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般的目光

作者：吴永麟

    在他的记忆深处，有这一双目光，如鲜花般灿烂着他的生命。

那年，他在上中学；那年，是他做梦的季节；那年，是他人生里的花季。他有较好的成绩，但他的家里很穷，他自卑而又自信。他的班里有一位女同学，她有一双温柔而善良的目光，一张朴实而纯真的面孔，她在他的目光中很美，美得富有诗意。课间，他的目光总会滑过她的脸庞，在她的脸上去寻找一份温馨，她的身影不管是那一个姿态，总是一幅幅秀丽的风景。他常常把她看得出神，看得发呆。而她一次又一次地发现了他的目光，而她的目光碰上他的目光时，他总是迷乱地把目光移开去，而此时的她，她温柔的目光是微笑的。

    她的爸爸是做生意的，家庭殷富，是娇贵的千金。在他的心里，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他最得意的，就是多看她几眼。而他每次看她被她发觉了，她总会是一种甜美的微笑，微笑纯真、柔情、善良，也是因为这样，他更感到她有一种寄靠的安全感。

    她是他的梦想，他的家园。于是，他很努力，成绩也出奇地好。她的目光在很多时候总会落在他的身上。当他孤独地一个人走着的时候，当他目光迷茫的时候，当他生活不开心了的时候……  她的目光总会出现，她的目光是春的温柔，目光是热情而希望的，如簇簇盛开的鲜花，花瓣晶莹透剔。从她的目光中，他感到了力量，他感到了拥有鲜花的热情。

    他上了大学，后来又踏进了社会，他很想去找她，但他是两手空空的，他无颜见她。大学毕业后，他的工作上也没有着落，为了生存他四面漂泊，她不想娇贵的她过着这种漂泊的日子。三年后，他成功了，他有了高的收入和地位。他去找她，而她已是他人的妻子，劳动使她变成了一个粗糙的妇人，他看到她时，她的目光已干涩了，目光黯然，眸子中的花园干枯了，她闪动的目光中仿佛飘动着枯黄的残叶。他听到，她在三年前，父亲死于车祸，家道衰落，生活灾难而落魄。她没有等到他表白的声音，在失望中于是匆匆地嫁了一个圩镇上的小艺人。她见到他时，目光已经麻木，面容也已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