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怀旧10：居家四则

1.我是才渣

年终岁尾，好在家里鼓捣。有修的，有拆的，有装的。得意之作，是修好了一把门锁。

这把卧室门锁，专业店说修不了，商场里又买不到。买别种款式，与陋室不协调。在大女儿家找到一套工具，一番鼓捣，完好如初。

每有成就，我必自夸：人才啊！久了，那人也烦，常以“人渣”回敬。

那日，人才人渣之争方兴未艾，俏俏插嘴：才渣。

什么意思？担心她倒向姥姥一边，我忙不迭地问。

人渣里的才，人才里的渣。俏俏，一向语速极快。

略一思忖，倒也受用，也还不偏不倚。岂止是受用，字字玑珠啊！ 

2.老伴习字

老伴练字，几度寒暑。生性怯懦，羞于示人。我年年埋汰她：今年又得买对子—春联儿。

当初，朋友劝我练字。一是看我字丑，二是嫌我性烈。老伴有兴趣，我便退却了。两口子，不必事事强于对方，要留足赞赏对方的空间。

那年春节刚过，老伴兀立走廊，揣摩隔壁邻家的春联。未几，邻家老弟回来了。老伴赞不绝口，老弟连称献丑。次日，老弟家的春联扯下了。我窃笑，这不应了那句话，“麻杆儿打狼—两头怕”吗？

我娘在时，看她写字常轻轻摇头。老娘虽不认字，大约是看出她终难成器。

老娘慈悲，又宽限她三年。此地习俗，父母过世，家中三年不贴春联儿。

3.咖啡发泡

烟、酒、茶、咖啡，多年与我相伴。

我曾说，喝酒于我是必有的程序，抽烟则是个习惯动作。虽然两者的频次都不低，量也不算小，也还未成大瘾。

近期，多管齐下，控制烟量，由1盒/日，锐减至0.25-0.2盒/日。成绩如此骄人，劝戒的朋友仍不满意。

某日，见一说法：日饮2杯咖啡，可增寿30分钟抑或30秒，记不准了—于是，我一杯，她一杯。此前，她不喝咖啡。后来，她一杯，我一杯。我暗忖：哪有不惜命的？

那天，她一杯，我一杯。寡言少语的她，语出惊人，凸显强势：今后，你喝，我也得喝！为什么？我问。你活百岁不死，谁侍候你？

此言一出，噎得我半晌无语。我，信也不信？

4.两个孩子

去年，外孙多多上了一家私立初中。这家私校，在本地小有名气。

开学伊始，凭借实力，多多参加体委竞选，终因身高败北。多多颇沮丧。

政治课上，老师让说个人的梦想。一众小儿闹，都挺“高大上”：老板、明星、科学家......不一而足。

轮到多多，让人跌破眼镜：修理汽车。即便是课堂，压抑着的哄笑也会有的，我想。老师称赞多多务实，并让他讲下去。这小子说，先到美国偷艺，再回中国效力。如此不着边际，居然得到老师的首肯。一根筋的孩子，回家问妈妈：清华有没有汽车专业？

又一堂政治课，多多讲了父亲军人品质对他的影响。老师一锤定音：政治课代表，非他莫属。

我错愕：J氏门中要出个“政治家”？“只红不专”的政治家？

我的担心，是有因由的。6年的体校训练，挤占了学习时间，对多多的学习成绩有影响。到了新校，差距立显。月考，班级47名/48人，年级271名/285人，名副其实的垫底。

直击弱项，多多发力了。期中考试，班级25名，年级148名，算个居中。校长颁奖—进步最快奖。昨天问他，说中等偏上了。小孩子的话，没准儿。

俏俏上四年级了，竞选上了“三道杠”，校长不管的杂事，她都管。世俗的大人们点拨她，别把老师和学生得罪光了。俏俏，依然毛毛愣愣，我行我素。

凑个四条，开年图个四平八稳。

 2017-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