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内  检查室  日

何淼在做脑部断层扫描（CT）检查。

 

29-2              内  会诊室外  日

会诊室的门关着。

外面的坐椅上，肖程、何晶及何淼的父母、前夫在坐着等待。

何父看了看表，显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会诊室的门打开，十来位医生相互言论着，走了出来，并散去。

最后，肖程的同学走出，向何淼父母及前夫：请你们来一下。（对肖程和何晶）你们也进来吧。

何淼的父母及前夫，以及肖程、何晶走进会诊室。

 

29-3              内  会诊室  日

三排椅子上已经空无一人，有两位护士在关闭投影仪，并拿走一些心理疾病常用的检查用品，然后走出。

何淼冷静地坐在最前面。

何淼父母、前夫面对肖程的同学坐下，肖程和何晶坐在他们后面一排。

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不安。

肖程的同学坐下：我们这次不仅采用了常规检查，还在病人安静状态下进行脑电图双极导联描记，及脑CT扫描，均发现存在结构异常。通过专家学者们的集体会诊，一致认为 何女士此前出现的轻微偷窃行为与道德及人品无关，属于精神性疾病中的强迫症。

何母眼泪流出，何父激动……

何淼前夫走到何淼面前，拉起她的手：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何淼深情地看着：想在第一时间，看到你的孩子吗？

何淼前夫拥抱何淼，何淼父母都欣慰地笑了起来。

肖程和何晶悄悄走出。

 

29-4              内  肖程车上  日

肖程在开车，何晶坐在一边。

何晶：真为他们高兴。

肖程：是不是，经常会做这样的事？

何晶：什么事？

肖程：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何晶：怎么不相干呢？6床是我的病人啊。

肖程：可你只是产科医生。

何晶：我们科的病人，经常会合并外科、内科的疾病，为什么不能合并精神病科呢？

肖程：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想让病人复婚，对吗？

何晶：是。如果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真是悲剧。

肖程过了会：何晶，向教授道歉的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何晶：我已经考虑过了。

肖程：不管因为什么道歉，对你来说，都不公平。在这件事上，你没有任何错。

何晶：严格地说，我是有错。

肖程：你只是想替曲院长解决难题，对吗？

何晶：难道不可以吗？

肖程：可你丢掉了原则。

何晶：什么原则？

肖程：明明是教授误诊，可到头来，却是发现误诊的医生向教授道歉。你觉得这样做，能起到积极作用吗？

何晶：可教授只是一时疏忽。

肖程激动：疏忽也是误诊。身为教授，更应该引以为戒。而且，教授还必须起表率作用，要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可现在，他为了自己的面子，却要牺牲别人名誉。对这样的不正之风，我们理应站出来声张正义。可你呢，说得严重一些，就是助纣为虐。

何晶笑笑：肖程，其实，我很赞同你的观点，可我们还是要……

肖程打断：既然赞同，就应该和我站在一起。

何晶过了会：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可现实生活中，我们不仅要坚持，也要学会妥协。

肖程：妥协？在原则问题上，我决不会妥协。

何晶：好了，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请让我自己来决定，好吗？

肖程沉默。

何晶：肖程。

肖程叹气：听你这么说，我很难受。

何晶不解：为什么？

肖程：我本来以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志同道合，不仅仅是一起面对手术，可你……

何晶被感动。

肖程：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表明自己的态度。何晶，你道歉的时候，我必须在场。

 

29-5              内  医院公寓402室  夜

朱爱萍在安慰何晶。

朱爱萍：肖主任也太书生气了。院领导要为教授挽回面子，你再辞职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何晶：他是为了我。

朱爱萍：为了你？不会吧。他是为了他自己。

何晶：为他自己？

朱爱萍：你想啊，前一阵，他得知课题组没申报，这可是关系到他的人生大事，能不生气吗？现在逮着机会了，这也是人的正常反应。不过呢，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真的辞了职，他去哪儿高就呢？

何晶手机响。

何晶接听手机：曲院长……好的，我马上过来。

朱爱萍：曲院长找你？

何晶点点头，走出。

朱爱萍想了想，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也走了出去。

 

29-6              内  医院公寓401室  夜

肖程在电脑上写东西，听到有人敲门，就去开了门，朱爱萍站在门口。

朱爱萍：可以进来吧？

肖程：有事吗？

朱爱萍：道歉的事，我刚才和何医生谈过了。

肖程：进来说吧。

朱爱萍走进来，坐在沙发上：何医生这么做，其实是想报答曲院长。

肖程：报答？

朱爱萍：她来进修后，曲院长给了不少帮助，连EXIT这样的大手术，都顶着压力让她上台了。你说，她能不感激吗？

肖程：可也不能丧失原则。

朱爱萍：肖主任，女人其实都是感情动物，关键时候都不会想到什么原则，您得体谅她。而且她这个人吧，表面很随和，心里还是很有主见，拿定主意的事，很难改变啊。

 

29-7                外  某露天饮料棚  夜

曲晋明和何晶在谈话。

曲晋明：我知道，你没有任何过错。可现实就是这样，教授的态度很强硬，让你这么做，我也很无奈。

何晶：我同意道歉。

曲晋明有点意外：噢？

何晶：但不会说是听反了，或是理解错了。

曲晋明：那说什么？

何晶：我的错在没有及时提醒教授。教授对现在年轻人的生活不太了解，所以病人才会隐瞒多次流产的事实。

曲晋明想想：其实也未必如此。现在年轻人流产次数增多，做妇产科的谁不知道呢？耿老是为了要说明他的观点，所以才没仔细询问。

何晶：可我确实有责任把病人说出来的实情告诉教授。

曲晋明叹气：好吧，电视台采访可能安排在星期天下午，你有时间吗？

何晶：有时间。

曲晋明：那就照你想的说。何医生，对自己要求严格是个好事，但这件事，确实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啊。

何晶：曲院长，我没有受委屈。

曲晋明苦笑笑：何医生，肖主任在这件事上有些冲动，他跟你说了吗？

何晶：说了。

曲晋明：那你的想法，他同意吗？

何晶：不同意。

曲晋明：如果他真的要求辞职怎么办？

何晶：我会说服他。

曲晋明：说服不了呢？

何晶想想：我不知道。

曲晋明想了想：其实，肖程平时不是个爱冲动的人。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偏激。个中的原因，我认为不只是道歉这件事。

何晶：还有什么？

曲晋明：可能是因为你。

何晶：因为我？

曲晋明笑笑：他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何晶脸红了：这……可能吗？

曲晋明：他跟曲兰，就是我的女儿。

何晶：我知道。

曲晋明意外：你知道？

何晶：肖主任跟我说了一些。

曲晋明：他说什么？

何晶：他说，这桩婚姻，是您和尤教授安排的。

曲晋明：噢，原来已经谈到这一步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何晶不解：曲院长，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曲晋明：原来以为你什么也不知道呢。肖程和曲兰的关系一直很勉强，当然，我也不反对。但是现在，如果他有另外的选择，我会支持。你明白我的话吗？

 

29-8              内  会诊室  日

郑伟打开灯箱，把两张妊娠合并升主动脉夹层瘤的CT扫描图插了上去，肖程站在一边看着。

郑伟：这是急诊室刚刚收治的一个病人，妊娠合并升主动脉夹层瘤。照理说，应该先做外科手术，可病人和家属却坚持要把孩子先生下来。

肖程看了看图：产科什么情况？

郑伟：停经38周加5，胎头已经入盆。胎儿体重估计超过4千克。

肖程皱眉：这么大？如果临产，随时可能导致夹层破裂，这对母子都很危险啊。

郑伟：是啊，现在产科问题确实比较严重。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肖程：要不这样，做台联合手术。先做剖宫产，减少对髂股动脉的压力，同台施行外科手术。

郑伟笑了笑：和我想的一样。

郑伟和肖程都在桌边坐下来。

郑伟：这种病例不多，临床资料亟待积累。我有意请你来做这台手术的主持医生，不知您意下如何？

肖程：当然。我是求之不得。

郑伟：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立刻安排会诊，您也准备一下。

肖程犹豫了一下：郑院长。

郑伟：您说。

肖程：这个手术十分罕见，为什么不请魏主任上台呢？她可是剖宫产的一把刀啊。

郑伟：既然这么问了，我就多说几句吧。你知道我和魏主任的事吗？

肖程不解：您跟魏主任？

郑伟笑笑：我们快结婚了。

肖程恍然：是嘛，祝贺啊。

郑伟：一个好手术，大家都想上。魏主任知道这个病例后，也非常有兴趣。但我考虑到和她的特殊关系，还是决定让她放弃。您就是她推荐的。

肖程感动：是这样啊。

郑伟：其实她不推荐，我也会考虑请您上台。

肖程：为什么？

郑伟：因为别人我不放心，这个手术，可不敢有丝毫大意啊。

 

29-9              内  医生办公室  日

何晶和朱爱萍在电脑上写东西，肖程走了进来。

肖程：何医生，你关心一下合并主升动脉夹层瘤的资料。

何晶：有手术？

肖程点点头：病人现在外科，你当我的助手。

朱爱萍：肖主任，把我也带上吧，拉拉钩也行啊。

肖程：外科医生也许要提前上台，没有地方啊。

朱爱萍：我就知道肖主任偏心。

肖程：下次有机会，我会考虑。

朱爱萍：真的！

 

29-10          内  曲晋明办公室  日

院长和曲晋明、郑伟、尤盛美商量如何安排何晶向耿山教授道歉的事。

曲晋明：我已经找过何医生，她表示同意道歉。

院长：噢。

曲晋明：只是道歉的理由是她没有及时提醒教授。

尤盛美：怎么可以这样？不等于什么也没说嘛！

院长：是啊，还是改变不了误诊的事实啊。

曲晋明：我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肖程坚决不同意何医生道歉，还说要辞职。

院长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郑伟：我觉得何医生能这么说，已经很不错了。就先安排电视台的采访吧。

院长：这怎么行呢？曲院长，是不是再找何医生谈谈？

郑伟：我看不用了。如果肖主任真的闹出什么事来，可不好办啊。

 

29-11          内  行政楼某处  日

院长和郑伟边走边说。

院长：你怎么挡我的话呢？

郑伟：院长，你看不出来？要曲院长配合咱们这件事，很不现实啊。

院长：是啊，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可耿山又这么要求，我也不好办啊。

郑伟：我有一个办法。

院长：快说。

郑伟：我们和电视台打个招呼，播出的时候，只出何医生表示道歉的画面，把叙述的理由删掉。到时候，就说电视台自己剪的。

院长：这倒是个办法。但肖主任怎么办？他会同意吗？

郑伟笑笑：他根本就不会参加采访。

院长不解：你能阻止他不参加？

郑伟点了点头，并低声在院长耳边说了几句。

院长：也只能这样了，你安排吧。

 

29-12          内  外科会诊室  日

郑伟主持联合手术会诊，肖程、何晶和外科主任等三位外科医生、手术室护士长及巡回、器械护士在场。

外科主任：虽然家属要求先分娩，再做外科手术，但从大人的生命安全起见，我认为还是遵循“上腹部在先，下腹部在后”，以及“先难后易”的手术原则。

郑伟看了看肖程：肖主任，你有什么想法？

肖程：就本病例来看，最大的难点就是支架导送系统能不能顺利通过主动脉弓，因为那儿弯度很大，输送系统的前端顶着主动脉壁，每往前送一点，都可能导致破裂。如果大出血，抢救过来的可能性很小。况且外科手术中的放射线、造影剂都会对胎儿造成不利影响。所以，我主张先终止妊娠。

外科主任：如果先做产科手术，那么夹层引起的血压问题怎么解决？主动脉内膜万一撕裂又如何抢救？

肖程：在临床状态下，血压和内膜撕裂的问题同样存在。

郑伟看看何晶：何医生，你虽然只是助手，也可以谈谈自己意见啊。

何晶：我觉得，巨大儿已经有了剖宫产指征。如果从风险来考虑，产科手术后的腔内手术相对应该要小些。这样也符合“先难后易”的原则。

肖程赞同地看了何晶一眼。

郑伟：虽然各位意见不尽相同，但问题摆出来也好。这样吧，既然病人和家属都要求先做产科手术，我们还是尊重病患方面的意见，以免引起术后不必要的麻烦。这起手术，就定在明天上午10点，由肖主任担任主持医生，台上如果出现紧急情况，由肖主任主持解决。

 

29-13          内  医院某处  日

肖程和何晶边走边谈。

肖程：谢谢。

何晶不解：谢什么？

肖程：你说了我没说的话。

何晶更不解：我说什么了？

肖程：你说，这起手术，外科的难度不及产科。

何晶：说错了吗？

肖程：当然没有错，但我作为产科主任，说出来有点不合适。可你，却恰到好处。

何晶：说明，我们配合得不错。

肖程笑：你说呢？

两人都笑。

肖程：对了，电视台的采访是什么时候？

何晶：好像是明天下午。

肖程：那就来得及。如果时间有变化，一定要告诉我。

何晶想了想：好吧。

 

29-14          内  某特色餐馆  夜

郑伟和魏丽丽一起吃饭。

郑伟：我有个计划，以后每个周末都去一个餐馆。这样，我们一年至少就可以尝到五十几种美味了。

魏丽丽：需要这么奢侈吗？

郑伟：丽丽，我看你平时也太辛苦了。天天总是诊断、手术，手术、诊断，一点娱乐、享受都没有。

魏丽丽：我一个人，又没孩子，不工作，坐那儿发呆啊？

郑伟：可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了。别的不敢说，每周尝个鲜不算过分吧？再说，这也是拉动内需啊。

魏丽丽：好吧，听你的。

郑伟：明天是星期天，科里谁值班？

魏丽丽：好像是朱医生吧。

郑伟：何医生呢？

魏丽丽：她夜班，8点下班，有事吗？

郑伟：还是耿山教授的事，电视台要做个采访。

魏丽丽：何医生同意道歉了？

郑伟：她觉得没有把病人的真实情况告诉给教授，是她的责任。

魏丽丽感叹：这事也就何医生能这么说。

郑伟：是啊，当年她母亲就很有自我牺牲的精神。

魏丽丽：她母亲？

郑伟：实习的时候出了一个大事故，一个病人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事后进行调查，何亚婷大包大揽，一个人把责任都承担起来。

魏丽丽：怪不得分配到小县城。

郑伟：原来要取消她的分配资格，后来是曲院长找了尤盛美的母亲再三请求，这才勉强毕业。

魏丽丽想了想：这么说，曲院长和尤教授……

郑伟苦笑笑：是啊，实际上也是一个交换。尤教授的母亲当时是负责毕业班分配的副校长，尤盛美很喜欢曲晋明……这件事后，他们很快就结了婚。

魏丽丽：这么说，曲院长为了何晶的母亲，牺牲了自己的爱情？

郑伟：可以这么说吧。这在当时，也没其他办法。

魏丽丽：怪不得曲院长处处照顾何医生。

郑伟：作为副院长，又在新一任院长竞选之际，他这么做，可是有点冒险啊。

魏丽丽默默点点头：他是不如你。

郑伟：你说什么？

魏丽丽：我是说，曲院长不像你这样大公无私。

郑伟：但我还是有私心的，就拿这次联合手术来说，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

魏丽丽：我能理解。

郑伟：不，其实你并没完全理解。这样吧，明天上午，你来一下医院好吗？

魏丽丽：明天是星期天啊？

郑伟：随便找个借口，看看病人，或者跟值班医生聊聊手术什么的。

魏丽丽不解：可为什么啊？

郑伟笑笑：因为这个联合手术，会由你来担任肖程的助手。

魏丽丽困惑：不是何医生吗？

 

29-15          内  6床病房  夜

何晶在检查6床病人切口，赵新在给6床病人做血压、心率等纪录，林娜走过来看着。

林娜：赵医生，有空吗？

赵新：什么事？

林娜：当然是正事。肖主任要我给那个叫何淼的病人做催眠，有关镇静方面的问题，我想向您这位大麻醉师请教，可以吗？

赵新看看何晶：催眠？

何晶：是，精神病学专家想用催眠来解除病人的强迫意识。

赵新：好吧，我一会就过来。

 

29-16          内  魏丽丽家  夜

魏丽丽开门，周惠英走了进来。

周惠英：出什么事了，这深更半夜的叫我来。（看看屋子）郑院长不在吧？

魏丽丽：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

周惠英坐下：说吧。

魏丽丽：明天上午10点，肖主任要到外科做个联合手术，助手是何医生。

周惠英：怎么了？

魏丽丽：而实际上，郑伟的意思是要让我当助手。

周惠英不解：那何医生怎么办？

魏丽丽：她在这个时候，要接受电视台的采访。院长要陪同，耿山教授也要到场，她不可能不去。

周惠英想想：我明白了，这样一来，肖主任就不可能参加采访了，也不可能说出对耿山教授不利的话。安排得真巧妙啊。是郑院长的大手笔？

魏丽丽点点头：这种情况，我不能去做手术。

周惠英：为什么？

魏丽丽：我要上台，可以明着说。这样算什么？

周惠英：也是。不过，郑院长也是为了你好嘛。剖宫产助手和主刀没什么区别。

魏丽丽：可我心里不舒服。

周惠英：那怎么办？何医生采访，朱医生值班，林医生肖主任看不上，你要再不上，这台手术就没助手了。

魏丽丽：这样好不好？我找个事躲出去，让朱医生当助手。

周惠英：那可不行，病房没有人值班，来了病人怎么办？

魏丽丽：我算了一下时间。朱医生可以在9点离开，熟悉路径，交换意见，怎么说，一个小时也够了。采访的时间也是9点，但顶多只需要半小时。采访完了，就让何医生来替朱医生值班。

周惠英：还有半小时没人怎么办？

魏丽丽：我看了病人的情况，没有人需要在那个半小时内做手术。

周惠英：这倒是。

魏丽丽：我想请林医生明天上午来值半天班。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明天你也来一下，怎么样？

周惠英：来是没问题，但我毕竟不是医生啊。再说你躲出去，要是被郑院长识破，可不好啊。

魏丽丽：明天我还真有事。老家房子拆迁，我要赶回去签字，大早就走。

周惠英：那就这样吧。

魏丽丽：只是林医生不能提前通知。她那张嘴靠不住，到时候捅出去，就变成我们在耍心眼儿了。

周惠英：那林医生什么时候通知呢？

魏丽丽想想：只能临时通知了，不过一定要在朱医生离开之前。

 

29-17          内  酒吧  夜

林娜约赵新喝酒。

赵新：干嘛来这儿啊？

林娜：跟你说点个人的事。

赵新：不是说何淼的治疗吗？

林娜：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懂生活呢？要学会把工作和娱乐结合起来，这才不会辜负年轻人的大好时光。

赵新：你快说吧，催眠的事，我可不懂啊。

林娜：我是想和你探讨一下，在浅麻醉状态下，病人，特别是年轻女病人的性幻想是怎么回事。

赵新：这和强迫症有关系吗？

林娜：当然有关系啦。为什么强迫症的女性病人要比男性病人多？

赵新：为什么？

林娜：那是因为，女性病人产生的性幻想，实际上要比男性病人多。

赵新：可我们说的是强迫症。

林娜：强迫症就是因为出现幻觉啊。

赵新：被你这么一说，我都糊涂了。

林娜：好吧，我们说点儿不让你糊涂的事。你在追求何医生，对吗？不要否认，我是看得清清楚楚。可我得告诉你，你的目标找错了，她喜欢的人是肖程。

赵新：那我怎么办？

林娜：你总算是有点清醒了。怎么办？转移目标啊！世上美女这么多，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29-18          内  护士站  日

白荷在整理夜班纪录，周惠英走了过来。

白荷：哟，护长，您怎么来了？

周惠英：我来看看。病人怎么样？

白荷：都挺好啊。

周惠英打电话：郑院长，我是周惠英，魏主任家里突然有事，今天早晨已经走了……对，今天早晨的车……她对我说，如果需要产科支持，可以找当班医生……我不知道，她没有说啊……好的，拜拜。（放下电话）

何晶走了过来：护长，没有新来的病人吧？

周惠英：目前没有。

何晶：那我下班了。（走开）

周惠英看着何晶，叹了口气。

白荷看着周惠英：护长，大清早的，您叹什么气啊？

周惠英严肃：夜班纪录写好没有啊？

朱爱萍风风火火走了过来：我没迟到吧？

周惠英：没有啊。

朱爱萍：没有就好。（走开）

 

29-19          内  医生办公室  日

何晶看到朱爱萍走了进来，把值班纪录交给朱爱萍。

何晶：6床还是有点感染，其他病人都正常。对了，何淼要做催眠治疗，至少三次。

朱爱萍：要转走吗？

何晶：不，肖主任让林医生来做。

朱爱萍：她行吗？

这时，肖程走了进来。

肖程：能按时下班吗？

何晶点点头：我在交班。

肖程：采访的时间，没有变化吧？

何晶：没人通知我啊。

肖程：好吧。（看表）不用着急，我先过去，你9点到外科就行了。（向朱爱萍点头打了招呼，走出）

朱爱萍：喂，什么好事？

何晶：有个合并主升动脉瘤，肖主任让我当助手。

朱爱萍羡慕：联合手术啊？

何晶：我就是碰巧了。

朱爱萍：哼，看得出来，肖主任对你在开小灶呢。

何晶：我下班了。（走开）

朱爱萍：下了台，一起吃午饭啊。

何晶笑笑，走出。

 

29-20          外  行政楼前  日

一辆写有电视台字样的采访车停在楼前，主持人、摄像师、化妆师和一位编辑匆匆走进楼内。

 

29-21          内  护士站  日

白荷在接电话：……应该没有走，好的，我去叫……

何晶从护士站前走过。

白荷接电话：等一下，她来了。（对何晶）何医生，院长的电话。

何晶有点意外：院长？（接电话）我是何晶……什么？现在？可是我一会要参加手术……好吧。是，知道了。（怏怏不快地放下电话）

周惠英走了过来：怎么了？

何晶：院长要我接受一个采访，可肖主任让我去参加一个手术。

周惠英：那你怎么办？

何晶在犹豫。

周惠英：你还是去接受采访吧。

何晶：那手术怎么办？

周惠英叹了口气：魏主任已经有吩咐，如果外面要产科支持，就请当班医生。

何晶：那病房怎么办？

周惠英：这个你就别管了。（想想）你赶紧去院长那儿，估计时间不会长。

何晶：对，说是30分钟。

周惠英看了看挂钟（挂钟指着8：40）：采访的事弄完了，你赶紧去外科，也许还能赶得上。

何晶：那要不要和肖主任说一下？

周惠英：大手术前，主刀医生都是要关机的，恐怕联系不上了。你赶紧去吧。

何晶匆匆走开。

周惠英这才打电话：林医生吗？……噢，是苏大院长啊，我是周惠英……是这么回事，科里有点急事，要请林娜来加个班……对，就现在，越快越好……那就拜托啦。拜拜。（走开）

 

29-22          内  医生办公室  日

朱爱萍在看网上资料，周惠英走了进来。

周惠英：朱医生，一会，你去下外科手术室。

朱爱萍：干什么？

周惠英：肖主任要主持一个联合手术，何医生临时有事去不了，你替代一下吧。

朱爱萍意外、怀疑：真的？

周惠英一笑：快去吧。

 

29-23          外  行政大楼前  日

尤盛美在来回走着，何晶匆匆跑来。

尤盛美迎上：我们先去曲院长的办公室。

何晶茫然地点了点头，跟着尤盛美走进楼内。

 

29-24          内  外科手术室洗手室  日

肖程和几位外科医生已经在洗手，朱爱萍已经换了手术室走了进来。

肖程奇怪：你怎么来了？

朱爱萍：是护士长让我来的。

肖程：护士长？

朱爱萍：她说何医生要参加院长的什么采访，让我替她。

郑伟走了过来：各位，在正式上台前，我们再把手术方案沟通一下，特别是可能出现的风险，一定要考虑充分。

肖程对朱爱萍：好吧，你要好好听着，手术时，一切听我指挥。

朱爱萍：是！

 

29-25          内  曲晋明办公室  日

曲晋明和蔼地看着和尤盛美一起走进来的何晶。

曲晋明：何医生，一会采访，我和院长都不参加了。就你和耿山教授，好好谈谈，对自己要求严格一些，对教授要尊重，也要体谅，知道吗？

何晶：知道了。

尤盛美：关于采访，肖主任没和你说什么吧？

何晶：他原来想和我一起参加采访的。

尤盛美：外科有个联合手术，因为同时进行，他是来不了啦。

何晶：我知道。

尤盛美：好吧，你去吧。

曲晋明：不要紧张。

何晶点点头，走了出去。

 

29-26          内  妇产科大楼前  日

一辆平车上躺着产科病人，由急诊室医生和护士运送，家属提了些东西紧随其后。正在进入大楼，遇到正下班的白荷。

白荷：什么情况？

急诊医生：胎心不正常。

白荷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29-27          内  外科手术室观摩室  日

在郑伟的引导下，院长、曲晋明和尤盛美，及一些其他科室的主任医生走了进来，按级别在前后坐下。

从玻璃窗下，可以看到病人已经被送了进来。

 

29-28          内  护士站  日

周惠英在打电话：我说苏院长，林医生怎么还没到啊？……什么？昨晚喝多了？喂，你让她动作快点儿！

这时，白荷跟着新来的病人匆匆走来。

周惠英忙放下电话迎上：怎么了？

争诊医生：病人姓李，28岁，妊娠38周。

周惠英问急诊医生：有感染吗？

急诊医生：我不是妇产科的。因为听了胎心太慢，就直接送过来了。

周惠英：先送抢救室，上胎心监护。

急诊医生和护士把病人推向抢救室。

周惠英对白荷：马上给何医生打电话，让她立刻回来！（匆匆走开）

白荷拨打电话……

 

29-29          内  行政楼会议室  日

桌上放着一盆鲜花，化妆师在替耿山教授整理发型，摄像师在调焦，编辑在写提问。

主持人客气地对何晶：对不起，为了不影响录音，请把手机关了，好吗？

何晶：好吧。（关掉手机）

耿山热情招呼：来来来，坐。

何晶坐下。

耿山：坐得近一点嘛。

 

29-30          内  外科手术室  日

肖程、朱爱萍和三位外科医生都洗完手，戴好手套，走了进来。

肖程和朱爱萍分别走上主刀和助手的台位。

 

29-31          内  抢救室  日

周惠英在检查病人，家属在一边焦急地看着。

家属：怎么全是护士，没有医生啊？

一护士：医生马上就来。

家属生气：马上，马上，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这时，赵新匆匆赶来。

家属发牢骚：怎么来了个男的？

周惠英不理家属，对赵新小声：脐带脱落并发胎盘早剥，已经有了手术指征，先打麻药吧。

赵新：知道了。

周惠英对护士：送手术室，通知实习生洗手。

病人被护士们推走。

家属对周惠英：你刚才说什么？只有实习生？

周惠英：主治医生马上就到。

家属急：病人都进手术室了，可医生连个影子都没有，如果出了事，我要你们负全部责任！

白荷匆匆走进：护长，何医生关机啊。

周惠英：你马上去行政楼，不管何医生在做什么，立刻把她叫回来。快去！

白荷立刻走开。

家属气极：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医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周惠英为难。

林娜匆匆赶到：不是到了吗？

周惠英松了一口气。

 

29-32          内  行政楼会议室  日

主持人对耿山和何晶：我们这个节目，不采取一问一答的传统形色，你们可以自由发挥，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任何拘束。

耿山：那太好了。何医生，不要紧张，你还很年轻，对有些话理解错了，都是很正……（突然停下）

何晶注意地看着对方。

耿山打了个哈欠，过了会：都是很正常嘛。

何晶：可是教授，我想说的是，我的错误在于没有及时提醒您。

耿山：提醒什么？（连打了两个哈欠）

何晶四处看看，对电视台主持人：能把这花拿走吗？

主持人：为什么？

何晶：我怕教授有些敏感。

耿山笑笑：放心吧，我不是敏感体质。没关系。（又打了个哈欠）

何晶担心：教授，您是不是不舒服？

耿山：我是有点不舒服啊。

何晶：是不是想呕吐？还觉得有些恶心？

耿山笑笑：你要是能爽快地承认错误，我就舒服啦。

何晶对主持人：教授现在有问题，我们还是暂时停止吧。

耿山不满：何医生，我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

突然，耿山趴在办公桌上不省人事……

何晶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把教授扶出坐椅，让他平躺在地上，迅速松开他的衣领，检查了一下口腔，取出假牙，又将头部偏向一侧……

主持人慌了：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何晶：快打电话，要急诊！

主持人：急诊？

何晶抢过主持人的手机，拨号，并叫：这里是行政楼会议室，耿山教授出现中风预兆，急需救治！这里是行政楼会议室，教授出现中风预兆，急需救治！

白荷匆匆跑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愣在那里……

 

29-33          内  外科手术室  日

肖程和朱爱萍在做剖宫产。

肖程嘱咐朱爱萍：动作尽量轻一点。

朱爱萍点点头。

肖程：好，开始。（数）一、二、三……

 

29-34          内  观摩室  日

院长、曲晋明、郑伟、尤盛美和众多科主任都在紧张地看着手术室……

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

众人放下心来，相互祝贺。

 

29-35          内  外科手术室  日

肖程对外科医生：现在轮到你们了。（和朱爱萍下台）

外科医生走上台位……

 

29-36          内  行政楼会议室  日

两位医生和三位护士在抢救耿山，电视台的摄像在拍摄抢救场面……

 

29-37          外  医院某处  日

何晶在奔跑……

白荷跟在后面……

 

29-38          内  护士站  日

何晶和白荷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

周惠英从另一侧走来。

何晶：怎么样？

周惠英：林医生已经上台了。

何晶想了想，向手术室跑去。

周惠英担心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