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自传》——田埂足迹(连载之三)
(2011-05-03 07:4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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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离乡》
10岁,我小学3年级,这个父亡家无的家庭,在善琏已经是无留恋之处,我先行投靠乌镇舅舅家。虽然是我亲舅舅,但毕竟也是寄人篱下,无论是吃饭、睡觉,我总感到失去了往日的温暖。次年,我们合家搬进了母亲娘家西栅吴家厅西侧的一个偏厅,总算又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即便再苦,我又享受到了母亲、家庭给我的温暖。
当年实际年龄只有8岁的我,孤身一人寄养在乌镇舅舅家,最大的愿望是能够看到母亲。然而,从善琏到乌镇,要步行8里路到含山,再乘苏杭班轮船到乌镇西栅。为了节省那点轮船钱,母亲常常是步行20多里,从善琏经过练市再到乌镇。记得有一次我随母亲步行到乌镇,正值雨后路滑,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当步行到西栅仁济桥时,全身滚满了泥浆,母亲与我抱头痛哭。
善琏和乌镇没有轮船,往来于两地的是当地人称之为“快班船”的“航船”,那是一种不同于本地农家船的尖底宽帮船,船头较平,常常铺有草垫,船舱内是两条直铺的板凳,人与人是面对面相坐。船舱上面覆盖着上足了桐油的“芦扉”,依着上面的架子可以向两边推开,如果遇到雨天,所有芦扉将整个船舱盖的严严实实。船的木橹也不同于弯弯的农家船橹,一般是直橹,有时候还可以用正反两支橹摇。依稀记得我一坐航船就晕船,呕吐不止。
我的童年是在善琏度过,可以用“贫困”来概括,在我脑海里记忆最深的是继父摆在善琏镇南大桥堍酱园前面、沿河还有美人靠的熟食摊,每天清晨,继父从市场卖来小白条鱼、猪头、鸭子、豆腐干等,凭着他的技艺,烹饪出色香味齐全的各种熟食,很受善琏老百姓的欢迎,只有12岁的二姐,每天帮助洗刷和守摊。尽管家里有这么许多熟食,但全家人从来舍不得自己吃一点,我唯一的享受是啃猪头骨头上剩余下的肉筋。
《同学》
我虽然在善琏仅仅读了3年书,但依稀记得同学王亚鸣(小名言儿)、小荣和一位叫彩娟的同学。去年在善琏我二姐家,寻找到了亚鸣和小荣,亚鸣因为父母离异而姓了刘,一场车祸坏了腿,虽然生活十分潦倒,但也锲而不舍,目前在从事湖笔和加工。小荣则是一个老自来水厂的留守人员,他们也都是爷爷好奶奶辈的人了。据了解,其余的同学也都离开了善琏而前往湖州等地。
《记忆》
11岁彻底离开善琏,说点对善琏的印象,有变化但变化不大,特别是在镇南打桥处沿河一带,有拱桥、水廊、美人靠、小弄堂、尤其是原来供销社的一排沿街木房子,雕梁画栋,方格木窗、单廊沿街阳台等被拆,实在可惜。
昔日坐轮船的河埠口和河道虽在但是确变了模样,家家户户做湖笔的家庭式作坊如今已经门庭冷落车马稀,当年读书的学校没了,老镇区虽然还保持着不少原来格局,我出生的北小桥老屋还在,但是破旧了,而且只有几位老人厮守着。西面头的房屋早已经不见踪影。在河的东侧建设了一条新街,建了一座祭奠“笔神”蒙恬的大庙,去年在旁边又建了一座庙宇。
父亲的坟墓仍旧在油车桥我二姐的自留地上,每年清明扫墓常常由二姐担任,虽然乌镇与善琏距离不远,但由于交通不便,期间我只回去过10余次。
《迁居》
11岁那年,小学4年级,全家人全部迁到了乌镇,住进了西栅白果树桥旁边的吴家厅西偏厅的第三进,那是我母亲的娘家,虽然房产已土改给了别人了,但原住户考虑到我们毕竟是原房东,所以腾出一楼一底让我们居住,从此,全家人总算有了一个固定的家。在这里,我一直居住到结婚,1996年搬进镇中心的凤仙圩小区。母亲也于1998年搬到了中市吴家浜小区。
乌镇的老屋,是一间3开间3进的古厅,从街面门口登3步台阶进入店堂间。穿过厢房走廊,进入二埭,是烧饭和吃饭的客厅,再经过小天井和一个钉有“排钉”的大墙门,则进入第3进。3进之厅比较宽大,木柱外面包裹着生漆涂过的“夏布”(就是麻布)。后面有一整排堂门,堂门后面是楼梯间,东西两侧各有一架木楼梯,我就是居住在西厅,地上是方砖,一到黄梅季节十分潮湿。
《木楼》
老厅的木楼一般就是卧室,我家的木楼有前、后房,前、后窗是方格木条夹着蜊壳的窗。窗外是高高的封火墙,依前窗而视,唯见挺拔巍巍的马头墙。而站在后窗,则可以看到广袤的农村田野,春天可看黄灿灿的油菜花和绿油油的麦苗,到了晚稻吐黄时,随着微风吹拂,真可谓是金黄色的稻田随波逐浪,让人心旷神怡,这就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特色。
在善琏,有几位邻居和亲戚值得一说,阿友嫂,一个农民的妻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早些年我提着礼物去看她,她媳妇说已经去世了。志华师傅是米厂的,他妻子常说我常吃咸菜,身上有股咸菜味。祥林是邻居,湖笔厂工作。还有一家我母亲娘家的亲戚,我应该称之为外婆,他家从事湖笔生产,前几年我去过他们家,已经在家里开了一个文房四宝的店铺。还有我大姐的朋友叫王英华和沈国权,分别是服装店工作和镇上工作,如今他们在湖州定居,其余,我已经找不到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