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东水河

作者：吴永麟

    东水河位于阳西县新圩镇西部的东水山地区，和电白县的望夫镇接壤，这里生态环境怡人，竹林和水力资源丰富，有动人的神话，是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地方。

    在这个寒冬时节，我再度重游了这里。进入东水山地区的路已铺上了柏油路，路两边是青翠的竹林，车行路上，尘土不扬，路两边青翠而洁净。坐在车上，赏心悦目。公路如一条灰黑色的带子，在青翠的山林中迂回盘旋，伸向迷蒙神秘的山谷深处。公路两边除了翠色的竹林，每隔一段还有一个村子，村子里还有三三两两的别致的装修妖艳的楼房，这和城里面那些妖艳的小洋楼没什么两样。

    我们下了车后，在山林中的柏油路慢慢地走。展目四望，东水山地区是一个长长的峡谷，峡谷是翠色的，在这个冬日萧萧的季节里，这里却绿意葱茏，绿得温暖。那浩翰的竹林如硕大无边的绿毯，绵延向烟雨迷蒙的大山深处。这里的绿是和谐的，无边的绿的竹林，把山的怪石，突兀的山脉，用绵绵的绿意掩饰着，把山的棱角遮住了，把山的狰狞和丑陋遮住了，把山的野性遮住了，使人看到的是温和恬静的美。在一个山上，有一个望夫石，传说是很古的时候一个叫二娘的女人为等中状了的丈夫回来，而日日夜地站在山上，丈夫后来船沉人亡，二娘还是在等，在山中风雨无阻地站立和等待……  后来变成了石头。那深情地眺望的二娘石，给人肝肠寸断的感觉，听完故事和看着二娘石那缠绵的情态，我们中有几位女游客已泪水涟涟。从望夫石（二娘石）回过神来，我看到了河，河是随公路而起的，从公路上往下望，河里是一河的乱石，这些乱石个个体形巨大、千奇百怪，有卧着的，有躺着的，有翘起的……  但有一个共同点，有不少石头如肌肤般雪白，他们又是浑圆的，在河中洋溢着热闹。这时，真的感叹自然的力量，能把这一河的硬梆梆的棱角叫嚣着的石头，磨砺得如此温顺。望着温顺的从石缝中缓缓滑过的河水，真想不到这水可以驯顺这一河的石头。从远处看，河是白色的，在翠色的山谷中河的白色更加引人注目，而这条团团白色堆叠的河，在山谷的最低处，迂回曲折，如流淌着一河白云迷雾，又如山上的云雾都流进了这河里，云雾随河水轻缓地波动，云雾在河水中轻缓地随着溪水叮咚的旋律起舞，使你感到身处一条云河的边沿，霎时感到身居天堂，仙风拂面，玉水流云在身边飘过…… 噢，河的那一边，在石丛的空地上还长起了一大片芦苇，在这个寒冬时节，如雪的芦苇花在风中飞飞扬扬，把东水河摆动得万种风情，哟，一段雪白的弯弯的河床再加上这里的如雪的芦苇花，如少女雪白如玉的腿上披着白色的轻纱，叮咚的泉水声是少女芬芳的喘息吧，哟，东水河真是一位来此于天堂的少女，躺在这翠色如绒的山谷摇蓝里恬然入梦么？这里也吸引了天堂的仙女么？我感到醉意迷离。这里的人们告诉我，在冬天里，这里气候暖和，在夏天里，就是三伏天，夜里也要盖被子，这里的自然生态是一个天然的怡人的空调。

    河边传来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循声而去，这是东水人造纸的作坊，这里的造纸术是很古老的，在河边有四五间这样的作坊，这些作坊有十平方米左右，是用沥青纸或茅草盖成的。我走近了一个作坊，这里的大叔正守在一个砸坑前面，这个作坊的后面是一个很古老的水车，水车推动着一条巨大的方木，方木时起时下，砸在竹料上，大叔正在忙着翻竹料……  大叔一脸的憨厚，人很亲切。大叔说，这种造纸法，首先把竹分成竹片，放到水里去浸四个多月后，然后又用石灰去发酵四个多月，再在这里砸碎，再放到打浆机里碾碎，然后就可以在槽里造纸了。这造的叫草纸。这里的纸远销湛江、茂名、阳江等地，近年来受到了现代造纸工业的挑战和威胁。这里，以最古老和最原始的方式，和现代工业的文明冲击着。我感到了东水河的神秘，中国最古老的造纸方法在这里保存了下来，留着中国古代造纸文明的记忆。

    从造纸厂出来，我已感到从遥远的古代走了出来，从几千年前的古文明走来。我走到了公路上，望着山上浓浓的翠色，山下如云的石河……  很不舍地踏上了归途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