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戒·序章

混沌之戒·序章
这是一个最平常也再幸福不过的午后,阳光懒懒的洒在葱郁的森林上,本已参天的巨树仍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向上拔伸,以求获取更多的恩泽;林间的雾气将残留的零星光线收入其中,然后酝酿成七彩的柔光,穿行在嫩绿的叶与灰褐的枝干中间,撩动得她们微微颤抖;动物们或者百无聊赖的厮打嬉闹,或者焦急的寻找着猎物,或者正在享用美餐。它们形状各异的脚掌踏过青草与泥沼,它们长短不同的毛发扫过初绽的花儿和垂蕊,它们独一无二的灵魂烙印在森林的每个角落。突然,一个阴影慢慢的移动着,太阳不再辉煌无匹,她一点一点被蚕食着,光芒越来越暗淡,最后,太阳不见了,天空中只剩下一个泛着微光的光圈,无能为力的闪耀着。随着太阳一起消失的还有秩序,动物们在惊吓中四处乱窜,不论前方是能挑战的或不能挑战的,是值得或是不值得,安逸的生活已经破灭了,在它们思考出应对的行动之前,本能驱使着它们一直跑,跑,跑,这是它们千万年来谋取生路的方式。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人们,也许正在经历空虚、憎怨、自恼、搏击、刺杀、处刑、战争。面对末世的征兆,他们不像它们一般混乱,却比它们更混乱。这即是——混沌。
埃舍尔从椅子上站起来,打量着这个对于他完全陌生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无处不在的金色光芒,古朴的石柱,高不可及的穹顶,巨大的雕像,以及四对男女。从他们的着装和外形来看,根本没有人能够想象他们会站在一起。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地域,从遥远的东方到炽热的平原,从雪白的华发到黢黑的皮肤,而如今,他们聚集在一起,用陌生而警戒同时又带着迷惑的眼神打量着彼此。埃舍尔把他那把纯黑宽刃暗纹剑扛在肩上,理了理他凌乱的银发,心情放松了些,看来大家都互不相识,他不是个例外。
他口中喃喃道:“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一阵肃杀之意骤起,冷气从他背后袭来,然后听得尖细的一声:
“死吧!”
埃舍尔本能的将身体往左边一转,就在那一瞬间,光洁如镜的剑刃从他脸颊边划过,他甚至可以看见剑刃上映出的他的面容。一瞬间的时机便已足够,通过判断剑的走向,衣袂带起的风,已经能够判断出剑者的大体方位。他不是普通的武人,他可是一个刀口舔血的刺客。然后,借着转身的力道,他略略跃起的同时将右脚踢出。
正中目标。
脚上再次加力,两人身形散开,相隔几尺距离。这时埃舍尔才有时间打量这位险些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然后他发现……居然是个女人?
她是个年轻的女人,身着浅灰色束身服,金色的长发扎成了马尾辫微微翘起,几缕零散的发丝遮挡住了那一双湛蓝的眼眸,不过,本应该寒如深潭的双瞳却看起来没有那么平静,里面满是憎怨与仇恨。而且似乎还有些懊恼,因为她精致的细剑就掉落在手边,而她却仍然单膝跪地,没有继续行动,看来所受那一脚并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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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舍尔将剑横置在女人的玉颈上,问道:“女人,你刚才想要干什么?”
女人“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埃舍尔并没有因此恼怒,继续说道:“不想告诉我是么……好吧,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女人憎恨我了,但是记住,如果再做同样的事,我会杀了你。”
然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你是从我的国度来的,对吗?你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我能够回想起的就只是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即使那时只是中午。”
女人眼中也流露出迷惑的神情,但依旧没有出声。
埃舍尔咧嘴道:“无可奉告吗,哈哈。”
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说道:“嘿,应该不是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的对吧?”
女人终于开口了:“……不。不过,你来到这里,也许是因为我的意愿。”
这回迷惑的换成埃舍尔了:“啊?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女人并没有回应他,反而像是自言自语:“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让我高兴了……埃舍尔。”
埃舍尔更加惊讶:“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还是没有回应。
埃舍尔又尴尬的笑笑:“算了,这无关紧要。”然后离开去找其他人了解情况,没有意识到自己早早就撤开了搭在她脖子上的剑。背后传来女人喃喃的自言自语:
“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个恶魔。”
就在埃舍尔遇袭的这段时间内,其他人似乎丝毫不关心,纷纷离开大厅到其他地方观望去了。此时大厅内只剩另外一对男女,他们穿着制式相仿的军官服装,男人身材颀长,金色长发过肩,眼中是难以言喻的憔悴;而女人是一头粉红色的齐耳短发,神色上充满了对身畔男人的担心和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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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埃舍尔走进,男人说话了:“看起来在场的十个人都被分配了组合。”
埃舍尔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随即说道:“可是说起来……为什么我会和那个女人一组?”
男人回答:“确实,你们看起来并不像是一组。你们之前认识吗?”
埃舍尔满脸无奈的说:“我从未见过她。”想到刚才被刺杀的那一幕,自己一头雾水的咧了咧嘴。
男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确实埃舍尔也不明所以,于是转换了话题:“我叫盖雷克,”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女人,“她是阿尔托,她是我的下属,而我是一名军人。我们正在攻占一座城堡,突然之间,天边暗了,但那时还远远没到傍晚。我们的朋友和敌人都像被冻结了一样,然后,我们就发现我们出现在这里。”
埃舍尔有些惊诧,这正和他经历的一样。
盖雷克微微一笑:“当你想到与你搭档的羁绊,这样神秘情况变得十分的吸引人,不是么?”
埃舍尔做了个苦笑,说:“羁绊?那更像是一种麻烦在……”
盖雷克看到他的表情,不禁莞尔:“哈哈,我知道了。我能够理解。”然后笑容渐渐褪去,“但是对于我,我已经厌倦了生活。你能感受到吗?”
埃舍尔看着他苍白的脸,答道:“是的……” 突然他神色一变,“有人在窥视着我们。”
盖雷克也察觉到了,不过他丝毫不慌张:“那肯定就是邀请我们到这里的主人了。而且他们请我们来看来并不只是想举办一个派对。我可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们要说些什么了。”
这时,从不知何处传来了洪亮浑厚的声音:
“欢迎你们,从世界各地汇聚而来的挑战者们。”
大厅上方圆台的帘幕拉开,里面出现了一个相貌惊奇的人,不,与其说是人,他更像一个怪物。全身由玄铁组成,出现的时候周身伴随着巨大的能量,让人不寒而栗。
阿尔托惊呼:“那、那是什么?”
盖雷克也看着它,不可思议:“是人类吗?不,不可能,这究竟是什么?”
此时,那个怪物又开口了:“我是中介者。”
未等众人开口,它又说道:“埃舍尔和莫西亚,扎莫和伊鲁卡,阿尤塔和玛娜,盖雷克和阿尔托,以及奥尔迦和瓦蒂。欢迎你们,孩子们,欢迎来到厄尔克竞技场,来参加这场最强者的竞赛,这也是你们为自己的生命而战斗的地方。”
扎莫和伊鲁卡看起来是来自遥远的南部草原的一对搭档,他们都有着黝黑的皮肤,扎莫看起来还是个小男孩,而伊鲁卡却似乎是个健壮的女武士,他们都穿着用料极少的衣服,更能体现出流畅的曲线。与伊鲁卡的满头乌丝不同的是,扎莫也是一头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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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尤塔和玛娜则似乎是来自神秘的东方,身上的衣服层次分明,色彩艳丽,玛娜发间的花饰更是将她衬得如花般娇羞,举手投足间有淡淡的优雅流露。阿尤塔的背上背着两把短剑,而玛娜的身后则是一把长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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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迦和瓦蒂让人看不出是来自哪里,奥尔迦有一头凌乱的长长的白发,脸上有着深深的岁月流逝的痕迹,使得脸上的纹身有些吓人,衣服很破旧,露出壮硕的肌肉,手上握着一把巨斧,足以匹配他的粗犷不羁。瓦蒂则是一身淡蓝纱裙,头发高束,散发着一股因成熟而淡然的气质,手上的轻锤与其说是武器,更像是一件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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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鲁卡向中介者问道:“你刚才说……为我们的生命而战?”
中介者没有否认:“你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被联结在一起了,在你们身边的那个人,就是你们在这次旅程中的搭档。当然了,这是有回报的,我将赐予最后站在这个舞台上的一组无尽的生命与青春。”
埃舍尔也来了兴趣:“永恒?”
沉默许久的莫西亚终于发话了:“我……要与他同行?”
而中介者并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了下去:“也许你们并不反感在厄尔克竞技场里战斗,不过在我允许之前,战斗时禁止的。如果你们打破了这些律令,你们将用生命为此付出代价。”
它目中无人的举动让伊鲁卡很生气,她吼道:“住口!在你继续说下去之前,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到底是在哪儿?”
她身旁的扎莫也站了出来:“为什么我们必须彼此厮杀?”
中介者终于有所动容,向他们说道:“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们的问题。”
此时,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传来,原来是盖雷克拔出了他的兵刃,直直指向中介者。
盖雷克说道:“哼,你真的认为我们会愚蠢到听从你的话去彼此厮杀吗?你知道我是怎样想的吗?我觉得把你杀了然后从这里逃出去是更轻松的方法。”
中介者不为所动:“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并不想在这个竞技场里战斗,对吗?”
盖雷克摇摇头:“噢,我想要战斗。我马上就要与你战斗!”
只见盖雷克高高跃起,挟风雷之势挥刀向中介者重重斩下,中介者却只是轻轻抬起它那玄铁的手臂一格挡,盖雷克就被弹飞,重重的砸在墙壁上滑落下来。
中介者的声音威严如同审判:“等待那些不遵循律令的人的,只有死亡。”
大厅中央蓦地迸开一团紫色的雾气,从中出现了一具带着兜帽的骷髅,它的双手都是锋利的镰刀,霎时间整个大厅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接着,它挥刀在动弹不得的盖雷克面前点了一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漩涡,盖雷克还未来得及有任何举动就被吸了进去,人们只听见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
莫西亚和玛娜见此情景,同时惊呼 了一声,闭上眼睛。
阿尔托方才反应过来,大叫:“盖雷克!盖雷克!”可已经无济于事。
等一切平静下来,中介者继续他的话题:“你们是被选中的武士,但是现在还没有资格在厄尔克竞技场里战斗。为了得到资格,你们首先需要找到并且装备上戒指,就在这门后。那将是你们的标识。”然后帘幕拉上,中介者消失了,仿佛它从未来过。
埃舍尔不解:“你刚才说了……戒指?”
伊鲁卡同样疑惑:“为什么我们需要那些?”
“理由并不重要。如果我们不继续下去,我们都会被杀死。这才是最关键的。”奥尔迦冷冷的说道。
“总之,”阿尤塔也站了出来,“我们最好听它的。”
(全文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