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的一个星期天,当我从友人的车上下来,站在多伦多皮尔森机场的国际出港口,在友人的陪伴下开始了我的回国旅程。凛冽的寒风中仍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天气的冷热交融与我离别时复杂的心情相辉映。一边是盼望已久的对回国的热切向往之心,一边是我即将告别的一段特别的异国生活之情。美国儿童电视节目:罗杰斯先生的邻居:的主持人罗杰斯每次说话时都会有一个惯例,他要求观众停下来静默一分钟,想想所有那些曾经帮助他们,成为他们今天所是的人。在回京的14个小时的飞行途中,我用了很多分钟的静默对着云端下渐行渐远的大陆去思考罗杰斯先生的问题——想想所有那些曾经帮助我,成为我今天所是的人,在过去的三年的多伦多的日子里。
当英华老师和他的丈夫黄大哥,在我初到多伦多求学的日子里,为我免费提供了一段时间的住宿,使我免于初到者那奔波找房的艰难,迅速地进入了正常的生活里。而这一慷慨的举动仅因为他们曾在电视里看过我的比赛,尊敬女足曾经不懈的努力和创造过的辉煌。在这个家里我享受了第一份在异国的由陌生人给予的完全信任的友谊,安定了我那颗对前途的未知而略带恐惧的心。
非尔朱罗(PHILZULLO)的一家,他是一位年轻的职业体能训练师,他以意大利人的豪爽邀请我搬到他的父母家,以方便他可以随时掌握我的体能训练情况,尽管我已无意再从事专业的足球,不需要特别的体能,但他仍执着和固执地给我安排训练的计划,灌输我正确的运动员营养,比我还天真和热切的希望我仍能回到足球场,以英雄般的姿态挥洒我的体育天赋。虽然他的鼓励和演讲激动了我的心,但留下印象深刻的却是他的父母亲。一对早年由意大利移民来多伦多的老人,他们以宽大的怀抱接纳和招待了一个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尤其是在我的身体最虚弱的时刻,他们的拥抱令我得到了恢复之力。我仍记得那天的拥抱很长、很久,在无声中传递着他们的一份深刻的同情和基督的爱。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起我的教授——苏森威沃(SUSANEAIL),他以毫不妥协的方式坚持接受我入学的条件,必须以托福的合格分数为基础,并以慈爱的态度和给予财政的支持盼望我能成为约克大学体育管理系的一名学生。当我在半年后通过了托福的考试,第一时间告诉他时他的欣喜胜过了我的激动,他为录取而产生的骄傲令我受宠若惊。在其后的两年学习期间,他的办公室大门始终为我开着,随时热切的欢迎我带着各样的问题来到他的面前,或给予我倾听,或给予我鼓励,或给予我建议,或给予赞赏。没有他的帮助我无法完成这次求学的探索。
我怎能忘记那群远渡重洋千里迢迢飞来异国,在并不宽裕的条件下,照顾和陪伴自己读书的儿女而依然担起所有生活担子的母亲们。在我最初的约克大学读书期间因学业的繁重无暇顾及自己的饮食而他们却分担了我的这份担子,陕西的徐妈妈、赵妈妈,北京的周妈妈,广州的杨妈妈,东北的张妈妈们,我几乎是在吃百家饭中度过了我的大学第一年。他们提供我的不仅是身体的需要,还有那份情感上的温暖,在我的身上传递着一份无私的浓浓的母爱。至今她们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行踪,仿佛我已是她们永远关注的一个儿女。
怎能相望,在我离别之际,在静默中那些以良善的心肠构成了我生命的一个分子,有形有样的呈现在我的面前,令我的眼眶盈满了感激的泪水。刘世杰大哥在零下20多度的风水中帮助我更换已被冻裂的车轮,他就像我的专职修理工随时提供车的修理,我们由最初的球迷和球员关系,发展成为一个平等的普通人的友谊。大使馆的总领事和他的同事们为我在多伦多第二年开始的工作上提供了全力的支持,并对我的选择给予了毫不吝啬的赞赏。我的室友朱虹多少次放下她的EMBA繁重的学习而耐心的辅导我的学业,帮助我重整和复习课堂的笔记。每一次倾吐心意和压力的电话,都是教会的师母摆上了极有耐心的祷告,这些祷告带着力量帮助我走过了心灵的黑暗和心情的低谷,重整旗鼓再次上路。学校的同学们以一颗单纯和友爱的心感染和吸引我,我们一同滑雪、一起做义工,参加PATTY,组织球赛实践所学的知识……学校的日子原来可以如此的丰富,学习原来可以如此的有趣,同学们原本也可以如此的可爱。我的心总是荡漾在一连串的新的发现和惊喜中。我在加拿大工作的同事们他们以其认真和敬爱的工作态度,在我未来的工作角色中树立起一个个榜样。
就是这些人,这些社会中没有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的普通人,在我的身上却完成了一次次惊天动地的大事,使我受到影响,得到帮助。我的生命以及对生活的热爱没有因离开足球而萎缩却得到了扩展和得力,因着她们得以让我配见在宇宙的核心上、上帝的脸庞总带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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