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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乱帝王与小兄弟共用一个艳妾

(2013-01-14 16:46:47)
标签:

文化

历史

南北朝

南齐

萧昭业

分类: 我的读史笔记

荒乱帝王与小兄弟共用一个艳妾

 

    南朝一百六十余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朝代更迭频繁,历宋、齐、梁、陈等四朝,陆续有三十余个皇帝,奇事迭出,眼花缭乱,尤其是宋、齐两朝,屡有“奇葩”。清人赵翼在其著作《二十二史札记》中说:“古来荒乱之君,何代蔑有,然未有江左宋、齐两朝之多者。

    萧昭业是南齐武帝萧赜的孙子,文惠太子的儿子,后继位成为南齐朝的第三位皇帝,此人是本文的主角。公元494年,这一年对南齐王朝来说可谓流年不利,丧失连连。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这一年正月,先是文惠太子死,四月立萧昭业为皇太孙,即法定的皇位继承人。七月三十日,齐武帝萧赜又死,萧昭业随即继皇帝位,史称“南齐废帝郁林王”。萧昭业长于表演,在祖辈前面表现的非常孝顺,骗取祖父辈的信任,而背地里却极为荒唐。在萧昭业身上善是假善,恶是真恶,《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称其 “矫情饰诈,阴怀鄙慝(te)”,就是说他善于伪装矫饰,表面看似善良,而内心阴狠卑鄙。此人情趣尤为低下,典型的双面人生。

    我们从《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中所记载的几件事,看一看萧昭业是怎样一株“奇葩”:

    1、萧昭业个人行为极为荒唐,生活情趣低下。此人任南郡王的时候有一帮小兄弟,彼此极为亲密,不但同居、同衣、同食,甚至连老婆也共用。事情是这样的,萧昭业有一个小妾“妃何氏”,此女行为不端,妖冶滥淫,她与萧昭业一起与左右的那群人关系混乱,肆意滥交。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萧昭业“与左右无赖群小二十许人共食衣,同卧起。妃何氏择其中美貌者,皆与交欢。”简直不成话。

    2、萧昭业不遵法度,肆意妄为。为南郡王时,跟随竟陵王萧子良一起在西州,萧昭业钱不够用。《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密就富市人求钱,无敢不与。”他就偷偷地向富有人家伸手要钱,由于他是文惠太子的儿子,所以没有人敢不给他。他又伪造外出的公文,经常私自夜里和左右侍从一起到各个军营中去荒淫欢宴。

    3、教育缺失,贪图享乐。他的父亲文惠太子萧长懋生前严格管束他的生活起居,限制他的花销费用,萧长懋很反感,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他对豫章王萧嶷妃庾氏说:“阿婆,佛法言有福生帝王家,今见作天王,便是大罪,左右主帅,动见拘执,不如市边屠酤富儿百倍。”在他心目当中生在帝王家是有福的,怎么还不如那些屠夫卖酒的人快活呢?你不能说他没想法,毕竟少言无忌。后来萧昭业即位后,果然放鹰走狗,斗鸡飚马,靡费财货,荒淫混乱。

    4、萧昭业政治上极为低能,肆意封官许愿。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凡诸小人,并逆加爵位,皆疏官名号于黄纸,使各囊盛以带之,许南面之日,即便施行。”就是说,他一天到晚跟左右一群小人混在一起,对他所宠爱的左右侍从,都预先封爵任官,而且写在黄纸上,让这些人装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答应在他即位的时候,就照此执行。

    5、萧昭业溺信女巫,迷信法术。他经常令女巫杨氏替他向上天祈祷,祈求自己早得皇位,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及文惠薨,谓由杨氏之力,倍加敬信,呼杨婆。”就是说,他父亲文惠太子去世,萧昭业认为巫师杨氏祈祝的结果。等到孝武帝萧赜有病,萧昭业又命巫师杨氏向上天祈祷,希望自己的祖父也早死。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武帝有疾,又令杨氏日夜祈祷,令宫车早晏驾。”齐武帝萧赜病重,人还没死,萧昭业已经迫不及待地给远在西州的何妃写信报“喜”了,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与何氏书,纸中央作了一个大‘喜’字,而作三十六个小‘喜’字绕之。”

    萧赜与文惠太子这对父子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表面孝顺“忠厚”的孩子会在背后诅咒自己早死。

    萧昭业是个美少年。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帝(萧昭业)少美容止,好隶书,武帝(齐武帝萧赜)特所钟爱,敕皇孙手书不得妄出以贵之。”“性甚辩慧,哀乐过人。接对宾客,皆款曲周至。”此人容貌漂亮,举止高雅,善于应对,有口才,善书法,而且情感丰富,无论是悲哀还是欢乐,感情过于常人。萧昭业生性聪明,只是他的这种聪明才能用到了做戏上。他不仅骗过自己的父亲,还骗过了自己的祖父。那么他是如何表演的呢?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

    一、萧昭业在其父亲文惠太子由病至死时的表演。文惠太子养病及后来守丧期间,萧昭业侍奉在其父亲左右。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萧昭业“哀容号毁,旁人见者,莫不鸣咽。裁还私室,即欢笑酣饮,备食甘滋。”就是说萧昭业面带忧愁,悲泣哀号,甚至哭“坏”了身体,看见的人也都莫不为他的行为感动而哭泣。但是,这只是在表演,别人为之所以为止感动,不过是他演技精湛罢了。萧昭业回到自己家里,马上便笑逐颜开,大吃大喝起来。文惠太子死,武帝萧赜前往东宫看他,萧昭业又是一番表演。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说:“帝(萧昭业)迎拜号恸,绝而复苏,武帝自下舆抱持之,宠爱日隆。”就是说,萧昭业看到自己的祖父武帝萧赜,马上迎拜上去悲号哭泣,让武帝萧赜大为动容,于是“宠爱日隆”,当即决定孙子萧昭业决定立这个孙子为皇位继承人。

    二、萧昭业在其祖父齐武帝萧赜死时的表演。齐武帝萧赜病重时,又是萧昭业在旁侍奉,他故伎重演。据《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说:萧昭业“侍武帝疾,忧容惨戚,言发泪下。武帝每言及存亡,帝(萧昭业)哽咽不自胜,武帝以此谓必能负荷大业。”就是说,萧昭业每当说话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飙泪最能打动人,尤其是对一个垂死的人。看到自己的孙子这番表演,武帝萧赜便认为这个孙子一定能够承担其国家大业,临死时对他嘱托说:“五年中一委宰相,汝勿厝意。五年以后,勿复委人。若自作无成,无所多恨。”临去世之前,武帝又拉着他的手叫着他的乳名说:“阿奴,若忆翁,当好做。”看到孙子一副悲不自胜的样子,就对萧昭业说,若想念我,就在这个位置上好好做。说完,就去世了。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在演戏。武帝的遗体刚刚放入棺内,还没有安葬,萧昭业就将其祖父武帝萧赜的所有歌舞妓都叫来,让他们演奏各种音乐,彻夜狂欢。

    萧昭业对自己的父亲文惠太子萧长懋和自己的祖父齐武帝萧赜,耍尽阴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极尽两面三刀之能事,靠欺骗登上皇位。当年萧昭业有两位老师史仁祖和侍书胡天翼,这两人都是当时饱学之士,硕儒大德,看到萧昭业的种种劣迹,伤心不已,两人商议说:“若言之二宫,则其事未易,若营署为异人所殴打,及犬物所伤,岂罪止一身,亦当尽室及祸。年各已七十,余生宁足惜邪。”就是说,这两位老师教不了这个皇室子弟,萧昭业又经常出去淫宴斗殴,怕搞出问题不仅自己获罪,还要连累家室。于是,几天之内,史仁祖和胡天翼两位年过七十的老先生竟相继自杀,令人扼腕。(《南史齐本纪下第五(郁林王)》)

    都说“知子莫若父”。齐武帝萧赜与文惠太子萧长懋这对父子,一个祖父,一个父亲,难道一点儿都看不出这孩子的问题?都被这小子骗了?不能说之前没有一点征兆啊。萧昭业一开始就不守法度,行为不端,没登基前就行为不端,屡有不法;他崇信巫师,大搞巫术;他预支“权力”,对左右一班小人封官许愿;最重要的是萧昭业的两位老师史仁祖和胡天翼都因害怕萧昭业不法而祸延全家,双双自杀身亡,说明他的胡作非为已经很严重了。齐武帝和文惠太子也都不知道吗?对这个孩子的斑斑劣迹一点都没有察觉吗?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不可否认,萧昭业的确演技精湛,善于伪装,但是我以为最根本的原因是萧赜父子骨子里根本不愿相信自己的孩子品质会如此低劣,对所听到的风言风语并不放在心上,所以,与其说齐武帝萧赜与文惠太子萧长懋被自己这个孩子骗了,不如说是自己骗了,被自己的情感骗了。

    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即萧昭业并非如《南史》中所说的如此不堪,是当时的人过分夸张,为弑杀篡位的萧鸾(即齐明帝)找理由。清代著名思想家、史学家王夫之在他的代表作《读通鉴论卷十六郁林王》中说:“鸾已弑主自立,王晏、徐孝嗣文致郁林之恶,以揜(掩)鸾滔天之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乎?”就是说,萧鸾弑杀萧昭业篡位自立,王晏、徐孝嗣这些当朝大臣共同撰文历数萧昭业之恶,为萧鸾篡位找理由,讨伐郁林王萧昭业,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有意将萧昭业说得如此不堪。他又说:“齐武之明而俭也,夫岂不知子孙不肖而思有以正之乎?大臣挟人人可为主之心,不以戴贼为耻,谁与进豫教之道于先,献箴规之言于后者。待其不道,暴其恶以弑之已耳。”就是说,以齐武帝萧赜的知人之明对于子孙不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又怎么能不考虑通过教育而使之转变呢?但是,这些大臣既没有事前的教育,也没有事后的规谏,等到萧昭业大逆不道不可救药时,便宣其恶行而弑杀之。这当然是一种说法,且不说这种说法是否得当,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郁林王教育的失败,而这种失败这些辅政大臣是有责任的。

    萧昭业即位还不到一年,便在宫廷变乱中被萧鸾(即后来的齐明帝)弑杀,时年二十二岁。结束了他短短二十几年情趣低下的“戏剧人生”。

                                                                      (2013年12月3日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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