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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梦回故乡(多图)

(2016-04-12 08:39:57)
分类: 艾园秀

作者:summer

 

我爸的故乡是安徽,虽然他18岁就离开了那里,在黑龙江一待就是40多年。爸很不高兴我和弟弟总说自己的家乡是黑龙江,可那个时候,除了我6岁时和他回过一次安徽并长住半年外,弟弟连安徽的门都没摸过呀。

 

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就成为故乡了呢?在这样的困惑下,读小学的我想到了字典。字典里白纸黑字印着:故乡,出生或长期居住过的地方。我和弟弟都是黑龙江省G市出生的,也一直在G市生活!我心安了。

 

等到多年以后因为读书、工作、结婚、生子,自己回G市的次数越来越少,尤其是爸妈也到H市生活后几乎没回去过了,终于理解了我爸的那份“不讲理”,自己心里永远的“家”,自己的孩子怎么就不承认她了呢!

 

就象安徽之于我爸,G市之于我,也是心里永远的“家”。

 

Summer:梦回故乡(多图)

我从小就是一个爱做梦的人,而且常常处于同一个梦境。

 

比如读小学时,邻居有一个产后精神病人,大家都叫她“赵疯子”,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梦里都是她。她要么拦在我放学回家的路上,要么出现在我房间的玻璃窗外,要么就突然走进我家的小花园。每一次,都到逃无可逃的地步,突然醒来。很不可思议的是,在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梦到她之后,听人家说她走失了。而那个时候,我忘记了梦里对她的一次次恐惧,同情起她失去妈妈的孩子来,虽然她没走失的时候也无法照管他。

 

离开G市的20年来,我常常会在梦里回到当年。最常出现的一个场景是,我走在回家的那座木桥上。

 

G市是一座煤城,仅国营煤矿就有八座,有些矿区就是一个城区。在我就读的小学和我家之间隔着一条煤泥河。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它的源头是哪里,现在想来肯定是某座煤矿。煤泥河水夹带着大量的煤粉,有些人家会在河边筑一个低矮的坝,这样就会有煤泥淤积下来,再把它捞到岸边拓成一块块煤坯,用来烧火做饭。每次放学路过的时候,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我就会在心里琢磨,为什么要费力做这些,直接烧黑亮的煤块不好吗?

 

还有一个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场景是我家的小花园。

 

Summer:梦回故乡(多图)

自我有记忆起,一家四口就住在一条柏油马路旁。房子后面有条运粮的铁路线(G市有国家储备粮库),我和弟弟经常会在那里走铁轨,或是拣枕木下的石子玩。可是后来那里要建4路公交车终点站,我们就搬到了煤泥河后面。相关部门批给我们的地很大,除了建房子,还剩下不小的一个园子。

 

每年夏天,我爸在种各种蔬菜之余,会种很多花和“姑娘儿”(学名酸浆,南方叫含羞果)。他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不是进房门,而是蹲在园子里看他的成果。他最喜欢种一些北方不太好生长或少有人种植的东西,就象他现在H市爱种只有北方才有的油豆角一样。想来是这样更具挑战性,而且收获的喜悦更大。

 

而我则喜欢坐在园中的长条凳上边看小说边听鸽子起落的声音、鸽哨发出的声响。有时我也会咬着“姑娘儿”躺在那里看天上的云,把它们看成各种动物的形状。那时的天可真蓝哪,我觉得在H市都没看过那么高远那么湛蓝的天空。那时的云也真白啊,好象只有一次在银川旅行时再看到过那么纯白的云朵。

 

鸽子都是我爸养的。种菜种花之余,他还喜欢养鸟养鱼养各种动物。除了40几只信鸽,有段时间他养鹰,每天早上都去菜市场给它买肉。还有次买回来一对鸳鸯,就在园子里给它们挖了个水塘。我有点儿讨厌鸳鸯先生那艳丽的羽毛,色彩饱和得可怕。至于狗,从笨狗(学名中华田园狗)到京巴、大丹、黑背他都养过,有个训警犬的叔叔甚至送来一只警犬夫妇的儿子,虽然出生没几天,却隐约有了父母的雄风,弟弟给它取名“小豹子”。最夸张的是,有一年弟弟过生日他居然牵回一匹小马驹,后来在我妈的抗议下又牵走了。

 

因为这些不断增加的“成员”,初中时同学都特别喜欢到我家玩,尤其是那些男生。可是我和我妈都很为卫生问题苦恼,我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买一大瓶消毒水回来,以至于人家以为她是开诊所的。我爸对我为数不多的一次发火,是因为我撑着一把花伞在园子里荡来荡去,这使得一些初来乍到的信鸽不敢降落。他以为我是故意的,实际上我只是在收集做标本的花瓣。

 

再一个经常出现的场景是课堂。不知道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的课堂,因为前后左右这三个时期的同学都有。

有时候是在听课,有时候是在考试,还有时候是下午的自习时间。不管哪一种,都感觉氛围宽松,满满都是开心愉悦。

 

坐在左边的男生是小学五年级开始我传说中的“男朋友”。那时,他常帮担任学习委员的我擦黑板,抱同学们交上来的家庭作业本。还从家里带来我喜欢的《几度夕阳红》,大家午睡的时候我就趴到书桌上偷看摊在膝头的小说,书中隐藏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他还把我那本《成语词典》里破损的书页粘好,把被“坏”学生抢走的丝巾要回来塞进我的书桌。不太用功学习的他,居然会催放学后在教学楼前和同学跳皮筋的我赶紧回家,叮嘱我别跟不爱学习的女生玩儿。

 

右侧那个文气的女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俩只在初一时同学过,通信史却长达二十年。如果不是现在通讯业和网络发达了,大概我们还在麻烦邮差送信呢。我们一起看琼瑶和武侠,还有三毛和席慕容,也共同迷过《罗兰小语》。记得有次为了找梁羽生的《散花女侠》,我们在冰天雪地里跑遍了城区的大小租书点儿。我们都喜欢背琼瑶小说中提到过的古诗词,我们喜欢一起分析故事主人公的性格和命运。我们都觉得对方的字好看,没事就相互描摩,以至于后来“共创”了一种字体。当然我们也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包括“少女情怀”。

 

因为这份友情,我们的家人也成了朋友。上大学后,每次假期回去我都会在她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爸妈和弟弟定居H市后,她的家就成了我在G市的“家”。

 

后面的帅哥则是我高中时期的好朋友。可我第一次“见到”他居然是高中第二学期开学后,1992年2月24日学校在新光电影院召开的那次表彰大会上。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天我上台领到了“优秀学生干部”的奖品——一本厚厚的塑料皮日记本,日记本的扉页上就写着这个日期。我的方向感一向很差,更何况领奖下台后电影院里已经黑场了。正不知何去何从之际,他从后面一排站起来招手说,过来坐这里。我一边想着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同学,一边走了过去。

 

如果是上课的话,讲台上必定是我最喜爱的韩老师。高中第一学期因为个人原因我经常请假,到课率特别低。一次课后韩老师找我谈话,主题是让我担任班干部。我很实诚地告诉他,我妈让我多花精力在学习上。韩老师说,那就当卫生委员,只管管眼保健操,事情很少。可是,一个学期后他就把我从卫生委员变成了团支部书记。

 

其实韩老师在我们上高二后就不再当班主任了,尽管他这个校团委书记还要继续“领导”我这个团支书,但他宣布这个消息时我坐在下边还是哭得挺伤心。那天班上还有几个女生也哭了,男生估计是不好意思哭。因为他没比我们大几岁的缘故,班上的同学都很喜欢他,一直渴望有个哥哥的我更是如此。至今还记得有一次他带着我和未来的师母走在一条泥泞小路上的情景,当时心里的感觉就是自己终于有了哥哥和姐姐。

 

直到临近大学毕业,我都没有想过会永远离开G市。我以为,读书的几年是我离开她最长的时间。我以为,我终究会回去,回到熟悉的家园,回到那里的亲朋好友身边。

 

事实是,如今我已经在H市生活了21年,比我在G市生活的时间还要长,而这个差距还将继续拉大。事实是,G市已不再是梦中的模样,2013年带儿子回去时我已经认不出往日的街巷,而曾经的家园也长满荒草等待着被拆迁的命运。事实是,大家几乎都已各奔东西,坐在我左边的人已经二十几年没有联系,而后面的那位也已远隔万里。事实是,我从未想过要回到过去,我一直相信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可是,经常的,在梦里,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从前的生活场景中,仍在联系和失去联系的人一齐出现在我的身旁,以当年的面目。最奇怪的是,每每醒来,我也没有怅然若失。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正在读文章的你知道吗?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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