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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读:《约翰-克里斯多夫》梗概(8.1)

(2018-08-03 10: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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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卷八 女朋友们


虽然克利斯朵夫在法国以外有了点声望,但他和奥利维的境况并没好转。每隔一个时候,总有些艰苦的日子使他们不得不束紧裤带。有了钱,他们便拚命吃一个饱,补偿过去的饥饿。但日子久了,这种饮食的习惯究竟是伤身体的。


此刻他们又逢着穷困的时期。克利斯朵夫熬着夜替哀区脱做完了一件乏味的改谱工作,到天亮才上床;奥里维清早就出门,到巴黎城的那一头去教课。


八点左右,送信上楼的门房来打铃了,克利斯朵夫倦眼惺忪的去开门,完全没注意门房微笑着,唠唠叨叨跟他讲起报上的一篇文章。他拿了信,连瞧也不瞧一眼,把门一推,没关严就上了床,一下子又睡着了。


过了一个小时,一个新闻记者见他的门开着,便走了进来,惊醒了他。来人自称是《民族报》记者,是因为《大日报》上的一片文章来采访他的,说着就开始朗诵《大日报》上的那篇文章。


听了最初几行,克利斯朵夫就睡意全无,因为那篇文章把他说成当代第一个音乐天才。记者趁此机会停止了朗诵,向他提出一大串问话,他都不假思索的回答了。


这一天,连着几个记者来找他,其中一个还带他去见《大日报》老板伽玛希,巴黎的“无冕之王”,是个为了自己的刊物可以推翻所有人的家伙,特爱摹仿上帝的作风,不时从沟壑中提拔几个可怜的穷人出来,表现他权势的伟大可以平空制造出一个名人。


这一天,他来“制造”克利斯朵夫了。


发动这件事的其实是无心的奥利维。奥利维在杂志上写文章的时候,跟许多批评家与爱好音乐的人接触的时候,一有机会就提到克利斯朵夫;他利用人家对克利斯朵夫的好奇,很巧妙的透露些消息,刺激大众的情绪。他不让克利斯朵夫和新闻记者直接发生关系,免得闹笑话。但他依着《大日报》的请求,暗中使克利斯朵夫和一个记者在某咖啡店不露声色的见过一面。


奥利维在上课去的路上读到《大日报》的文章,不禁吓坏了。他没料到有这一下,他以为报纸一定要等到把所有的材料收齐了,才会动手写文章,哪知道报纸为了抢头条,根本不会有那份耐心。


克里斯多夫在伽玛希的午餐上大吃一顿,下午三点才回来,奥利维把《大日报》的文章给他看了,那篇文章把他写成德国专制政府的一个牺牲品,一个自由的使徒,被迫逃出德意志帝国,躲到自由灵魂的托庇所——法兰西。


他起初觉得没什么,但后来看到文章说他是“一个共和政治的音乐家”,还拿他“共和的”艺术作为抨击前辈大师的武器,他怒了:狗东西!他们竟要教人把我当作白痴了!


他立即给《大日报》写了一封信,表示申辩与反驳,但没有登出来。而他的冒失的故事经过一番点缀之后,被人登在攻讦阴私的报纸上,他关于艺术方面的胡说八道也一变而为攻击他人的冷箭。至于他更正的信,完全石沉大海。他这才知道答复一个新闻记者是浪费笔墨,说最后一句话的永远轮不到你。


因为克利斯朵夫是《大日报》所捧的,别的报纸就开始攻击他了,说他修养不够,缺少特色,骄傲得不象话。然后,巴黎的报纸和德国的报纸,都刊登了尖刻的批评,因为他居然敢嘲笑德皇,作为一个德国艺术家对于祖国发表这样有失身分的言论,简直动了公愤。


克里斯多夫干脆不去过问这事了,而是利用这场论战给他带来的知名度,到那些邀请他的上流社会沙龙去做客,借以观察社会,了解社会。


他虽然只是走马看花,但已经足以使他认识到,想利用他、拿他点缀沙龙的女人不止一个。


那些艺术家和有识之士后面,一定有个女人在腐蚀他们。她们都是危险的,不管是蠢的或是不蠢的,爱他们的或只爱自己的;最好的女子其实是最可怕的:因为她们目光浅陋的感情更容易毁掉艺术家,她们一心要驯服天才,把他压低,把他删除,剪削,搽脂抹粉,直要这天才能够配合她们的感觉,虚荣,平凡,并且配合她们来往的人的平凡才甘心。


于是,他离她们远远的。


奥利维也出名了,不是因为他六年来所写的文章,而是因为他发见了克利斯朵夫。所以克利斯朵夫被邀请的时候也有他的分;他陪着克利斯朵夫去,存着暗中监督的意思。但大概他太专心干这件任务了,来不及顾到自己,于是,爱神在旁边经过,把他带走了。


那是一个头发淡黄的少女:清瘦,妩媚;细致的鬈发,象波浪般围着她的狭窄而神情开朗的额角,淡淡的眉毛,沉重的眼皮,碧蓝的眼睛,玲珑的鼻子,脖子又长又细,身材细小而苗条,年轻的脸显得很快活,也有点若有所思的神气,她叫做雅葛丽纳·朗依哀。


雅葛丽纳还不到二十岁,家庭是信旧教的,有钱,头脑很开通。父亲是个聪明的工程师,母亲是金融界里一个十足巴黎化的漂亮女人,他们的婚姻可以说是爱情的结合,也可以说是金钱的结合,在那些人心目中,这才是真正爱情的结合。


雅葛丽纳从小憧憬爱情,经常与女伴讨论爱情,她读着爱情诗歌,上的是贵族学校,常常出去交际,很多青年追求她,她一个都不爱,却和所有的男人调情,一个美貌的少女是把爱情当作一种残忍的游戏的。


她的父母都忙着自己的事,不怎么关心她。只有个未婚的姑妈,是她倾吐心思的对象,曾经对她说过:“一个人并不能真爱,只是心里要爱。爱是上帝给你的一种恩德,最大的恩德。你得求他赐给你。”


“倘使人家不爱我呢?”


“人家不爱你,你也得这样。你会因之更幸福。”


姑妈患肠癌去世后,她觉得自己失去了唯一的精神支柱,后来她还发现母亲有情人,这更让她全面崩溃。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遇到了奥利维。


那个冬天,她家跟别人家一样,邀请了大红人克里斯多夫上家里来做客,他来了,一如既往地不招人喜欢,但因为他正走红,所以她父母还是挺欢迎他的。但她不怎么喜欢他,他粗鲁的举动,高声的说话,快活的心情,都教她看不上眼。


但她对奥利维很感兴趣,他的聪明的眼睛,他的笑容,他的文雅的举止,浑身上下那种光辉四射的恬静,自然把她迷住了。 


她的风情对于一个不自警戒的人是很危险的,克利斯朵夫不知不觉已经给她迷住了:他喜欢常常到她家里去,开始注意自己的装束;他熟识的那种感情又笑眯眯的混入他所有的幻想中来了。


他经常对奥利维谈起她,奥利维以为她也喜欢克里斯多夫,想知趣地躲开。


有一天,他俩又收到雅葛丽纳家的邀请,但奥利维借口有病没去,只克里斯多夫一人去了。雅葛丽纳见奥利维没来,马上扮起一副懊丧的,气恼的,烦闷的,失望的脸,甚至离开客厅,再也没回来。


克利斯朵夫不胜狼狈的回去,一路上推敲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态度究竟是怎么回事,慢慢的居然看到了一点儿真相。回家后,他把此次会面讲给奥利维听,奥利维很高兴,承认自己也很喜欢雅葛丽纳。


从此克里斯多夫把自己对雅葛丽纳的念头全部丢开,而象孵着小鸡的母鸡一样去孵育两个小情人的罗曼史,表面上装作不知道他们的秘密,也不代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向对方揭破,只在暗中帮助他们。


奥利维看见雅葛丽纳不再关切克利斯朵夫,高兴极了。而克利斯朵夫看见奥利维高兴,也高兴极了。爱情使奥利维胆怯,不敢信任自己,所以他很愿意请教克利斯朵夫,把会面的经过告诉给他听。克利斯朵夫和他一样的激动,有时会在夜里几小时的搜索枯肠,替朋友的恋爱出谋划策。


奥利维和雅葛丽纳的爱情顺风顺水,但当她告诉父母想跟奥利维结婚的时候,父母都表示反对,觉得两人不门当户对。她没法说服父母,便私自跑到奥利维那里,请求他带她走。奥利维又是惊骇又是感动,但仍然理智地说:这样会闹出丑闻来,今后更痛苦。


雅葛丽纳怒不可遏地说:“以后我们自杀就行了。”


克里斯多夫自告奋勇上她家去当说客,但她父亲没听他说几句,就烦了,生气地赶他走,他机智的把两个恋人的自杀计划说了出来,她父亲只好同意了。


克利斯朵夫为奥利维的婚礼写了一个交响乐体裁的曲子预备在婚姻登记处演奏,但到了登记那天,才发现根本用不上,登记只花了几分钟就搞定了。晚上,新人动身去意大利度蜜月,克里斯多夫和新娘的父亲都去送行,当火车开走后,他俏皮地对新娘父亲说:“咱们现在都是鳏夫了!”


他常常写信给奥里维,但回信很少,内容也是心不在焉的。有了爱情,奥利维在精神上渐渐跟他疏远了。


孤独并不使他难受,以他的口味而论,他觉得还不够孤独呢。


他很快就跟伽玛希闹翻了,因为伽玛希有个脾气,以为由他费了心血吹捧出来的名流应当归他所有,而他们的光荣理当和他的光荣打成一片。


克利斯朵夫可不是受人呵斥的家伙。他认为伽玛希这样的一头蠢驴胆敢告诉他在音乐方面什么是应该作的,什么是不应该作的,未免太不成话;他言语之间表示艺术需要比政治更多的才气。他直截了当的拒绝把一部无聊的脚本谱成音乐,尽管那作者是报馆高级职员之一,而且是伽玛希特别介绍的。这一件事就使他和伽玛希的交情开始冷淡了。


但克利斯朵夫反而因之高兴。他才从默默无闻的生活中露出头来,已经急于要回到默默无闻的生活中去了。他玩味着歌德的话:


“一个作家凭着一部有价值的作品引起了大众的注意,大众就设法不让他产生第二部有价值的作品……一个深自韬晦的有才气的人,也会不由自主的卷入纷纭扰攘的社会,因为每个人都认为可以从作家身上沾点儿光。”


于是他关上大门,守在家里,只接近几个老朋友,其中有一个25岁的女子,叫塞西尔,得过国立音乐院的钢琴头奖的,但因为不擅巴结钻营,所以没人捧红,过着平凡的生活,整天教课,有时也举行些没人注意的音乐会。她为人正直,合理,谦虚,精神很平衡,一无烦恼:因为她只管现在,不问已往也不问将来,知足常乐。


人家问她喜欢不喜欢有一个好丈夫,她回答说:“咄,抱这种野心干吗?为什么不梦想五万法郎的进款呢?做人应当知足,应当安分守己。人家要是给你,那末更好!要不然就算了。”


克里斯多夫听了她的演奏,非常欣赏,热烈祝贺她,令她受宠若惊。他也很喜欢她脚踏实地的性格,他们互相欣赏,彼此真诚的相爱,用一种恬静的,几乎是冷淡的感情。有一个晚上,下雨了,他没法回家,就在她那里过夜,但他们只是互不干扰地睡了一觉。


同时,他又得到一批陌生朋友,被他的作品招引来的,根据物以类聚的原则,他周围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他和那些精神上的朋友有了深层的联系,他的艺术思想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变得更宽广,更富于人间性。他不再希望音乐只是一种独白,只是自己的语言,更不希望它是只有内行了解的艰深复杂的结构。他要音乐成为和人类沟通的桥梁,唯有跟别人息息相通的艺术才是有生命的艺术。


最伟大的总是那些心儿为全人类跳动的艺术家。谁要想面对面的见到活的上帝,就得爱人类,在自己荒漠的思想中是找不到上帝的。


他不但把他的原则应用于音乐,还鼓励奥利维在文学方面实行。


他说:“现在的作家努力描写一些绝无仅有的人物,或是是只有在不正常的人群中才有的典型。既然他们自愿站在人生的门外,那末你用不着管他们,你自己向着有人类的地方去罢。对普通的人就得表现普通的生活:它比海洋还要深,还要广。我们之中最渺小的人也包藏着无穷的世界。无穷是每个人都有的,只要他甘于老老实实的做一个人。你写这些简单的人的简单的生活罢,你写得越朴素越好。切勿学现代艺术家的榜样,枉费心力去寻求微妙的境界。你是向大众说话,得运用大众的语言。字眼无所谓雅俗,只有把你的意思说得准确就行。不论你做什么,得把自己整个儿放在里头:保持你的思想,保持你的感觉。文字应当跟从你心灵的节奏。所谓风格是一个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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