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个月出差逐渐少了。回忆起三年多在国内走南闯北的日子,许多面孔突然又浮现在眼前,这时才想起这中间的故人大多已经久不联系(许多是离别之后都相忘江湖,再无音问),不禁感慨国内记者的采访生涯真是阅人无数,而大多如过眼云烟了。整理一下手机通讯簿,发现许多人的联系方式都因换几次手机而丢失,想发个短信问候一下亦无法,更是深责自己遨游过度,疏于人情。在数百次天南地北的工作经历里,他们曾向我无私地提供过帮助,借这篇博客向他们问候,祝他们平安。
2004年6月,刚刚到报社3个多月的我前往云南德钦县采访上海支教教师马骅坠江事件,这次采访中我认识了云南春城晚报驻香格里拉的记者史效轩。他在当地帮我引见宣传负责人、联系熟悉马骅情况的知情者,并向我耐心提供当地常识信息。对他印象最深的是,和他一起第一次吃了不剥皮的桃子,并且第一次发现这样吃桃子有别样的美味(后来发现当地人很多都是这么吃桃子,大概是生态好不用担心农药的缘故)。次年到丽江采访宣科打官司,也曾向史效轩要过当地驻站记者联系方式。每逢过年过节,我们还常彼此发短信祝福,他的来信中总有“雨崩神瀑”、“神山降福”相关的祝福,让我神游故地,恨不能飞越千山与故人把酒言欢。
2005年5月,敦煌发生一个男孩从飞机起落架跌落的事件,我从上海飞往敦煌。说起来,这也是我在国内采访飞得最西的一次(大西北一直留有遗憾,新疆、西藏、青海三地始终无缘一往)。从上海起飞前,就已经查到西部商报在当地采访的记者的名字——王建辉。正好之前在成都采访一事时联系过的成都商报记者刘宇已到西部商报当领导,便通过他拿到了王的联系方式。飞机刚落地,手机问明王正在一文印店发稿,立刻驱车前去见面。对建辉的第一印象很深刻——瘦瘦高高的西北男人,面孔显得诚挚朴实,说话做事透着真诚。在一同采访的过程中,他又带我认识了西部商报驻当地的记者郑建军,这是一个35岁上下的前辈,已经微微谢顶,采访经验非常丰富。郑刚看到我时,显得有些防备,我当时还有些介怀。直到一同到敦煌机场办公楼前守候民航西北局的会议结束时,听说我是上海来的,郑建军才摘下墨镜微笑了:“我还以为你是兰州来的同行呢”——原来怕同城媒体抢了功劳。当天晚上,老郑和建辉把我拉到当地一家川菜馆,同饮到深夜,西北人好客之风溢于言表。在3天短暂停留的时间里,他们予我慷慨帮助,王建辉还力邀我去他驻站的嘉峪关玩两天再走。很可惜当时正值报社业务繁忙的时候,我连莫高窟也没有来得及去一次,就匆匆飞回上海。回到上海后,王兄还两次给我发来案件进展信息。两年多以来,由于彼此业务繁忙,逐渐失去了联系。后来还经常看到郑建军抖的猛料,如月牙泉断流、截肢少女被拒绝上飞机等轰动一时的新闻,打他电话祝贺,却发现已经换号,一回头却总是忘记问同行再要回他的新号。在这深夜忆起故人,不禁喟叹不已。
采访老中医绝食时认识的浙江青年时报郑巍,采访宁安洪水时认识的北京青年报乐倩,在山西记者被杀事件中认识的南方都市报谭人玮,采访“两会”时联手克难的广东“侠女”方夷敏……国内记者的电话簿上,总是有最多的联系人,但绝大多数的联系人,都是此生擦肩而过的过客,忙碌的工作和时间的蚀刻,让很多记忆黯淡,让人们疏于联络,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刻能够忆起的人,才是真正故交挚友。所谓君子交其淡若水,愿来日相逢,一杯清茶,几番长谈,足销此中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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