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读:几分钟看完《无名的裘德》(5)
(2018-06-24 09: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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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在奥尔布里肯和别的地方
(1)
裘德和苏在奥尔布里肯租了个房子住,把姑婆的那些旧家具都运了过来。他们还跟以前一样,夜晚各住各的房间,吃早饭时才碰面。
过了几个月,裘德和阿拉贝娜的离婚案批下来了,又过了一两个月,苏和费老师的离婚案也批下来了。两个人都获得了自由,非常高兴,苏提出去外面散步,还穿了一条艳丽的裙子,裘德也跟风打了一条色调明快的领带。
裘德提议结婚,苏说有点怕::“怕的是一份铁一般的契约就把你对我的柔情、我对你的柔情,全给葬送了,落得跟咱们不幸的爹妈的下场一样。”
裘德急忙表白自己有多么爱苏,但心里还是有点计较,觉得苏从来没说过有多爱他。两人谈论了一番彼此的父母在爱情上的不幸,觉得两人如果结婚,恐怕也会走父母的老路。
后来那段时间,他们就没再讨论结婚的事,而是忙于谋生。裘德靠给人刻墓碑纪念碑挣钱,苏不愿闲着,就帮他把那些字母描好,等他来凿。
(2)
月末一个晚上,裘德到附近公共会堂听完古代史讲演后回到家里,发现苏愁容满面,便问她是不是不高兴。苏支吾了一会,才说出阿拉贝娜到家里来过,是来找裘德的,苏说阿拉贝娜人很臃肿,而且俗气。裘德说刚认识那会阿拉贝娜长得还算漂亮。
裘德说我不知道她来找我干什么,她现在应该已经再婚了,跟我没关系了。但苏心神不定,连晚饭都没吃下。晚上,苏到裘德的房间来,说阿拉贝娜又来了,她从敲门声就能判断出是阿拉贝娜。
裘德把窗子打开,看见门前站的果然是阿拉贝娜,便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婚没结成,生活没了着落,准备再去找工打。裘德问她是不是缺钱,她说今晚住旅馆的钱还有,但明天回去的钱就成问题了,还说澳洲那边把一个包袱扔给了她,她得跟裘德商量商量。她叫裘德跟她一起往旅馆方向走,路上他们就能把事说完。
裘德决定出去见阿拉贝娜,但苏很担心,不让他去,说阿拉贝娜现在又不是你妻子,你去干嘛?
裘德说你也不是我的妻子呢。
苏说我们都不是你的妻子,那你就呆家里不行吗?阿拉贝娜人品不好,当年就用下作手段勾引你,今天还不知道做出什么来呢。
裘德说她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就是经不起诱惑而已,我比她也好不了多少,也是因为经不起诱惑才会跟她结婚的。算起来,她比你还多几分算我的妻子,因为她是我的前妻。我一直耐心等着你做我的妻子,但我什么也没等到,我今天一定得去见她,看到底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男子汉不能连这点责任都不尽。
苏知道自己说不服他了,只好让他去,但她流着泪跑到门边,计算着时间,来去大概需要十四分钟,如果他到了那时还不回来,那就是跟阿拉贝娜滚床单去了。但十四分钟还没到,裘德就回来了。苏高兴极了,说你真守时,真是个好人。
但裘德说,我出去后就没看到她了,找了一会也没找到,外面在下雨,我是回来换靴子的,然后去找她。苏说,她对你那么坏,你还去帮她?她这人又下作又粗俗,永远也改不了。
裘德说我以前也是个粗俗的人,但你不粗俗,你把我也教育得不粗俗了,以前那些正人君子总是拿阿拉贝娜的事来嘲笑我粗俗,现在我倒想让他们看看我有多不粗俗,我跟你同居一室,都能做到禽兽不如。
他一定要去见阿拉贝娜,苏哭了起来,说:“你会投入她的怀抱,会把我忘记了,要是我非做你妻子不可,我就做吧。既然你一定要这样,我答应啦,我说到做到!可是我本来没这个意思,再说我也不想再结婚了!……好,好,我答应啦,我答应啦!我是真心爱你。我本来就知道你早晚会得手。”
她跑过去,两只胳臂把他脖子搂住:“我把你推得老远的,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天生冷、没性感的女人?我敢说你没这么想!你等着瞧吧!我这就算你的人啦,对不对?我投降啦!”
裘德说:“那我就不管她啦。”
他关上门,跟苏滚床单去了。
第二天早晨在下雨,裘德乐滋滋地提议去办结婚启事,但苏却心不在焉,担心阿拉贝娜昨晚旅馆关门,没地方去,一定要去看望阿拉贝娜。
裘德劝不住,只好让她去。
苏悲哀地嘲笑自己说:“小鸟还是让人逮住啦!”
裘德安慰她:“不是逮住——是进了窝啦。”
苏来到小旅馆,看见阿拉贝娜懒散地躺在床上,毫无美感,房间也是乱七八糟,再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容光焕发,心里有种比赢了的感觉,但马上想到自己是因为性爱才这么容光焕发的,又觉得自己下流。
阿拉贝娜称呼苏为“裘德的太太”,苏说暂时还不是,阿拉贝娜直爽地说,可能你们还没结婚,但你实实在在是他的人了,不过昨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你还不是。苏见阿拉贝娜把什么都看出来了,很尴尬。
正说着,旅馆侍者送来一份电报,是阿拉贝娜的澳洲丈夫叫她去伦敦结婚的,阿拉贝娜很高兴,炫耀说那男人离不开她,还劝苏抓紧点,说女人还是结婚的好,一旦结婚,就受法律保护了,男人就得养着女人,不能把女人赶出家门。
苏也回应说自己随时都可以跟裘德结婚。
最后,阿拉贝娜想起还有点事需要跟裘德谈,但苏不同意她跟裘德见面,阿拉贝娜没坚持,说会写信告诉他。
(3)
苏从旅馆回到家,看到裘德正在门口等她,准备一起去办结婚启事。苏说阿拉贝娜说的那番关于婚姻的话,使她对合法婚姻这个制度觉得恶心到无以复加了,她很后悔答应跟他一起去办结婚启事。
裘德说自己一点也不急,是怕苏急着结婚才提出去办启事的。于是两人决定暂时不去办结婚启事。
有一天,阿拉贝娜寄来一封信和一份报纸,报纸上有她与卡特莱-邓恩先生的结婚启事,信里说在跟裘德结婚八个月后,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没告诉他,一直由她父母在抚养。现在她父母不肯抚养了,叫她把孩子领走。她现在也没法抚养那孩子,所以得交给裘德。
裘德决定抚养那个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苏很赞成,还说自己一定要当个好后妈。裘德写了封信,要求把孩子送到他那里,由他抚养。
于是有一天,那孩子乘火车来到妈妈那里,妈妈又把他送上去爸爸家的火车。孩子乘上去往奥尔布里肯的火车,一路上像个小大人一样,遇到逗乐的事,人家都在笑,唯有他不笑,仿佛在说:“人发笑出自误解,正确看待,人间没有令人发笑的事。”
孩子找到裘德家,苏为他开了门,见他瘦小苍白,天生老相,苏把裘德叫来,说从孩子脸上找到裘德的影子了,但又说总还有一半是阿拉贝娜的,她受不了,得想办法习惯。
那孩子看见苏,问她是不是他的亲妈,还说苏跟裘德那么相爱,应该不是夫妻。孩子问能不能叫苏“妈妈”,而且渴望得哭了起来,苏也哭了起来,说你愿意叫就叫吧,孩子叫了好几次“妈妈”。
夜晚睡觉的时候,裘德说这孩子很奇怪,居然要叫苏“妈妈”,而苏却觉得这意义重大,并决定把婚结了,更加名正言顺。
(4)
孩子长得老相,说话也老气,说人家都叫自己“时间小老人”,还说从来没受过洗礼,反正早晚得死,不受洗礼就可以不按基督教徒的方式下葬,能省不少钱。
裘德决定给孩子行洗礼,就跟自己和苏的婚礼一起办,为了避免闲言碎语,他们决定越过教堂那些手续,直接去市政府登记结婚。
裘德填写了结婚申请表格,苏看见上面的“双方姓名”之类的项目,觉得婚姻制度很恶心,靠了这么一张表格,就能把他们的冷冷热热、起伏不定的爱情变得天长地久。
苏觉得这比在教堂结婚还可怕,她每次经过结婚公告的布告栏,就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婚姻,感到自己又被圈进了婚姻的牢笼里,而且她现在总是带着“时间小老人”来来去去,别人肯定以为她是未婚先孕,搞出了孩子,现在来补锅的。
裘德请了姑婆的老邻居艾林来参加婚礼,艾林讲起裘德和苏那个家族的一个传说,说是他们家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老婆带着孩子跑掉了,住在朋友家,后来孩子死了,他们家那个男人就闯到老婆朋友家,把孩子的棺材抢来埋葬,结果被抓起来,判了个盗窃罪,在棕房子小山上给绞死了。
“时间小老人”说:“妈,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跟爸爸结婚。”
到了领结婚证的那天,苏心神不定,抖抖索索的,一路说着后悔的话。到了市政府,他们看见一个刚释放的囚犯和一个女人也在那里领结婚证,苏觉得那女人像待宰的羊羔,可怜巴巴,便不肯在那里领结婚证。
他们又去教堂,刚好碰见一对新人在结婚,新娘也是茫然无措抖抖索索的,苏说咱们干嘛要签那个卖身契呢?不结婚,也许别人会觉得咱们异样,但今后肯定会有很多人不结婚,咱们只不过是走在时间前面罢了。
于是,两人又没结成婚。
(5)
有一天,斯托洛小镇举办农业展览周,四面八方的人都慕名前来观赏。阿拉贝娜和她那开酒店的丈夫卡特莱也来凑热闹,不想却碰见了裘德一家三口。
她对丈夫说,那就是裘德。丈夫说苏看上去不像生过孩子的,想不到孩子都这么大了。阿拉贝娜见裘德对苏那么好,心里很嫉妒,说他们肯定还没结婚,不然就不会这么热络了。
阿拉贝娜叫丈夫先去看自己喜欢看的东西,她去别的摊位逛逛,两人约好一个钟头后碰面。阿拉贝娜遇见了老朋友安妮,两人议论起裘德来。安妮说裘德长那么帅,你应该抓紧他的,还说阿拉贝娜一向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个都不想放过。
阿拉贝娜一路跟踪裘德一家,越看越羡慕嫉妒恨。
而裘德一家三口根本不知道有人跟踪他们,他们一心沉浸在博物馆和鲜花的美艳之中。裘德见苏那么开心,问她是不是因为跟他一起出游而开心,苏不肯承认,说是因为看到了这么多新鲜东西才开心。
而“时间小老人”悲观地说:如果不是想到这些鲜花很快就会凋零,我也会感到高兴了。
(6)
裘德一家的关系,已经引起镇上人的好奇,他们见他家突然冒出一个孩子,而且管他们叫爸妈,都不知道是咋回事。“时间小老人”因此在学校被人霸凌逼问,回到家一说,裘德和苏都慌了,便特意外出几天,让人家以为他们去外地结婚去了。
但这一招没奏效,还引起了人们更大的猜疑,认定他们不是正式夫妻,于是开始瞧不起他们。裘德的生意越来越少,而苏也成为令人怜悯的对象,觉得她是被欺骗拐带了。
正好有个营造厂想请裘德去乡下教堂给“十诫”上色,裘德就去了,苏也去帮他。两人在一起工作,倒也安逸。但没过多久,“时间小老人”就哭诉同学欺负他,说苏并不是他妈,是叫着玩玩的。
营造长有个做清洁的女工也认出了苏,开始跟人议论她并不是裘德的老婆。于是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讲起一个传说,说这个教堂曾经雇人雕刻十诫,但雕刻工人都是些不信教的,在工地喝酒作乐,结果把十诫里的“不得”都给漏掉了,于是“不得通奸”之类变成了“要通奸”。
那些人边说还边查看裘德和苏刻的东西,好像看他们有没有把“不得”漏掉一样。
苏很生气,说那些人因为我们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就把我们糟蹋得一塌糊涂。裘德劝她别介意,说那些人不过是在讲个笑话而已。苏说他们好像不相信我们是结了婚的,裘德说管他们相信不相信。苏说让我们来给“十诫”上色也的确很搞笑(裘德和苏没结婚,算是犯了通奸罪,而十诫里就有“不得通奸”这一诫)。
吃中饭的时候,营造商就来告诉他们,说人家对你们干这活有意见。裘德是个明白人,知道营造商的意思,不等营造上解雇他,就主动辞职,领了工钱之后就离开了那里。
再往后,裘德所在的“工匠共进会”也觉得他不适合在会里任职,他只好写了辞职报告。
他们在奥尔布里肯呆不下去了,只好卖掉家具,搬到别处去。
(7)
裘德一家到处漂泊,哪里能找到活,就在哪里待一阵子,活干完了,又到别处去。
大约三年之后的一个五月天,肯尼桥镇适逢庙会,已经成了寡妇的阿拉贝娜头戴黑纱,在庙会一个姜汁饼摊子前认出了摊主不是别人,正是苏,旁边是她那长得像七老八十的儿子。
苏也认出了拉阿拉贝娜,急忙打发“时间小老人”去火车边兜生意。两个女人聊起来,才知道苏已经生了两个孩子,肚子里又怀了第三个,苏说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来太自私太可怕了。
阿拉贝娜问裘德怎么没来,苏说他前段时间淋雨生病了,在家养病,这些姜汁饼是他做的。阿拉贝娜见裘德做的姜汁饼都是基督堂的模样,便说裘德是个怪人,还是那么迷恋基督堂,还说苏虽然爱裘德,也知道裘德挺怪的,又问苏为什么不回学校去教书。苏说学校不要她,因为离婚等事。
“时间小老人”回来了,阿拉贝娜说“那是我和裘德的孩子”,苏很不高兴,警告她别在孩子面前这样说。阿拉贝娜说自己绝对没想过把孩子要回去,还说苏待孩子不错,值得学习。
(8)
阿拉贝娜跟好友安妮一起去新礼拜堂听一群穿黑袍的人唱赞美诗,但她一点也听不进,出来后就对安妮说起遇见苏的事。安妮劝她别打裘德的主意,说他已经是别人的人了,而且阿拉贝娜老公死了才六个星期,还在戴孝,也不该想这些。但阿拉贝娜不以为然,认为感情就是感情,能把裘德弄回来就要弄回来,她可不当节妇。
回家的路上,阿拉贝娜遇见了一个身体瘦弱,步履迂缓的男人,认出是费老师,便上去攀谈,说自己就是跟费老师的学生裘德结婚的那位。
两人聊了一会,阿拉贝娜得知费老师又回到了玛丽格林教书,因为别处都因为他放纵妻子跟裘德私奔的事而不雇佣他。阿拉贝娜告诉费老师,说苏过得并不好,还说苏那时跟裘德并没有私通,是清清白白的,是费老师自己要离婚,苏只好答应。费老师听得百感交集。
苏在集市上卖完了姜汁饼,回到家,把遇见阿拉贝娜的事告诉了裘德。他很郁闷,说等病好了就离开这里,搬到基督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