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的言行一致与说做不一
引文部分源自《史记卷六十八商君列传第八》。
——杨杰题记
□文/白梅月下客
“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缪公之业,东复侵地,乃遂西入秦”的公孙鞅,三见秦孝公三变其游说之辞后,终于使孝公“与语,不自知厀之前於席也。语数日不厌”了。
被孝公任命“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的公孙卫鞅,决定摔开膀子,大干一场。为取信于民,以示自己担纲的变法行动说做一致,公孙鞅“乃立三丈之木於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以明不欺”。
从兑付这徙木之金之日起,秦国的变法便变得如火如荼起来。无论何人,即便是太子犯法,也照样“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商鞅的变法,真个做到了言行一致。
变法所触动的利益是深层次的,也是多方面的,其收效无疑也是明显的——“居五年,秦人富彊,天子致胙於孝公,诸侯毕贺”。
此时的公孙卫鞅,为“秦封之於、商十五邑,号为商君”。由公孙鞅、公孙卫鞅一变而为商君的商鞅,直可谓抱负大展,志得意满。
当商鞅“相秦十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之时,“赵良见商君”,飘飘然的商鞅与之交谈,没有几句,便急切相问:“子不说吾治秦与?”。看出了商鞅自骄心理后的赵良,善言而劝:“反听之谓聪,内视之谓明,自胜之谓彊。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不若道虞舜之道,无为问仆矣”,对此话不做深入领会,仍自矜其功、无视危险将至的商鞅,依旧不知自己姓字名谁的说道:“子观我治秦也,孰与五羖大夫贤?”。
真心前来相帮的赵良,可谓仁至义尽,苦口婆心。赵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则仆请终日正言而无诛,可乎?”
对于赵良请求相伴左右,及时正言提醒而不为自己所诛的这番美意请求,商鞅是如何作答的呢?
商君曰:“语有之矣,貌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终日正言,鞅之药也。鞅将事子,子又何辞焉!”。
既得到了商鞅此话与看似极其信任的赵良,话题大开:“今君之见秦王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为事,而大筑冀阙,非所以为功也。刑黥太子之师傅,残伤民以骏刑,是积怨畜祸也。。。左建外易,非所以为教也。君又南面而称寡人,日绳秦之贵公子。。。非所以为寿也。。。此数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危若朝露,尚将欲延年益寿乎?则何不归十五都,灌园於鄙,劝秦王显岩穴之士,养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德,可以少安。君尚将贪商於之富,宠秦国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宾客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微哉?亡可翘足而待”。
听罢了赵良的此番“至言”、“苦言”后的商鞅,又是怎么做的呢?
“商君弗从”。
商鞅“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的口不对心说法,成了一句无聊的客套。
两人此番对话后的“后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走商邑,与其徒属发邑兵北出击郑。秦发兵攻商君,杀之於郑黾池。秦惠王车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灭商君之家”。
变法秦国的公孙卫鞅,为秦孝公谋划可谓言行一致,而到了自己身上却成了口不对心、说做不一。其前后做法,一方面固然是其政令推行的必须,而另一方面则是其功成不知身退,物极必反下的必然。向使商鞅与赵良对话时,能与其变法一样,说做一致,何来这车裂与灭家之祸???!!!
说做不一,莫若不说。
警而不醒,后祸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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