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一碗手擀面

文/风度

和媳妇恋爱时，媳妇声明自己不会做家务啊，我说没关系，有我呢。但有一条，你得学会做饭，尤其要学会手擀面，我爱吃这口。媳妇笑，什么年代了，谁还这么费工夫去做一份面条啊。

    说归说，媳妇还真认真地学起擀面

来。每次到她家，看到她都以为她刚敷上了面膜似的。就这样我在飘着油花、葱花，香味四溢的幸福里，和媳妇手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我认真兑现了给媳妇的承诺。家务活大到扛液化气，蜂窝煤，小到擦桌子、扫地，一应承担，从来不让她动手。然后，就斜躺在沙发上，手拿着遥控器盯着电视，换来换去，听着厨房里媳妇擀面时那节奏铿锵的声响。我的口水就下来了。

    媳妇为了给我做这一份面，用足了功夫。先是反复地在面板上把面块擀出筋道来，然后再摊成不厚不薄的饼形，撒上面粉，叠起来，开始切。面条也要切成不宽不窄的。接着把各种作料预备好，葱、姜、蒜、香油，媳妇知道我贪味。

    这是前几年的事情了。后来我下了海，生活也跟着忙碌起来，媳妇不但拾掇起了我丢下的家务活，依旧还惦记着给我擀份面条。我却是总推脱没有时间回家吃了。

    那天已经预备签约的一个客户，临跟前反悔了。我很是生气，回到家左看右看不顺眼，桌子灰尘都这么厚了，垃圾早都该清了，鱼缸里的水也不说换一换，把媳妇训得两眼抹泪。我则扭屁股进了卧室闷头大睡。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又听见了外面我熟悉的擀面条的那种铿锵声音。我悄悄走出来，推开厨房的门，看见媳妇弯着腰，身上系着围裙，正在面板前用力地擀着面，媳妇的鬓角沁着汗珠。我惭愧了，上前拥住了她，媳妇说，快出去，这里太热，别让面粉弄到你衣服上。

    我在外面等着媳妇喊我吃饭。再看看桌子上也明亮可鉴了，垃圾是刚打扫出来的，鱼缸里的水也是刚换过的，心里便越来越难受。媳妇也有工作，甚至比我还累，可她现在却从来没要求我做这些。

    媳妇把面条给我端了出来，上面撒了些香菜，还有些小香葱段。好久没吃了，我伏在碗边深深地闻了闻，然后就狼吞虎咽起来。媳妇在一边看着我，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