总队四、五、六期，军事大队第二期，毕业于四川江津和綦江。女生大队第二期蒙蒋夫人爱护有加毕业于陪都重庆。”此书中另还收录有一张《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十六期十九总队鄂湘黔川大行军路线图》：
在没有原始档案可查询的情况下，这部集思广益的著作，堪为目前最可靠的一份材料。就以这张行军图来说，尤老回忆录中提到的细节与之几乎完全吻合。按《史话》中所述，军事大队一共有两期（按尤老所述三个总队均有军事大队，如果此处无误，则有可能是一二总队的独立军事大队因时间靠近最后都算成/或合并为军事大队第一期），毫无疑问，尤老便是第二期的（战干一团学生第三总队分科后转入，与原总队脱离），这张行军图即是体现他们这批人的轨迹。
到了最后，先期已前往湖南的独立军事大队第一期（林老所在的那部分），与尤老所在四川綦江的第二期，一同比叙为16期19总队。对此，在台湾1969年出版的《陆军军官学校校史第二册》中的《二分校历届毕业生调查表》中，也算有所体现：该表将16期19总队明确记载为教育时间不同的两个部分——这应该就是在湖南与四川毕业的不同。只是具体的时间地点恐怕还有待商榷。
至于最后核列为本总队学籍的毕业生人数，以上表的两部分加总为1409人，其第一部分838人与我据前述战干团同学录整理出来的独立军事大队同学699人有所差距。由于此同学录的编印时间（大致是在1939年3月左右）早于独立军事大队的毕业时间，故同学的分队情况或许也不是“最终版”，增加的那些人数，则有可能是来源于第二总队军事队的并入。而黄埔军校同学会编印的《黄埔军校分校概览》一书中，只记载该总队人数为1454人，资料不知出于何处，也无具体情况说明，就连总队番号都误写为16期17总队，显得可信度不高。
对于湖南这部分人最后的毕业时间和地点，目前我见到两种说法：前所引《怒潮澎湃纪念集》的那一段，以及彭鹏的回忆文章（载于《杨厚綵将军》），都提到了独立军事大队第一期毕业于湘西，前者说是辰溪，后者说是浦市（与辰溪隔江相对）。彭文更是有明确的时间，说他们是1939年双十节那天毕业的。而林老和尤老的回忆则提到在武冈受训/武冈有本总队建制，这是让我一时极感困惑的地方。
很可惜，目前我所见过的关于二分校的相关书籍中（如《武冈黄埔情》），几乎没有一篇提到16期19总队，仿佛他们从未来过。而《怒潮澎湃纪念集》，少数的几位亲历者又无一详细再谈及军校受训的往事，让我对于这个问题的探索走进了死胡同。
综合目前已知的这些碎片化信息，我倾向认为：
1、该总队同学应该是以战干团独立军事大队的名义受训毕业，毕业时间分别在1939年10月和年底，毕业后比叙为16期19总队的番号。对此有一个佐证，我原藏有一张该总队毕业证书，可惜当时没有扫描仪只留下了下面这张效果极为糟糕的图片。该毕业证在左下角加盖“第十九总队”条章，值得注意的是落款时间为1940年3月，明显后置，应该是毕业后得悉了自己的黄埔学籍，写信给校方补领的。
2、军校的学生总队似乎必须“隶属”于某分校（或训练班、兵科学校）才行。之前我有写过一篇关于18期14总队的小文，该总队原为驻四川宜宾的特训班八期，比叙正期学生期别后，名义上竟然隶属于汉中的黄埔一分校！两者相隔千里迢迢，实际上风马牛不相及。16期19总队似乎也是这种情况，在授予番号后，才挂靠在二分校名下，名义上归二分校统属，但实际上档案都不在一起。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在一些二分校史料中虽提到该总队存在，但涉及具体问题时便一无所有，回忆文章中概无提及。另外，我常听说黄埔学历其实还有个“鄙视链”，正期出身的往往看不起战干团的，16期19总队之于二分校，说不好听点就有点像“后娘养的”。
3、16期19总队很可能并不曾抵达过武冈，湖南这部分同学毕业地点是在浦市（或辰溪），四川那部分同学在綦江。当然，也不能排除之后曾有一些同学，又以补训的名义前往二分校受训。二分校确曾设立过补训总队，对象正是黄埔14-16期同学，以弥补这些同学所受军事教育时间过短之不足。至于林老和尤老的回忆，既有可能是晚年记忆模糊，亦或者是当时对湖南那边的情况并不太了解，后来根据比叙的二分校关系，便认为湖南那部分同学是在武冈。
4、今后若能想办法找到尤广才那部分同学的原始文献，本总队的名录应该大致就能齐活了。
以上的四条判断，未必准确，今日纯属抛砖引玉，不确之处尚有待知情者斧正。昨日抱病赴京一趟，还背负了相当沉重的东西，匆匆归来后精神萎靡不振，今日昏睡了一上午。昨天在车上看了些资料，晚上睡前也在构思，就想着趁热打铁，一定要在今天把此文完成，省得一拖忘了词，还得回头再看一遍资料。下午开始动笔后，最初很顺畅，条理亦算清晰，但后来出门接了趟孩子，回来后便接不上思路了。更兼有人在家干扰不断，后半部分事倍功半，质量如断崖式下跌，终是在满心的焦躁与疲惫中匆匆收尾了。
最后补充一则前述战干一团同学录中涉及同学的学籍问题。该册同学录一共包括学生第一总队、独立军事大队、选送军校同学三个主要部分。其中，学生第一总队比叙为黄埔十五期政治科，代表人物吴春祥（著名抗战老兵）；独立军事大队比叙黄埔十六期十九总队，本文中提到的林荣、彭鹏均在此列；选送军校同学的名字大部分出现在了16期2总队中，而且我怀疑选送的范围就是在独立军事大队中，因为前面那张及格证书的主人张道兴，便在选送这部分名单里，然而证书上填写的番号却是独立军事大队！这也从侧面佐证了独立军事大队存在之初，很可能也并没想着能直接傍上黄埔，否则又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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