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内  医生办公室  日

何晶与朱爱萍、赵新商量2床的手术方案。

何晶：林医生呢？

朱爱萍：过两天，她就要当院长了，能对这种手术有兴趣吗，又只是个助手。

何晶：可这是个前置胎盘啊。

朱爱萍：何医生，这一台，还是我来主刀吧。你看，这方案也是我做的，对病人的情况比较熟悉。

何晶想了想：那我跟魏主任说一下。

朱爱萍：说什么呀，原来魏主任就是这么安排的，不信，你问赵新。

赵新：魏主任是这么安排的。

朱爱萍：放心吧。再说了，你不也在台上吗？

手机有短信信号，朱爱萍看了看，就删除了。

何晶：那就准备吧。

赵新起身走开。

何晶：我去要备血。（走出）

朱爱萍的手机又有信号，朱爱萍接听：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突然紧张起来）什么，你怎么知道？……不行，一会我有手术……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放下手机，犹豫起来）

 

35-2              外  医院某处  日

一个男人（大V）在发短信，朱爱萍看了看，向他走了过来。

朱爱萍板着脸：是你找我吗？

大V假笑：是我。不好意思，在你要做手术前来打扰。

朱爱萍：你怎么知道要做手术？

大V：我对医院的事很了解，包括上下班时间，和谁交朋友，遇到什么事等等。

朱爱萍：你想干什么？

大V：在说正事之前，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开开。

朱爱萍：不是真名吧？

大V：是网名。但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个大V。

朱爱萍：大尉？

大V：不不不，不是大尉，是大V。就是网络名人，我的粉丝超过一百万，水军也有好几千。只要是我发的贴子，一夜之间，全世界都会知道。比如不久前，你一定知道那个假药事件吧？那就是我一手……

朱爱萍打断：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大V：好吧，那我们来谈正事。找你来，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跟你借点钱。

朱爱萍意外：借钱？我不认识你啊。

大V：可我认识你的外婆，还有那个她的小心肝宝贝。

朱爱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什么意思？你要敲诈？

大V：这个词不太好听，实际上是替你用钱消灾。

朱爱萍：我要是不借呢？

大V：这个就不太友好了。你瞧，我知道你人生的一个大秘密，如果我在网上贴出来，一定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淡资。到那时候，你损失的就不只是十万啦。

朱爱萍吃惊：你要十万？

大V：你觉得不值这个数吗？除此以外，我还知道34床中期B超，你根本就没有做。不好意思，我以前是学医的，对这一行很专业。

朱爱萍气极：你是个混蛋！流氓！你给我听着，你说的那些，都不是事实。如果敢上网，那就是诽谤，是要坐牢的！

大V笑：可惜啊，我从来不造谣。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有根据。（狠）这钱，你到底借不借？

朱爱萍：你想得美。滚！

大V：那你等着！（走开）

 

35-3              内  手术室  日

2床病人已经在台上躺好，赵新负责麻醉。何晶已经上台，站在助手的位置上。

何晶对巡回护士：请去看一下朱医生。

巡回护士正要走，就见朱爱萍举着双手走了进来。

赵新：你去哪了？

朱爱萍走上主刀位置，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麻醉好了吗？

赵新：一切正常。

何晶看着朱爱萍：你怎么了？

朱爱萍：没什么呀？

何晶：好吧，我们开始。

手术计时表开启。

朱爱萍对器械护士做了个要手术刀的手势，器械护士立刻把手术刀递到朱爱萍的手里。

朱爱萍看了看术野，开始切开皮肤……

 

35-4              内  医院某处  日

贾天书匆匆向郑伟跑过来。

郑伟小声：怎么样？

贾天书摊了摊手：虽然血型一样，但至少有5个DNA位点不同。他们不可能是亲生父女。

郑伟：样本没搞错吧？

贾天书：绝对没错。

郑伟：那我们就做了件好事。

贾天书：虽然不是亲生父女，但曲院长和她母亲谈过恋爱，这可是事实啊。

郑伟：谁都有儿女情长，这些事，就别乱说了。

 

35-5              内  手术室  日

朱爱萍把手伸进术野摸索着，但中途又停了下来，神情有些恍惚。

何晶：怎么了？

朱爱萍回过神来：找不到子宫壁和胎盘边缘的分界。

何晶：让我试试看。（把手伸进术野，做探查）是，植入得很深。注射益母草。

朱爱萍在发愣：什……什么？

何晶：注射益母草！

朱爱萍：是，注射益母草。

巡回护士递上注射器，朱爱萍在术野中注射。

何晶对巡回护士：清理积液。

巡回护士开启吸吮器，并把吸吮头递给何晶。

朱爱萍把注射器放在弯盘里。

何晶把吸吮头交给朱爱萍：我来观察出血量。

朱爱萍把吸吮头伸进术野，又开始分心了。

储存罐里的积液在增加，何晶担心地看着。突然，储藏罐里的没有积液增加。何晶抬头一看，朱爱萍根本没有把吸吮头放到位。

何晶不满：朱医生，你是怎么了？

朱爱萍：没什么呀。（观察术野）没积液了。

何晶：把血擦干净。

朱爱萍接过器械护士递过来的纱布，开始擦拭宫腔……

 

35-6              内  西餐厅  日

尤盛美和苏红在吃饭。

尤盛美：你可别再卖关子了，快说。

苏红笑笑：你就一万个放心吧，他们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尤盛美：真的？

苏红：我的实验室，可是一流的设备。除非是你把样本弄错了。

尤盛美：样本绝对错不了。

苏红：那你还担心什么？

尤盛美：这么说来，我是白担心了？

苏红：这叫自寻烦恼。

 

35-7              内  手术室  日

朱爱萍缝合切口，剪断肠线，伸了个懒腰。

朱爱萍对巡回护士：手术做完了。

巡回护士：手术时间，两小时五十分。

朱爱萍准备下台。

何晶提醒：朱医生，还有一次清点呢。

朱爱萍对器械护士：最后一次清点。

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对照着清单检查起来：剪刀3把，止血钳16把，组织钳5把，拉钩5个，镊子4把，鏠针6个，刀柄1把，止血垫6块，纱布8块。（对朱爱萍）都对。

朱爱萍对何晶：好了，剩下的你来吧，今天我连班，想去躺一会。

何晶：你去吧。

朱爱萍走出。

何晶呆呆地站着，想着什么。

赵新：你想什么呢？

何晶回忆着：我总觉得，哪儿不大对。

赵新：什么地方不对？

何晶苦笑笑：你没觉得，朱医生今天有点不太正常吗？

赵新：我觉得也是。

何晶：要不你跟你聊聊？

 

35-8              内  医生值班室  日

朱爱萍关着门在打电话：外婆，不管是谁来找你，我那事绝对不能说一个字……我现在挺忙的，还不能回来。我挂了。拜拜。（挂机）在床上躺下来，睁着眼想心事。

有人敲门，朱爱萍立刻翻过身装睡。

赵新走进来：别装了，你刚才还在打电话呢。

朱爱萍：我累着呢。

赵新：你今天是怎么了？

朱爱萍装不解：我怎么了？

赵新：出什么事了？

朱爱萍：没有啊，就是有点累。差不多三个小时，你说能不累吗？

赵新：不对，你今天有点反常。我看你老是走神。

朱爱萍：你不好好儿看着病人，盯着我做什么？

赵新：你是我老婆，当然要盯着看啦。

朱爱萍坐起来：你真的想娶我？

赵新：当然是真的。

朱爱萍看着赵新，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赵新：那我们商量商量。

朱爱萍：商量什么？

赵新：当然是我们的大事了。首先，得把日子定下来，是吗？

朱爱萍想了想：你对我了解吗？

赵新：当然了解。怎么了？

朱爱萍：我的过去呢？

赵新：你过去怎么了？噢？你那么漂亮，当然会有人追了。那也没什么，我可没有处女情节。

朱爱萍：那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赵新：要求嘛，当然有了。

朱爱萍：什么？

赵新：我们得有个自己的孩子。你那方面没有问题吧？

朱爱萍有些紧张：什么方面？

赵新：产科方面啊。

朱爱萍：我的问题就是太会生了。

赵新：那就没问题啦。

朱爱萍站起：我今天连忙，得去看看病人。

赵新：我也回去了。

两人一起走出。

 

35-9              内  曲晋明家书房  夜

曲晋明用电脑写作，尤盛美走了进来，在书橱前装着翻书，并不说话。

曲晋明盯着电脑：有事吗？

尤盛美：有事。但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曲晋明：那就别说。

尤盛美：可这是件大事。

曲晋明：大事也别说。

尤盛美：如果告诉你，我给你和何晶做了亲子鉴定，你还能这样无动于衷吗？

曲晋明停止了写作：亲子鉴定？

尤盛美：是。

曲晋明：结果呢？

尤盛美：结果嘛，你们不是父女关系。

曲晋明：不是就好。（继续写作）

尤盛美奇怪：你怎么不发脾气？也不问问，为什么我要这样做？又是怎么做到的？

曲晋明：我为什么要发脾气？外面有些风言风语，我和何亚婷谈过恋爱，你是我老婆，这样做很正常啊。这次体检，你又在帮忙，弄个样本不是轻而易举吗？

尤盛美：这么说，你早就有思想准备？

曲晋明：准备嘛……自从何晶来进修，我就有种预感，你不做，别人也会做。迟早的事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又在医院工作，做个亲子鉴定易如反掌啊。

尤盛美：看来，你对结果很有把握？

曲晋明：你说呢？

尤盛美：既然这么有把握，为什么不主动做个鉴定呢？

曲晋明：我主动？为什么要主动？

尤盛美：至少也好让我放心啊。

曲晋明：盛美，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你对我还不放心吗？

尤盛美：可这事……我是个女人啊。

曲晋明：女人都是小心眼儿吗？

尤盛美：至少是好奇吧。

曲晋明：我问你，如果这次的结果完全相反，你会和我离婚吗？

尤盛美：当然不会。你呢？

曲晋明：我也不会。但会很痛苦，很内疚。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尤盛美：那怎么办？

曲晋明：不知道。说实话，我没想过这事。也不敢想。

尤盛美：不过现在好了。不管过去多么沉重，现在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真想喝点酒庆祝一下。怎么样？

曲晋明：为这种事庆祝，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尤盛美：那……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审核组呢？

曲晋明：为什么？

尤盛美：表明你没有以权谋私啊？

曲晋明：不行。绝对不行。何晶不是我的女儿，但也是我们老同学的女儿，要说在手术人选的问题上没有一点私情，那也不客观。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做傻事了。

尤盛美：你以为，我愿意跟审核组打交道啊？（走出）

曲晋明没有继续写作，坐在那儿发愣。

 

35-10          内  第一产科走廊  夜

晚上病房很安静，没有病人和家属走动，远处有个护士在巡视。近处，朱爱萍从病房里走出。大V从角落里窜出，跟上朱爱萍。

大V：朱医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朱爱萍：滚开！

大V：这个态度不好吧。

朱爱萍：离我远点！

大V：你这会要不答应，再等一会儿，我就涨价啦。

朱爱萍不理大V，走进医生办公室。大V也跟了进去。

 

35-11          内  医生办公室  夜

朱爱萍坐下写病历，大V凑近，把手放在朱爱萍手背上。

大V色迷迷：朱医生，不想借钱也可以，你那么漂亮，只要你愿意……

朱爱萍打了大V一个耳光：流氓！

大V露出狠相：好啊，可不能让你白打。二十万！

朱爱萍骂：臭流氓！（欲再打大V耳光，却被大V抓住手腕，不能动弹）

大V奸笑：调调情可以，可别过分。

这时，有几个病人来到门口。

白荷冲了进来，怒视大V：你干什么？

大V立刻放开朱爱萍：没什么，我跟朱医生说点私事。

朱爱萍：他是个流氓！骗子！

大V：好好好，你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再说。（欲走）

白荷阻拦大V：什么孩子？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朱爱萍：让他去吧。

白荷这才放开大V。

大V立刻逃走。

 

35-12          内  医院公寓401室  夜

曲兰四处看看，肖程倒了杯水放在小桌上。

曲兰：这儿也太简陋了，不管结不结婚，还是买套大房子吧。

肖程笑笑：曲兰，说实在的，真没想到你对我的事还这么上心。

曲兰过了会：听妈妈说，何晶的母亲和你谈过话了？

肖程：是。

曲兰：有什么想法？

肖程：曲兰，我不会离开何晶的。

曲兰苦笑笑：要是有人要她离开你呢？比如她的母亲。

肖程不吭声。

曲兰：她母亲生了这么重的病，何晶如果还能有一点点孝心，会不听众妈妈的话吗？

肖程沉默。

曲兰凑近肖程：我也对表个态，我一定要和你结婚。（笑笑）好啦，听说何晶就住在对面，我想去看看。

肖程：她现在不在，在肿瘤医院呢。

曲兰：刚才好像听到脚步声，一定是回来了。

肖程有些急了：你别过去！

曲兰：你怕什么？我跟你说啊，我们已经见过面啦。（走了出去）

肖程忙跟了上去。

 

35-13          内  医院公寓402室门外  夜

曲兰敲门，何晶开门，见是曲兰，有些意外。

曲兰：怎么，不想让我进去吗？

何晶拉开门。曲兰走了进去。肖程也跟了进去。

 

35-14          内  医院公寓402室  夜

何晶看看曲兰和肖程，不解：你们……找我有事吗？

肖程：没事，她就是想过来看看。

曲兰：不，我有事。（对肖程）能让我们单独谈谈吗？

肖程不动。

何晶对肖程：你先回去吧。

肖程这才转身走出。

曲兰绕着沙发走了一圈：你大概也知道，我和肖程的关系，对吗？

何晶：是。

曲兰：你母亲的态度现在也很明确，对吗？

何晶：是的。

曲兰坐下：那你呢？

何晶慢慢坐下：曲兰，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曲兰点点头：嗯哼。

何晶：你能给肖程带来幸福吗？

曲兰：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何晶：可要是他不爱你，你们怎么会幸福呢？

曲兰：这个不用你担心。爱情不过是婚姻的前奏曲，激情很快就会消失，到时候就是要过平淡的生活，而这个时候，起决定作用的不是爱情，而是合适。不瞒你说，我的父母就是这样，你能说，他们现在不幸福吗？

何晶沉默了一会，强忍住眼泪：好吧。如果你真的能够给肖程带来幸福，我不反对。（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出）对不起。（站起来，走向卫生间）

 

35-15          内  医院公寓402室卫生间   夜

何晶放水，然后把面部完全放在水里（和曲兰的洗脸习惯一模一样），抽泣起来。

 

35-16          内  医院公寓402室  夜

曲兰冲着卫生间的方向：我还希望，你能帮我说服肖程。（见没有动静，便走了过去）

 

35-17          内  医院公寓402室卫生间   夜

何晶从水里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到曲兰有些吃惊的眼神。

曲兰惊异地看着：你平时都这么洗脸吗？

何晶点点头：是。

曲兰：从小就这样？

何晶转过身：说服肖程应该是你自己的事。对不起，我做不到。

曲兰：我在问你洗脸呢。

 

35-18          内  曲晋明家卫生间  日

曲晋明在洗脸，把面部浸在水里，曲兰在一边看着。

曲兰：爸，为什么我们洗脸的方式都一样，喜欢把脸浸里水里？而妈妈却不一样。

曲晋明：有什么奇怪，你是我女儿嘛。

曲兰：就是说，这也会遗传？

曲晋明：洗脸不知道，但有些下意识的动作也会遗传。你问这个做什么？

曲兰：没什么，随便问问。爸，我们去跑步吧，我体重又增加了。

曲晋明：你自己去吧。

曲兰：我一个人跑不起来。走吧走吧。

尤盛美走了进来：运动是好事，你就陪孩子去吧。

 

35-19          外  别墅区  日

曲兰和曲晋明在跑步。

曲晋明：不行了，我太累了。

曲兰：那我们走走。

他们散起步来。

曲晋明：兰儿，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曲兰：爸，我和何晶，是不是姐妹？

曲晋明一愣：你说什么？

曲兰：你有没想过，何晶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呢？

曲晋明：为什么会这么想？

曲兰：昨天晚上，我看到她在洗脸，那动作，和我，和您几乎一模一样。也是把脸浸在水里。

曲晋明吃惊：真的？

曲兰：所以我才问遗传的事。

曲晋明：也许是凑巧吧，喜欢这么洗脸的人很多啊。

曲兰：可我和她长得也很像啊？

曲晋明：那可不像，你长得像你妈。

曲兰：可她像你。

曲晋明：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再跑一会。（跑起步来）

曲兰想了想，追了上去。

 

35-20          内  护士站   日

白荷向周惠英交班：2床有点反应，说是肚子疼。

周惠英：好吧，一会让医生去看看。

白荷：那我走啦。（看到赵新）赵医生。

赵新：下班啦。

白荷：你过来。（拉着赵新向无人处走去）

 

35-21          内  第一产科无人处  日

白荷小声对赵新：昨天晚上，有个人骚扰朱医生。

赵新：噢？

白荷想了想：还说什么……她有个孩子。

赵新意外：谁有孩子？

白荷：那个人说朱医生有个孩子什么的。

赵新：你没听错吧？

白荷：但愿我听错了。就这事，我走啦。（走开）

赵新愣在那儿。

 

35-22          内  肿瘤医院妇科VIP病房  日

何晶在给母亲梳头。

何亚婷：你还是去上班吧，又帮不了忙，还碍事。

何晶：我都请假了。

何亚婷：进修的时间本来就短，多做个手术，可以多学点东西。我的医生都是专家，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晶：那好吧。

何亚婷：晶子，妈有句话想了好几天了。

何晶：妈，肖程的事不要再说了。

何亚婷：不是肖程。

何晶：那是什么？

何亚婷：妈这个病很难说，也可能随时就不在了。

何晶痛苦：妈！

何亚婷：作为医生，我会很坦然，就是对你有点放心不下。

何晶：妈，我可不想听您说这些。

何亚婷：我也不想说，但你一定要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找曲院长。

何晶：为什么？

何亚婷：曲院长有家庭，有他自己的生活。而你现在也长大了，一定要学会独立。

何晶不解：妈，您到底想说什么？

手机响，何晶接听：我是何晶……什么？2床怎么了？……好吧，我马上过来。（对何亚婷），我去医院。

何亚婷：去吧。

何晶走出。

何亚婷想了想，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何亚婷的画外音：晶子，我亲爱的女儿，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要留封信给你，以防万一……

何亚婷写了这儿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

 

35-23          内  医生办公室  日

魏丽丽和周惠英、何晶、朱爱萍和林娜在讨论2床情况。

魏丽丽翻了翻病历：2床说她腹部痛，不舒服。（看看何晶和朱爱萍）手术没什么问题吧？

朱爱萍：没有啊。

魏丽丽：胎盘娩出还顺利吗？

朱爱萍看着何晶：你来说吧。

何晶：不是太顺利。找不着子宫壁和胎盘边缘可分离的界线。

魏丽丽：植入这么严重？

何晶：因为出血量较大，我们在宫壁注射了益母草，并做了子宫按摩。

魏丽丽看看病历：这个病人有葡萄胎史，没有看到残留的水泡胎块吗？

朱爱萍：有啊，已经送病检了。

魏丽丽：出血点都缝扎了吗？

朱爱萍：都缝扎了，我和何医生检查了好几遍呢。

周惠英：会不会是其他问题啊？

魏丽丽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大家跟着魏丽丽走出。

 

35-24          内  2床病房  日

2床痛苦不堪，满头是汗，家属在一旁焦急地看着。

魏丽丽和周惠英、何晶、朱爱萍、林娜走了进来。

2床家属：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正常啊。

魏丽丽检查切口，按压腹部。

魏丽丽：疼吗？

2床：疼。

魏丽丽按另外：这儿呢？

2床：也疼。

魏丽丽反跳痛：这样呢？

2床：我哪儿都疼。

2床家属：还是彻底检查一下吧？

魏丽丽想了想，对何晶：这样吧，你跟功能科联系一下，查个B超。

 

35-25          内  2床病房外  日

魏丽丽和何晶、朱爱萍、林娜从病房走出。

朱爱萍看着魏丽丽：我看病人是太娇气了，明明是在排恶露，有点疼也是正常反应啊。

魏丽丽：我看不那么简单。

朱爱萍：就是要查B超，我们自己也可以做啊。

林娜笑：要是把钳子忘在腹腔里，你会如实报告吗？

朱爱萍瞪了林娜一眼：要不就是切口感染。

魏丽丽：我看了切口，没有感染。

何晶努力想着什么。

魏丽丽看了看朱爱萍：你暂时别下班，行吗？

朱爱萍：行。

魏丽丽：听说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

朱爱萍：没什么，有个人不太正常，想骚扰。

林娜：长得太漂亮，难免。

魏丽丽：真的没什么？

朱爱萍：没有啊。

 

35-26          内  肿瘤医院妇科VIP病房  日

何亚婷在写信。

何亚婷的画外音：……你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爱，这是妈妈最对不起你的事。最近，妈妈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原来我想，只要我活着，就一定把这事隐瞒到底。可如果我不在了，这么做，是不是对你太残酷了。好吧，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那个司机的故事，其实是妈妈编出来的。你的父亲还在……

护士走了进来：曲院长 和尤教授来了。

何亚婷忙把信塞到枕头下面。

曲晋明和尤盛美来走了进来。

曲晋明：精神还好吧？

何亚婷：挺好的。

尤盛美：女儿没来？

何亚婷：早上来过了，我让她去上班。

尤盛美：今天就开始正式治疗了。

何亚婷：我知道。

尤盛美：虽然只是个穿刺，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上全麻吧？

何亚婷：为什么？

尤盛美：我想把剂量给到最大，反应会剧烈一些。

何亚婷：好吧，你决定。

尤盛美：别担心，一切都在安全系数之内。

何亚婷：就是冒点险也行。

尤盛美：我向你保证，不会有问题。

何亚婷笑笑点了点头。

这时，曾主任走了进来：尤教授。

尤盛美点点头，对何亚婷：那我去准备了。（对曲晋明）你再陪婷姐说会儿话。（看表）时间不要太长。（走出）

曲晋明：治疗组的专家都来了，方案考虑得很详细。你就放心吧。

何亚婷想了想：万一我醒不过来，想拜托你一件事。

曲晋明一笑：怎么会呢？

何亚婷严肃：能答应我吗？

曲晋明：当然。

何亚婷：替我照顾晶子。

曲晋明犹豫一下：那……我能问个问题吗？

何亚婷：问吧。

曲晋明：何晶的亲生父亲是谁？

何亚婷苦笑笑：是我丈夫啊。

曲晋明：真的吗？

何亚婷板脸：曲晋明，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无礼吗？

曲晋明：就是说，你永远都不会告诉我？

何亚婷不理。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何医生，准备好了吗？

何亚婷：我准备好了。（走来）

曲晋明欲上前扶住。

何亚婷：我自己来。（想到枕头下的那封信，对曲晋明）你先出去吧。

曲晋明点点头，走出。

何亚婷趁护士不注意，匆忙把信塞到床垫下面。这才跟护士走了出去。

 

35-27          内  肿瘤医院电梯前  日

电梯停下，郑伟匆匆走出。

 

35-28          内  肿瘤医院妇科VIP病房  日

有个护士来换床单，抽床单时把何亚婷未写完的信弄了出来，护士捡起，放在床头柜上。

郑伟匆匆走进来，看了看空着的床：手术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护士：可能还在准备吧。（抱着床单走出）

郑伟欲走出，突然看到床头柜上的信纸，便拿起来看了看，有些意外，便向门外看了看，见护士正在车前把床单压进一个布袋里，连忙把门关好，用手机把信拍照，然后将信按原样放好。

护士拿了新床单走进来，郑伟立刻走出去。

 

35-29          外  肿瘤医院大门  日

郑伟大步走出。

 

35-30          内  检查室  日

功能科医生在给2床做B超，朱爱萍、何晶也在一边看着显示屏。另有护士在场。

功能科医生反复听着回声，然后对朱爱萍：这儿有一个70乘15毫米的强回声层。（听回声层的声音），而且后方衰减特别严重。（小声）不像是人体器官啊。

朱爱萍对护士：把病人送回病房吧。

护士把2床推走。

朱爱萍：会不会是血肿？

功能科医生：如果是血肿，反光应该比较低，可现在密度很高啊。

何晶：这么说，是把什么东西忘在腹腔了？

朱爱萍急：怎么可能呢？我们反复清点过啊！（想想）我看就是止血不彻底，形成血块，不过，腹膜能够自行吸收，过几天就好了。

 

35-31          内  肿瘤医院手术室  日

手术室很安静，只听到生命监测仪的声音。

尤盛美给何亚婷做穿刺，除了器械和巡回护士，还有曲晋明、曾主任及治疗组的专家在一边看着。

显示屏上，精微探头在寻找已经显示出来的癌细胞……

 

35-32          内  第一产科某处窗户前  日

何晶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远处。

周惠英走了过来：今天妈妈手术？

何晶回过神来，点点头：是。

周惠英：放心吧，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何晶：谢谢。

周惠英：你看，你的进修还没有结束，还没有成家，这么多愿望都没有实现，你妈妈怎么会突然离开呢？

何晶笑了起来：是。

周惠英：2床的B超我也看了，那个强回声层不太好啊。

何晶：你觉得是什么？

周惠英：说不定是纱布。

何晶一愣：纱布？可台上的8块纱布一块都不少啊？

周惠英：这样吧，现在手术用的纱布都有显影功能，一会我让人拍个平片。

何晶：腹部X线平片？

周惠英点点头：如果真是纱布，一下就看出来了。如果不是，也放个心。

 

35-33          内  麻醉医生休息室外  日

朱爱萍向麻醉医生休息室走来，听到里面传来林娜和赵新的说话声，就站在外面听着。

赵新不解OS：不可能吧。

林娜OS：那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看可能是真的。呶，你自己看。

 

35-34          内  麻醉医生休息室外  日

赵新在看林娜手机上的微博（内容不显示），心神不宁。

林娜拿过手机：这下相信了吧？

赵新：不可能。朱爱萍不是这种人。

林娜一笑：她是来进修的，你怎么知道她的过去？这种美女，人见人爱的，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35-35          内  麻醉医生休息室外  日

朱爱萍怏怏地离开。

 

35-36          外  医院某处  日

曲兰在等人，林娜走了过去。

林娜：什么事？

曲兰：没事，就点烦？

林娜：来找肖程？

曲兰叹了口气：不想。

林娜：我跟你说啊，要是看准了，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这年头，好男人可不好找啊。

曲兰：可是，如果何晶是我姐姐呢？

林娜不解：姐姐？

曲兰：你看，她母亲和我爸谈过恋爱，万一他们离开时，已经有了孩子，可何晶的母亲却没有说出来。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吗？

林娜笑：肯定不存在。

曲兰：为什么？

林娜：你妈做过亲子鉴定了。

曲兰：真的？

林娜：是偷偷取的样本，就在我母亲医院做的，结果不是。

曲兰：不是？

林娜：百分之一百！

曲兰疑惑起来。

 

35-37          内  第一产科某处  日

赵新和何晶坐在僻静处说话。

何晶吃惊：朱医生有孩子？

赵新：你们住在一起，看不出来吗？

何晶：我可没注意。（想想）说不定是有人敲诈。

赵新：敲诈不可能编出这种事啊。

周惠英匆匆走来：赵医生，朱医生和人吵起来了，快去看看吧。

赵新马上站了起来走出。

何晶也跟了过去。

 

35-38          外  医院某处  日

朱爱萍头发乱了，情绪激动、愤怒。大V冷眼看她。不少病人家属在围观。

朱爱萍骂：你这个臭流氓，十足的小人！

大V：你是不是心虚了？

朱爱萍：无耻，我要去告你！

大V不在乎：你告什么？说啊？

郑伟和两个保安赶过来。

郑伟对朱爱萍发脾气：你这是干什么，像个医生的样儿吗？

朱爱萍指着大V：他造谣，想敲诈！是个臭流氓！

郑伟：有话好好说，怎么能骂人呢？

大V：她还打了我。

郑伟：太不像话了。（对保安）你们把她带到办公室，先冷静一下。

大V冷笑：哼，你就等着处分吧。

朱爱萍欲冲上前打大V：卑鄙！无耻！小人！

保安强行拉住朱爱萍，朱爱萍挣扎，衣服都乱了。

赵新和何晶匆匆跑来。

赵新对保安：你们松手！

保安不松手。

赵新对保安怒目：我说了，把手放开！

郑伟：放开吧。

保安把朱爱萍放开。

何晶走到朱爱萍身边，替她整理衣服和头发。

赵新走到大V面前：微博上的东西，是你写的？

大V：明人不做暗事。就是我，怎么了？

赵新：你在网上造谣诽谤，是要负责任的。

大V：我做的事，当然会负责任。你是赵新赵医生吧？我知道你们的事，快要结婚了，对吗？可你知道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赵新：这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大V：当然，将来你戴绿帽子，跟我也没关……

赵新火冒三丈，出其不意冲大V的脸打了一拳。

大V倒地，鼻子流血。

大家惊呆。

大V从地上爬起：好，好，你等着！（逃走）

 

35-39          外  医院大门  日

一辆警车开进医院。

 

35-40          内  第一产科无人处  日

赵新、何晶和朱爱萍在谈话。

赵新：那人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朱爱萍不吭声。

何晶：如果是造谣，我们是可以报警的！

朱爱萍急：不行，不能报警！

赵新：为什么？

朱爱萍过了会：他说的是真的。

何晶和赵新都很意外。

赵新：怎么回事？

何晶站了起来：你们谈吧。（欲走开）

朱爱萍：你别走。（神态坦然起来）我上大学的时候，跟一个人好过，后来就有了孩子，是个智障儿。

何晶：孩子现在哪儿？

朱爱萍：我外婆带着。

赵新生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朱爱萍悲伤：要是说了，我还能嫁得出去吗？（看着赵新）你还会娶我吗？那孩子虽然痴呆，可也是我的骨肉啊。（痛哭起来）

赵新毫不同情：这是你隐瞒的理由吗？

这时，魏丽丽、肖程和两个警察走了过来。

肖程：赵医生，被你打的那个人，被验出轻伤，你得跟警察去协助调查。

何晶和朱爱萍都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