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也拍马屁
引文源自《史记卷九十二淮阴侯列传第三十二》。
——杨杰题记
□文/白梅月下客
司马迁在《史记卷九十二淮阴侯列传第三十二》中,对韩信之死慨叹道:“假令韩信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则庶几哉,於汉家勋可以比周、召、太公之徒,后世血食矣。不务出此,而天下已集,乃谋畔逆,夷灭宗族,不亦宜乎!”。
假令韩信果如司马迁老先生所言,“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其能”,就真的能逃过刘邦吕后们之手而免于一死吗?其实不然。
韩信,“始为布衣时”,乃一“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能治生商贾,常从人寄食饮”之人,曾“从食漂母”,出人胯下。
其出道,始于项梁。“项梁渡淮”,“信杖剑从之”,只是,“无所知名”。“属项羽”后,“羽以为郎中”,“数以策干项羽,羽不用”才“亡楚归汉”。
“为连敖”行刑前,韩信“适见滕公”,“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而不斩。与语,大说之。言於上,上拜以为治粟都尉”,此时的刘邦,依旧“未之奇也”。“信数与萧何语,何奇之”极力推荐后,刘邦才将韩信由一名“治粟都尉”擢升为了“大将军”。
可以说,韩信对刘邦的知遇之恩是心存感激之心与付诸了实际行动以报答的。
拜为“大将军”后,韩信在刘邦的“大喜,自以为得信晚。遂听信计”下,“部署诸将所击”、“与汉王会荥阳。。。破楚京、索之间”、“下魏破代”、“虏豹”、“禽夏说”、“
大破虏赵军,斩成安君泜水上,禽赵王歇”、“杀龙且”、“平齐”地,立下赫赫战功。
司马迁老先生所说的“学道谦让”,应该是指,韩信要求立齐王一事。
“汉四年,。。。平齐”后,已“为相国”的韩信“使人言汉王曰:‘齐伪诈多变,反覆之国也,南边楚,不为假王以镇之,其势不定。愿为假王便’”。
闻听此言后,刘邦先是“大怒,骂曰:‘吾困於此,旦暮望若来佐我,乃欲自立为王!’”,在“张良、陈平蹑汉王足,因附耳语”后,才“亦悟,因复骂曰:‘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乃遣张良往立信为齐王,徵其兵击楚”。
考虑到当时的军事斗争形势,刘邦暂时隐忍了这口气,目的还是为了“徵其兵击楚”。
这一立王之事,应该是刘邦疑忌与厌恶韩信的开始。对此浑然不知,只知“不为假王以镇之,其势不定”的韩信,依旧感念刘邦。当“盱眙人武涉往说齐王信”劝说其“右投则汉王胜,左投则项王胜。项王今日亡,则次取足下。足下与项王有故,何不反汉与楚连和,参分天下王之?”时,韩信依旧以“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计用,故吾得以至於此。夫人深亲信我,我倍之不祥,虽死不易”作答。
当“齐人蒯通知天下权在韩信,欲为奇策而感动之”并剖析当时的时局,说出“当今两主之命县於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与楚则楚胜。。。莫若两利而俱存之,参分天下,鼎足而居”一番话后,韩信故我依然:“汉王遇我甚厚,载我以其车,衣我以其衣,食我以其食。吾闻之,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吾岂可以乡利倍义乎!”,“先生且休矣,吾将念之”。
韩信的倍反之心,可以说,此时有过短暂的犹豫却没有丝毫的行动。所谓的“为假王”
也不过是为了稳定当时的军事斗争局势,这假令“学道谦让”一说,实不成立。
“信知汉王畏恶其能,常称病不朝从。信由此日夜怨望,居常鞅鞅,羞与绛、灌等列”,似乎可以找到韩信“伐己功”,“矜其能”一说的出处所在,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也不过就是由齐王徙为楚王继之降为淮阴侯的韩信,明哲保身与发泄自身愤懑的一种变相方式而已。
对韩信之死,刘邦又作何反应呢?“高祖已从豕希军来,至,见信死,且喜且怜之”。刘邦的一喜暴露了问题,希望韩信早死实为其真实想法,“怜之”则是其惜才表现。
韩信,最后喊出了“吾悔不用蒯通之计,乃为儿女子所诈,岂非天哉!”的话,但,为时已晚。“岂非天哉!”不过是其自欺欺人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有道是蒯通看的透:“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盖天下者不赏”,“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得而易失也。时乎时,不再来”。
司马迁,作为西汉的太史令,不可能为谋反时机错失者而去叹息什么“时者难得而易失”,只好秉笔“直书”,拍完了刘邦的马屁,再让你后览者去领悟其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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