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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独闻秘辛

(2008-10-15 10:30:34)
标签:

乌喇那拉氏

四阿哥

侧福晋

雪诺

和硕

文化

分类: 情探泰陵

第六十七章:独闻秘辛

玉沁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自打过了御极甲子的大典之后,尤其是过了皇帝的万寿节,康熙帝逐渐开始养成一个习惯:每日黄昏时夕阳西坠的时刻,康熙帝都会紧紧盯着那斜阳,亲眼看着它消失在紫禁城高处殿顶的飞檐处。然后便长久地陷入沉思中。不许任何人打扰,并且每在这个时候都会不经意地颦着眉头,好像遇到了什么格外难以解决的难题。

这不是那个在她刚进宫时看到的英明、神武、果断、睿智的圣天子了。也不再是那个膂力过人、龙马精神的皇帝了。看着康熙帝日渐苍白的头发还有眼角极为浓重的失落、惆怅,玉沁心里总会不住地打颤,生出极为恐慌的心思来。难道康熙帝真的日薄西山了吗?

虽然她没有得到圣宠,也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名份,但是她仍然感觉在这冰冷的宫禁内康熙帝是让她有温暖、有希望的存在。而如今她逐渐被这一切变化而感染,并因此而惶恐起来。玉沁觉得自己就像是风中之烛一样看不到很可能是短暂的未来。只有时时刻刻地尽可能守在康熙帝身边,哪怕是不可能的,也要想尽办法多看皇帝一眼,唯有这样才能觉得安心。

淅淅沥沥的春雨不像是金贵如油,倒好像秋雨一般缠绵,如泣如诉让人觉得悲凉。伴着窗外“嘀嗒嘀嗒”的响声,玉沁在阴冷中醒来。本来前几日几乎已经有了夏初的味道,但是谁想到一场雨便又好像退回了春寒之中。灯光昏暗,殿内的角角落落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四处布下了不规则的大大小小的阴影。

天寒翠袖薄,玉沁有些僵硬的身子从炕边的脚踏上慢慢起来。下意识地向里面康熙帝的寝殿走去,里面的灯光暖暖地从虚掩着的殿门处投射出来,吸引着玉沁不由自主走过去。大概康熙帝也已经熟睡了吧?夜已经很深了,明天一早还要御门听政,这是康熙帝自从登极以来未有意外情况便从不中断的。

轻手轻脚走到门外,透过门的缝隙向里面张望。心里赫然一动,皇帝并没有入睡,就坐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面前的桌子上笔墨俱备,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玉沁搭在门上的手轻轻一动,想要推门进去。在这个又黑又冷的寒夜,她想要从皇帝身上感受到温暖,她曾经感受过,还想找回这种感觉。然而要推门的一瞬,手还将推未推,忽然看到里面的康熙皇帝同时伸手提起了笔。玉沁心里忽然升起一阵寒意,把那推门而入的念头压了下去,也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皇帝笔下所写的内容。然而她很快因此而睁大了眼睛,皇帝下笔极慢,又好像极用力。但是她还是很快便看到了下面的一部分内容:

“……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遗诏!她看到的竟是传位遗诏!就在这个漆黑而冰冷的夜晚,未来大清的天子就这么确定了。可是那人是谁?玉沁心里极为惊悸,一恍惚之后再瞧去,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些预感似的从门缝处躲开了。而恰在这时,里面的康熙帝也同时和玉沁有了同样的惊悸,他也慢慢转过头来盯着那门缝处,但是一无所获。

玉沁心里极为害怕,但是她更想知道那上面写的继承人是谁。也许她只有这一次机会,更可能是改变自己未来的机会。压抑着心里的恐惧感,终于再次攀上门缝张望,恰好皇帝起身去拿什么东西,她可以完全看得清楚。那上面写的是……

当看清楚那个人的排行和名字时,玉沁惊讶地几乎要叫出声来,忙抬手掩了口。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如果是他为什么还会等到现在?原来皇帝心里属意的竟然是他。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又让她有浓重的失落感。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轻手轻脚重回脚踏边坐下来,还是刚才同样的姿势,只是装睡。果然过了没多大一会儿便听到皇帝在里面唤她,“来人……沁儿……沁儿……”

心思精深的康熙皇帝终究还是失算了。他泯灭了一切痕迹出门来看时,玉沁一动不动地摒息装睡。突然感觉额上覆上一只冷冷的手,就好像一条冰冷的蛇般攀附着,在额上及面颊处移动。又惊又怕,除了难受还是难受,唯有咬牙忍着不动。

“沁儿……”康熙帝继续抚弄着玉沁的面颊,一心想把她弄醒。终于在一个适当的节奏下,玉沁慢慢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康熙帝时,那眼里的惊讶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惊呼道,“皇上?!”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奴婢该死,一到雨天便犯困。”满面都是做错了事情的惊慌失措。她要让皇帝明白,她所犯的错误是她在值夜时不小心睡着了,而不是别的什么。但是她挣扎的身体却很快就被康熙帝强行按住了。

皇帝以一种玩味的眼神持续打量着玉沁。玉沁心里的惊悸在这种目光的威涉之下不断地扩大,直到全身心都紧张起来。康熙帝的手慢慢放下来,握住了她的手臂,感受到她的颤抖。

“你在发抖?为什么?告诉朕。”皇帝的声音比这暗夜还冷。

玉沁却忽然有了灵感,抬起头来大胆地迎上皇帝的目光。但是那目光却怯怯的,惹人怜爱。“皇上……奴婢好冷……”

康熙帝慢慢地将玉沁拽进自己怀里,将她搂紧了。口里有些机械地道,“不怕,不要怕冷,有朕在,还有朕在,什么都不要怕。”说罢忽然倾尽全力抱着玉沁站起身来便转身向着寝殿内走去。玉沁心里怕到了极点,也极不情愿,但还是搂紧了皇帝的脖颈不敢再动一动,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福宜”是四阿哥给新生儿起的乳名。福宜是四阿哥和雪诺的头生子,但是这个因意外而提早诞育的小皇孙却最终没能在人世间多留些时日,在他出生刚刚三日的时候便走完了他短暂的一生而匆匆离去了。

整整一个月,经历了四阿哥忽然生变,因意外而早产,以及刚刚生下的儿子夭折等等打击的雪诺虚弱到了极点。整整一个月未出房门一步,其实根本就是未曾离开床榻。合府里的人都闻得到,年氏侧福晋的院子里终日缭绕着的都是浓浓的药味。各种各样的药,救命的药,滋补的药,总是在不停地煎药。雪诺从来什么都不曾问过,送来什么药便吃什么药,好像不知道那药汁的味道都极难闻似的,总是木然地一口气喝掉。人消瘦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几乎不肯和任何人说话。

只是这些时日以来整个王府都安静得很,再也没有人敢就雪诺早产生下福宜,以及福宜夭折的事乱嚼舌头。上行下效,应该说是因为四阿哥还有嫡福晋乌喇那拉氏的态度产生了决定性的作用。四阿哥自不必说了,夭折的是他的亲骨肉,况且还是他和雪诺的头生子,心里自然也和雪诺一样难过。但是他在最初的一个月里几乎日日都守在雪诺身边,刚开始甚至是衣不解带。就算雪诺不说话,不理他,也仍然如此。

而令人觉得变幻莫测的人是嫡福晋乌喇那拉氏。自从福宜夭折那日起,乌喇那拉氏天天都来看望雪诺。虽然每次停留的时候都不会太久,但是对雪诺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问个清楚,以便于随时吩咐奴才们该添的添,该补的补,不可委屈了侧福晋。而且,这一个月往来雍府给侧福晋诊脉的太医们也都是把侧福晋的症状禀给乌喇那拉氏以做定夺。可以说是在四阿哥和雪诺最软弱的时候得到了乌喇那拉氏的支持。

至于乌喇那拉氏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实在是难以猜测。也许是因为福宜的夭折也激起了乌喇那拉氏曾经经历过的丧子之痛。也许是因为她觉得雪诺已经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穷寇何必再追?也许是因为要以大度示人来博取未来的地位……

雪诺早产和福宜早夭的事连宫里的德妃也惊动了。德妃对此事极为关心,不仅多次差人送了各种赏赐的食物和药物来,而且经常差人来问情况。除此之外就是为了雪诺的事还多次把乌喇那拉氏唤进宫里去,亲自向乌喇那拉氏察问关于雪诺的事。

如此一来,过了两个月,经常进出宫掖的乌喇那拉氏从德妃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她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四阿哥。

“今日进宫去,母妃照例是问侧福晋的事。”乌喇那拉氏让丫头们服侍着换了衣裳,一边拿眼睛不住地瞟着坐在窗边木炕上眉头深锁的四阿哥。自从雪诺的事出了以来,他经常会如此。四阿哥没有任何表示,乌喇那拉氏接着道,“母妃还说,皇上有意让十四阿哥回来,而且马上就要颁召给十四阿哥实授和硕亲王的爵位。”

这话倒引起了四阿哥的注意,抬眼目光灼灼地盯住了乌喇那拉氏。乌喇那拉氏看着四阿哥近日来削瘦下去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强烈的不满。在他心里年羹尧的妹妹就这么重要吗?是她自己不小心酿了祸,而他就至于心痛至此?还这样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那他们之间的结发之情何在?

然而乌喇那拉氏终究还是乌喇那拉氏,不是别人,瞬间便把心里的不满强行压了下去。向四阿哥解释道,“今天皇上命乾清宫的一个宫女来永和宫给母妃送克什。就是那个当时和侧福晋一同选秀又一同入宫的,不知怎么从秀女变了宫女的那个……”乌喇那拉氏怕四阿哥不明白,特意提醒道。

四阿哥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倒是因为这一提醒而触动了心事。做出不在意的样子,像是夫妻随口闲聊一般道,“她是汗阿玛身边的人,论理不该这么议论她。”只说了这一句便停下来,瞧着乌喇那拉氏。

乌喇那拉氏好像得到了鼓励一般,更兼刚才被压下去的不满总要有所发泄,这次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忍不住有些酸刻地道,“王爷说的是,皇上身边的奴才也论不到我说嘴。可那丫头也太不知好歹了。不过是皇上身边没名份的宫女罢了,说起来还不是皇家的奴才?倒在皇子亲王嫡福晋面前拿大,显见得她是皇上身边儿人似的。没规没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望而知便是个没见识的狐媚子,雍亲王府的人是她可以随便小瞧了去的吗?”乌喇那拉氏只管发泄,越说越不像了。

四阿哥却陷入了自己浓重的心事中。是奇怪啊,这两个月来刚开始每次去乾清宫给父皇请安,或是父皇召见,都未曾再遇到玉沁。后来再遇上的时候,不是淡淡行个礼过去了,便是不得已停下来说几句话又好像急着脱身似的。而且,好像极害怕被别人看到似的。这和从前为了自己处处留意,总找机会见面说话,甚至不惜把父皇身边的密闻相告的玉沁简直是判若两人。

开始时四阿哥并没有在意,况且心思全在雪诺身上。后来渐渐发觉,而且更让他心惊的是玉沁对待其他皇子的态度和自己完全不同。对别人还是一如既往,只有对自己冷若冰霜,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流火烁金的七月,别人都嫌酷暑难耐,雪诺却只有坐在院子里郁郁浓荫的碧树之下,在暑气的蒸腾之中,听着一院子的鸟叫蝉鸣才觉得心里不冷,觉得不孤单。

四阿哥进了院子,踏上青砖路,从两边的美人蕉中间穿行而过,走到雪诺身边。雪诺习惯性地站起身来,好像是要向他行礼,这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种条件反射。四阿哥已经将身子贴上来,一只手臂伸出来扶住了她的肩臂,打量着雪诺的气色柔声道,“还顾忌这些虚礼做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日日都住在这里守着雪诺,但是她既不同他说话也不会亲近他。如此触手一试才发现雪诺已经瘦得尽是骨头了。四阿哥心里像是猛然被针刺般痛得极为尖锐,甚至无法忍受。深深一喟,不顾一院子的丫头嬷嬷们的环顾,将雪诺打横抱起来。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她轻得甚至像一片羽毛。

雪诺是极要面子的人,不肯如此轻薄,也不便勃然发作。只能用手撑在他胸口,低语拒道,“放我下来。”越过他的肩头她已经看到了一院子的丫头、嬷嬷们齐齐地跟在后面,人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前面四阿哥抱着雪诺的情景,但是显然能看得到个个都是面红耳赤好笑的样子。

忽然雪诺的视线一低,四阿哥放低了手臂,雪诺沉入他怀中。“我不会放你下来。”四阿哥低头看了雪诺一眼,极坚决地回道。说完便不再看她,抱着她大步走入房中。进了屋内,觉得身后有异,四阿哥抱着雪诺转过身来,所有的奴才竟然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进来了。

雪诺被四阿哥抱在胸前随着他转身也被转过来,没有了四阿哥身体的遮挡,蓦然出现在一班丫头和嬷嬷们面前,顿时臊得面上红云弥漫。四阿哥目光如电地扫视了一遍,吩咐道,“都出去。”声音震得丫头、嬷嬷们都心里打颤,忙不迭地都应命出了屋子。

一霎时安静下来,两个人还相抱着站在房内的当地中央,都微有尴尬。过了良久还是雪诺轻轻挣了挣,有些无力地道,“放我下来。”语气不容置疑。四阿哥停了一刻,终究还是不敢违拗她,扶着雪诺慢慢在地上站稳了。雪诺轻轻推开他,回身向床榻走去,语气淡漠地问道,“王爷该去用晚饭了吧?”

四阿哥在握着她手臂将松未松时听到这句话,忽然手上又紧紧一握,再用力将雪诺拉向自己身边。雪诺终是身子无力,踉跄跌入了他怀中。“诺儿……”四阿哥轻声叫她的名字,好像想说什么,又好像极其无奈不知该说些什么。

雪诺跌入他怀中时没有防备,不由自主地伸手扶上了他的腰身,心里也一惊。日渐削瘦的何止是她一个人?他也一样。再不忍放开,最终还是两臂环了他的腰,声音有些哽咽道,“你瘦了……”四阿哥用力抱紧她,好像想把她融化在自己怀里而永不分离。

“诺儿……”他继续轻轻叫着她的名字。

很久没有踏出宫禁一步了。玉沁静静地坐在车里谛听着外面街市的声音。对于她来说,外面的情景已经久违了,听着什么都觉得那么鲜活,更重要的是既便她坐在车里与街市隔绝,但是仍然感受到无比的畅快。这让她想起来生在江南、长在江南的日子。怀念那样的时候。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的她势必只能是往前走了。

今天她并不能怀着完全放松的心情来享受这难得的出宫的恩典。这缘自于她要去的地方带给她的压力。昨天,德妃娘娘乌雅氏忽然来向康熙帝求恩典。求皇帝让她出宫去和硕雍亲王府盘桓一天。缘由是,雍亲王的第一侧福晋年氏在早产生下皇孙后身体虚弱,因为皇孙的夭折又让年氏侧福晋同时遭受了身心的双重重创。而年氏侧福晋是与她一同选秀入宫的,当时曾同时都是“上记名”的秀女,关系要好得很,简直是情同姐妹,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因此,德妃才求皇帝恩准让她到雍亲王府和年氏侧福晋说说话,宽慰宽慰她。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在情理之中,而且又是德妃亲自来求,所以皇帝立刻便答应了德妃。同时还赏赐了年氏许多的药饵食材,兼做天子使臣,也算是抬高了玉沁的身份。当然这些皇帝都不用事先征求她的同意。所以皇帝万万不曾想到,玉沁非常不愿意去雍亲王府。

自打那日半夜里机缘巧合偷窥到了皇帝亲笔书写的传位遗诏后,玉沁经常在噩梦里醒来。除了康熙帝本人之外,她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大清的皇位未来将属何人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开始有意躲避四阿哥。因为四阿哥不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而她要在宫禁里活下去,不想将来新皇帝登基后打击雍党或是四爷党的时候也被牵挂在内。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她相信那位“新皇帝”也早就对四阿哥在心里忌恨至深了。

虽然对于四阿哥的疏远有些刻意得过于明显,但是玉沁并不因此而担心。她就是希望康熙帝对这种映像深刻,更重要的是“新皇帝”对这种映像深刻。这样她才好将来免于受牵连。而这样做的反作用便是,她必然得罪于四阿哥。反复斟酌,也只好这样了,而且这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目前四阿哥不能把她怎么样,以后若是皇位更替,那时四阿哥恐怕自保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功夫和她记较?

理论上是说得通了,可是玉沁总觉得心里并不是那种完全因此而服帖,总是有点不舒服,总感觉四阿哥那可以洞穿人心底的目光就在她背后盯着她。并不只是害怕,自打做了疏远四阿哥的决定以及付诸行动以来,梦里见四阿哥的时候便多了许多,几乎是夜夜相见。梦里的四阿哥不是现在的他,是他们初相识的样子。可是他还能回到从前那个对她痴情缠绵的胤禛吗?

“咯噔”一声车停了,玉沁的沉思也被打断。“姑娘,到了。”外面传来一个声音。玉沁整理好思绪,以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下了车。这是她第一次到四阿哥的和硕雍亲王府来。更令她心惊的是,比邻的就是八阿哥胤禩的贝勒府。

“给姑娘请安。”在府门口迎着她的只有一个老嬷嬷,话不多,人倒是极恭敬。玉沁被她引导着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留意雍亲王府里的布局陈设。红墙碧瓦,整洁而肃穆,奇怪的是一路走进来几乎没看到有什么人,整个府第极安静,不知王府里的人都做什么去了。

一直顺着中轴到了二进院落,这院子里青砖铺路,两边厢房前种的都是高大的白皮松。只有在那三间卷棚歇山顶筒瓦的正殿前立着一女子,是雍亲王嫡福晋乌喇那拉氏,身后也只跟着两个丫头。

玉沁心里更是惊跳。上次去永和宫给德妃送克什就遇到了四福晋,既是自己已打定了主意,自然是敬而远之。但是能看得出来,这位四福晋并不是好相与的人,当时也是对她的态度似乎颇有不满。当然今天既然来了雍亲王府,就算是奉命去给年氏侧福晋请安,那也必然不能不去拜见嫡福晋乌喇那拉氏。

玉沁先福了一福,语气里恭敬了些,“给福晋请安。”身后跟着的捧着皇帝赏赐的宫女也都跟着福了一福。

“不敢当。”乌喇那拉氏既客气又隐含着对自己身份的矜持,“姑娘是皇上身边的人,既然是奉皇命来瞧年氏侧福晋的,那便是雍亲王府的客人,不必多礼。”乌喇那拉氏的态度让玉沁心里稍稍卸掉了一些压力。

乌喇那拉氏身后的两个丫头也笑迎上先给玉沁行礼,然后跟玉沁身后的宫女拉手说话,极是热情。乌喇那拉氏向玉沁笑道,“姑娘跟我进去吧,年氏妹妹身子不爽,怕生人吵。姑娘带来的人自然有人应酬,难得出宫一次,也别拘了她们,姑娘也不必拘礼。”于是雍府的丫头、老嬷嬷们带着宫女们去休息,并检点皇帝赏的东西。宫女们难得出宫一次,自然乐得清闲放松一回。

玉沁心里想着见雪诺,便跟着乌喇那拉氏绕过这三间正殿又往里走。再穿过几重院落渐渐觉得有异。乌喇那拉氏带着她已从中路穿到东路,更是僻静得很,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响也无,这偌大一座亲王府竟毫无声气,只有乌喇那拉氏和她两个人。玉沁心里有些害怕,但又想着自己毕竟是皇帝派来的钦差,总不会出什么吧?

终于到了一座小院落前面,乌喇那拉氏向玉沁笑道,“姑娘进去吧。”说着便辞了去,只剩玉沁一人。玉沁仔细一打量,这院落外面是一带粉墙,墙下虎皮石,墙头灰色筒瓦,月洞上两扇绿漆木门都敞开着,大概这就是雪诺住的院子。院子里也没有人,一点声息也无,想起刚才乌喇那拉氏说雪诺怕吵,大概就是了。于是便放宽了心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青砖漫地,上面三间房舍,窗下碧树成荫,想必夏日里坐在窗前读书品茗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抬头看时那檐下挂着一方匾额,黑底泥金,上书三个斗大的字,“太和斋”,纯用古隶,古拙雅致,一看便知腕力不俗。心里又觉得奇怪,雪诺怎么给自己住的屋子起这样的名字?不像是闺房倒像是书房呢。不过雪诺为人向来怪异,所以也不细想,拾阶而上就进了屋子里面。

里面陈设就更奇怪了,迎面墙上挂宋徽宗的真迹花鸟,下面炕上设了坐褥,中间是一张紫檀炕桌。当地两边都设了玫瑰椅及小几。左右两边墙上都有门,通向两边的屋子。

玉沁正看得入神,忽听身后“咔嗒”一声异想,像是关门的声音。回头看时更吓得失了颜色,四阿哥和硕雍亲王胤禛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子正站在她身后极镇定自若地瞧着她。就好像是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感觉。而他身后的房门确实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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