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辈们离开之前请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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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慈祥的眼神看着我,微笑着,一直没有说话,眼神里充满了我读不懂的神情,我一直茫然的看着他,很久,我们只是沉默.......
好友波回上海了,两天前传来他父亲忽然病重的消息,在准备回国的时候又传来他父亲已经离世的消息。
此番的回国变成了奔丧,一路之上不知道波是带着怎样的沉重踏入家门的。
一个星期之后接到了波发来的电邮,要延长假期,他说要亲自办好父亲的后事,这最后一程无论如何也要陪在父亲身边。
波提到过他的父亲,一位50年代开发西藏的建设兵团的老兵,在那样我们根本无法体会的艰苦岁月里,拼了十年终于取得了在上海居住的权力,这是那个时期人们向往的中国最好的城市了。
后来我打了电话给波,听到他的电话里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情绪不稳定,这和他平日的样子显然不太相称。
“我们都应该在父辈们离开之前坚强起来”,波说话时慢慢的,听得出充满了失落感,但隐约却感到了他声音里的坚毅“我和父亲一辈子都在吵架,他几乎没有和我说过一句正常的话,不是喉就是骂,我一直心里记恨着他呢,可是他却为我做了那么多,以前竟然丝毫没有感觉,还认为那是应该的,谁叫他是我爸爸?我太不懂事了,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么后悔吗?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时间说了”。
波没有说他父亲究竟为他做了些什么,也没有说他其实多么多么爱他的父亲,但我知道这里面的深沉的父爱会有多重。
“我不可以让妈妈一个人在上海呆着”,我忽然感觉波变了,原本爱玩爱闹一身孩子气的波,一下子成年了,似乎开始了他坚强的人生。
只要在坚持一年就可以取得新加坡永久居留权了,可是波还是放弃了。
“我妈妈需要我照顾”。
波真的是坚强了。
几年后的一个夜晚,我见到了我的父亲。
他用慈祥的眼神看着我,微笑着,一直没有说话,眼神里充满了我读不懂的神情,我一直茫然着,看着他,很久,我们只是沉默,接着,他起身了,还带了一把雨伞, 看样子要走了,接着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回头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忽然我冲上去想问他些什么?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口,他向我挥了挥手, 还是一个微笑,便转身不见了踪影.
那是个雨天,雨一直没停.我站在雨里一直没走,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带上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心里的焦虑疯狂的蔓延,惶恐的不知所措,.然而那个背影我再也无法忘却,一袭白衣和挺直的脊梁。
当我从梦中挣扎醒来时,发现泪水几乎湿透了枕巾,
我要站起来,去生活,去回忆,即便流泪满面也要微笑,我还记得他走的时候留给我的是一个坚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