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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无锡市民拧开水龙头,流出的水不再清澈,而是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令人震惊的“太湖无锡蓝藻”事件由此爆发。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到6月1日,用当地政府一位官员的总结,叫“打了72小时的人民战争”。
事件是一天爆发的,但蓝藻不是一天长成的。
蓝藻成长的条件,一是高温,二是要有营养丰富的水体。高温年年有,但水体“营养丰富”,绝非一日之功。正是由于太湖四周企业和生活污水的无节制排放,最终给蓝藻生长提供了土壤。能够查到的资料是,太湖梅梁湾在17年前的1990年夏天就曾蓝藻大爆发,堵塞了无锡水厂取水口,迫使无锡市百余家工厂停产半停产,当地居民住在湖边无水喝。17年前的警钟,看来早已烟消云散。
而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蓝藻不只出现在太湖。大凡封闭的水域,经常能见到蓝藻的影子。只不过,太湖太大,周围居民太多太密集,所以引起的影响就大。按官方的资料,中国有超过3亿的农民难以喝到干净的水,在淮河,在黄河,在松花江,在数不清的湖泊,污浊的河水造就了不止一个“癌症村”,但是,由于他们力量的分散,没有产生大的影响,构不成所谓的“环境事件”,所以不被社会充分关注。
“太湖蓝藻事件”是中国水危机的代表,而水危机又是中国环境问题的代表。我们可以调长江水进入太湖、用高科技来集中杀死太湖的蓝藻,但是,靠这种“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方法,只要江河海湖的富营养还在,蓝藻就会在别的湖“春风吹又生”。
面对环境保护,我们说的多了,做的少了。至少从表面上,如今不会有官员对环境保护提出异议,但是,真要他们拿掉一批项目、适当降低当地的GDP的增长,他们又常常顾左右而言他。
中国的环境问题不是技术问题,也不是经济(资金)问题。中央党校周天勇曾经撰文认为:“目前的体制只能是环境问题越来越严重”。的确,如果不对现行环保体制进行思想上、制度上、政策上的全面思考与改变,中国的环境问题很难彻底解决。
首先,地方政府的政绩考核不合理。惟GDP论依然盛行,不择手段增加财政收入成为地方官员考虑的主要问题,而官员在某地的短期任职制度,又导致他们不考虑子孙后代的可持续发展,“先污染后治理”事实上成为“我污染你治理”,结果是大家都不治理。除非发生像太湖蓝藻这样的火烧眉毛事件(这样的事件可能会影响政绩),环保问题不会提高到“压倒一切”的程度。
其次,政府职能缺失。保护一方净水净空,本来就是政府的责任,但是,这个责任在地方政府的所有责任里是微不足道的。因而,用于治理污染的人力物力财力不到位,是普遍现象。各级地方环保机构的经费,以前是自收自支,曾经出现过“越污染(环保部门)越有钱花,越治理污染反而越穷”的怪象;现在虽然实行的是收支两条线,先收排污费和罚款,上交后再划拨,但是很多地方还是存在超收奖励和罚款分成的潜规则。
第三,外部基本上没有什么监督力量。从环保法律看,实际司法并不支持污染受害者的诉求,像太湖污染事件,尽管损失巨大,但是,最后埋单的是政府,那些排污的企业并没有收到民事法律上的索赔,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起诉这些企业。如果法律允许并支持市民打官司,那么这些市民就会成为自然环境的天然的看护者。而环境保护监督力量中的民间组织和媒体舆论,也处于尴尬状态,很难发挥应有的作用。
中科院南京地理与湖泊研究所研究员秦伯强认为,“太湖的富营养化已呈积重难返之势,单个的、短期的、片面的措施根本无力回天。如果按照太湖流域现有的治理模式,未来10~20年内,太湖生态系统结构很难有根本好转”。我也在想,如果10年到20年,太湖也难以好转,是不是意味着蓝藻事件还会爆发?而现在,至少还可以调长江水来冲淡太湖的灾情,但是,长江也在被污染着,如果整个中国的环境保护还没有一个脱胎换骨的变化,20年后长江无干净水可调,太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