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遗世独立
(2008-07-16 14: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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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情探泰陵 |
第四十三章:遗世独立
万福阁是一座高三十米三重飞檐的巍峨殿阁,它位于整个雍亲王府内最北面的位置,也是整个王府内最高大雄伟的殿宇。阁内一层的万福堂面阔七间,进深七间,也是雍亲王府里最大的大殿,王府里有什么重要的典礼都在此举行。因为这里高大阔朗,所以深得雍亲王胤禛的喜欢,就是平时也颇喜欢在这里见人谈事或是留连。
年雪诺带着和露及丫头们不急不缓地穿廊过户已经走到了万福堂外面环绕的回廊处,她其实并不知道,此刻万福阁殿内的人心情远远没有她这样轻松和超然。
殿内正北面墙下是一座三扇的紫檀架嵌玉大座屏。屏下设了两张紫檀圈椅中间是一张紫檀茶几,这是雍亲王胤禛和亲王嫡福晋乌喇那拉氏的座位。此刻两个人正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各怀心思地等着雪诺进来。下面当地侍立两侧的众女子便是第二侧福晋李氏、格格钮钴禄氏、耿氏,还有宋氏、武氏等人。
听到殿外面重重叠叠的脚步声,除了四阿哥之外,包括乌喇那拉氏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门口处跷首以待,她们谁都没有见过这位新进门的侧福晋是什么样子,心里都充满了好奇。雪诺在殿门口稍停了一息,回头吩咐和露带着丫头们在廊下等着,然后便踏上了殿前的石阶。早有丫头将那撒花的棉门帘挑起来,雪诺心情极为平静地便踏入了殿内。当她赫然出现在殿内时,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包括雍亲王胤禛。胤禛的眉棱一跳,手里便紧紧握住了圈椅的扶手,他完全没想到他的第一侧福晋在新婚的第二天竟然就以这样素淡到了极点的妆扮亮相了,他感受不到她心里作为一个新婚女子的任何喜悦,倒好像平淡得对与他成婚这样的事情毫不在意似的。乌喇那拉氏也被雪诺的一身打扮吓了一跳,她忍不住侧脸瞧了瞧四阿哥的表情,以此来作为等会儿她说话的根据。可是四阿哥让她失望了,他并不是要震怒的意思,是痛楚,是不解,好像还有点委屈,总之复杂得让她不能理解。但是有一点她是完全看清楚了,这位新进门的侧福晋很容易便会挑起四阿哥全副身心对她的注意,这让乌喇那拉氏又出现了昨晚那种不痛快的感觉,而且要比昨晚又强烈了一些。
其他的姬妾们自然也注意到了雪诺的打扮,不过这倒让她们迷惑,只能互相以目示意,人人心里做出了自己的解释。不过是觉得雪诺恃宠想以此来向四阿哥示威,倒是有人很希望四阿哥和嫡福晋乌喇那拉氏给这位新进府的侧福晋立立规矩,所以也有人抱定了幸灾乐祸的心情。
殿内安静极了。雪诺并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首先抬头向那屏下的主座上瞧,自然是四阿哥和福晋两个人。胤禛穿着香色的皇子服色,不知道是因为衣裳颜色黯淡还是昨夜没睡好的原因,他的气色也不大好,看起来有些疲惫似的。雪诺与他的目光在一瞬间相触,不过谁都没有不自在的样子,雪诺很自然地就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了。而且,从她的眼神里也看不出丝毫对自己新婚丈夫的羞怯或是期待等等任何四阿哥希望看到的东西,甚至于平淡得有些像陌生人。雪诺第二个看到的便是嫡福晋乌喇那拉氏,目前在这府里唯一位份比她高的女子。她注意到乌喇那拉氏长着一张容长脸,细眉长目,看起来倒是端庄的样子,既不像是什么有城府的人,也不像是什么有谋略的人,和宫里看到的贵妇们没什么区别,这让她留给雪诺的感觉有点模糊。至于两侧侍立的李氏和那些格格们,雪诺是没有去左顾右盼的,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她们的目光已经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坦然受之。
雪诺极慢极稳地走上几步,到了一个适当的位置,那里放着跪拜用的毡垫。雪诺先立于毡垫前道了个万福,她目视着前方却并不以什么为着眼点,所以四阿哥觉得她的眼神有些摸不着边际,更让他心里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什么。雪诺口称,“妾年氏给王爷和福晋请安。”说着便极优雅地略略将身上的旗装提了一提,先屈了一膝跪于毡垫上,然后再跪另一膝,因为穿着花盆底是没办法说跪就跪的。叩头之后直起身子来等着四阿哥和福晋说话。两边环立的姬妾们自然也借这个机会欣赏这位年氏侧福晋传说中的倾国之姿来,人人都在心里把雪诺和自己做比较,当然在心里谁也是不肯服输的。
“起来,起来,既然入了王府便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了。”乌喇那拉氏抢在四阿哥之前说了话,并且站起身来准备亲自去扶雪诺起来,她手里还攥着一个大红绣花荷包,里面是她要赏赐雪诺的一对早就准备好的冰种翠镯。不过还未等她提步走去,坐在另一侧的四阿哥忽然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已经自己站起身来毫不迟疑地向雪诺走去。“起来吧。”四阿哥停在雪诺面前俯视着她,同时亲自向她伸出手来,不然穿着花盆底的雪诺要自己站起身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雪诺也很坦然地接受了四阿哥的好意,把手伸给了四阿哥,四阿哥紧紧握了她的手。心里惊觉,她的手好冷,而且她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任他握着,好像在这肌肤相亲的一刻她也没有任何的激情似的。“谢王爷和福晋”雪诺借着他的力站起身来,便很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四阿哥不防她这一抽,用力稍晚些没再握得住,便让人觉得好似是一闪。这动作殿内的人都瞧得清楚,因为在他的手与雪诺相握的时候,没有哪个女子心里不是涌了一丝酸楚。
“你们也给侧福晋见礼。”倒是乌喇那拉氏一句话将眼前微妙的局面打破了。李氏便带着几个格格来给雪诺福了一福,口称,“给侧福晋请安。”说实话,李氏等人是没办对雪诺有好感的,偏赶上她进门儿的日子儿子就病了,谁心里都会有个忌讳。雪诺不是看不出来众姬妾面和心不和的样子,只是她并不愿意掺入这群脂粉裙钗的斗争,既便看出来了也装没看出来,自己图个清静。眼下有四阿哥在,自然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以后日子长了难保不会有什么难缠的事,所以还是开始就远着点好。
自下便是嫡福晋乌喇那拉氏和颜悦色地与雪诺说话,也是有意无意地在给雪诺立规矩。雪诺只是多听少说,除非福晋有问话才回答。倒是四阿哥再也一言不发一直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只是他的目光更离不开雪诺,既便不会一直盯着她瞧,也要过一息便盯回到她身上。雪诺并不够十分地兜搭,倒好像平淡得并不在意似的。这一场亮相众姬妾们人人都觉得这新来的侧福晋不是个平凡人。
从这一日后,雪诺便在这座王府中开始了她作为雍亲王侧福晋的生活,没想到日子是如此的单调而压抑,除了给福晋请安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在宫里的时候还时候可以去御花园舒散舒散,在这府里既是初来乍到,也没有御花园那样可舒散的地方,雪诺便更不肯轻易出院子里去了。而且从成婚那到日到第二日见过四阿哥之外,四阿哥便像是忽然失踪了似的,雪诺再也没有见过他一次,也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四阿哥在做什么。渐渐地雪诺也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是腊月,马上就要过年,王府里好似是有过年的准备,但是气氛却总是安静又紧张,好像是府里有什么大事似的。而且,雪诺每次去给福晋乌喇那拉氏请安都很少见到李氏、钮钴禄氏等人,不知道她们竟是什么时候去给福晋请安的。福晋对她也总是不冷不热地保持着距离,除了表面的客套话,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话题。
乾清宫康熙皇帝的寝殿温暖如春,从糊在雕花窗格上的窗纸外仍能透进来暖暖的冬日阳光。皇帝穿着半新半旧的宁绸棉袍侧倚在窗下的炕上,神色有些萎顿,怔怔地盯着炕桌上的一叠请安折子,实际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门帘一挑,玉沁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进来,盘内是一只明黄地龙纹瓷碗,里面一碗冰糖炖官燕。康熙帝并没有被她进来的响动打扰到,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玉沁却自顾自地将托盘放在炕桌上一边笑道,“外面天儿真冷,主子一直不肯进膳,奴婢叫人炖了燕窝,主子就进了这个吧。”说着已经捧了碗立于炕沿一侧,伸手用小银匙挑了一点那吃食便向康熙帝口边送来。康熙帝转过头木然地看了一眼那燕窝拒绝道,“朕不用这个。”玉沁却知道他的软肋,又笑道,“皇太后那里奴婢也命人送了去,回来说是太后进得香呢,主子便试试如何?”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久病,现在越发成了重症,这也是康熙帝的一块心病,听玉沁这么说不管是真的假的,眼前好像忽然记起了自己幼时这位嫡母身体康健又总是慈祥和蔼的样子,便忍不住有些被玉沁说活动了心思。抬起头来瞧了瞧玉沁,有些无可奈何地笑道,“朕身边除了你没有人敢这么缠磨朕。”说着就玉沁手里将燕窝都用了。玉沁放下碗下并不着急命人进来收拾,康熙帝顺势将她抱在怀内一起坐在炕上,一只手在她无比平滑的肚子上摩挲着,凑近耳边低语道,“朕宠幸了你这些日子都不见动静,倒是什么缘故?”康熙帝晚年所幸年轻妃子甚多,也有不少是江南汉女闺秀,有孕的也不在少数,所以晚年得子不少。只是玉沁一直都没有消息,这也是她自己着急的事,不想康熙帝忽然一语倒破,自己倒有些答不上来了。皇帝见她不说话,心里又生了怜意,极温柔地在玉沁面上吻了吻,就势放她倒在炕上,自己身子便压了上来,压得玉沁有些喘不过气来,康熙帝一边再笑道,“是不是朕还宠幸得不够?今儿正好再施一回雨露,说不定你就珠胎暗结了,到时候朕自然会册封你。”玉沁看他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便“扑哧”一笑搂了皇帝的脖颈用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才会用的小儿女娇羞态笑道,“这样时候皇上还是这个样子?”康熙帝极温柔地便要解她领间的扣子,一边极平静又直白地道,“朕是天子,什么时候都是。”这话听得玉沁心里渐渐有些失落。其实在内心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只是时不时在恍惚的时候会想,如果现在嫁到雍亲王府的是自己而不是年雪诺,那又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呢?再想想自己现在既无位号又无子嗣,皇帝又年老,未来如何真是很难说。
扣子刚解开一只,忽然外面有太监隔着帘子回禀说是皇四子雍亲王来给皇上请安。不防四阿哥猛然便来了,刚才还在心里想起过他的玉沁不由得便身子一颤。康熙帝已从她身上起来,笑道,“吓到你了么?你先出去,晚上朕再召你。”玉沁知道康熙帝对她再宠幸也不允许后宫干政,这个时候不敢再撒娇,乖乖地自己起身重又系了扣子便捧了托盘出去了。
四阿哥一进乾清宫内便觉得热气扑面而来,立刻身上的青狐端罩就穿不住了。早有太监上来服侍着脱了衣裳,只剩下里面穿的宁绸棉袍这才往里面走去。刚走了几步还没到康熙帝寝殿门口竟看到久不见面的玉沁穿着一件极惹眼的桃红绫子撒花长襦捧着个托盘从里面出来。其实刚才四阿哥脱大衣裳的时候玉沁就瞧见了他,久不见面忽然觉得他身姿极为挺拔又精神极好,不知道是不是新婚小登科故此得意。待看到四阿哥走过来,玉沁索性大方施一礼笑道,“捧着这盘子不好给四爷行礼,奴婢恭贺四爷和侧福晋的新婚之喜。”她笑得有些勉强。四阿哥不好在这里与她多说什么,点点头算是应对了。玉沁也知他不好在这里说话便捧了托盘去了。
四阿哥进了殿内先仔细瞧了瞧康熙皇帝的神色,然后才请个双安再跪下来叩头。康熙帝从炕上挪下身子来在炕沿处坐好抬了抬手一叠连声道,“起来,起来。八阿哥怎么样了?”四阿哥仍跪着,再次抬起头来回道,“汗阿玛命子臣料理八弟的病,子臣既得了皇命,又兼着兄长,断不敢不谨慎,如今八弟已经无大碍了。”康熙帝看他还跪着不肯起来,便要站起身来亲自扶他起来。四阿哥却忽然再叩了个头道,“子臣不只是父皇的臣子,也是父皇的儿子,这一点子臣时时不敢忘记。子臣早就留意着,年内先是八弟生重病,后又是皇太后不御,父皇虽什么都不曾说过,但是难免过度忧心。子臣每来觐见父皇一次就多留意一次,及至刚才瞧着父皇气色竟好像连前几次都不如。子臣不肖,前几次都没有勉力劝谰父皇择医而侍,这是子臣的罪过。如今子臣大胆请命,请父皇许子臣亲为父皇择医,一定要父皇也御体康泰了子臣才能食而知味、夜能安寝。”说罢又是一头触地,这下再也不肯起来了。
要说康熙皇帝,自己心里最清楚,身体实是无大碍。只是节令变化又气候异常,再加上着实忧心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还有八阿哥胤禩的病,因此而伤神。再有一重便是不肯告人的,因为纳了玉沁为内宠,宠幸颇多也伤精、伤气。不过康熙帝自来身体强健,自己又极通医理和养生之道,其实从外看来一般人并不能看得出来他最近圣体违和,除了玉沁这样近身服侍的人还罢了。没想到四阿哥既不通歧黄之术又是日日都来请安见面,竟然如此细心,能看得出来。康熙帝以前成日价说四阿哥喜怒无常,其实现在皇帝本人年纪渐老倒是脾气变得乖戾了许多。自己御体不和,又不愿人知道,又想让儿子们知道了来与他请安问候。若是来了问候了,一言不和又说不上要挨了申斥。其实也不是没有哪个皇子能看得出来康熙帝最近身体不宜,但是皆因不敢说,所以没有人以此问安,看到了也好装不知道的样子。唯有四阿哥这一次对了皇帝的脾气,竟一下子让康熙帝心里极温暖又欣慰,当下便喜形于色,又与四阿哥说了好些话方让他出宫去。
等四阿哥走了,玉沁这才又进来服侍,瞧着康熙帝似是极高兴的样子,不过她是不好打问的。倒是康熙帝自己,许是高兴极了,忽然向玉沁道,“四阿哥真是朕的仁孝之子,没有辜负朕。”玉沁听康熙帝忽然说了这一句,心里暗自纳罕,只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十渡,原来你是十三党???不过这也不怨你,呵呵,连我这样自诩无党的也越写越觉得自己快成十三党了。
谢谢经常露脸的人,十渡,人山人海,姝离,掬禛在心,体元(你是康熙的粉么?),完颜泰熙……你们的留言让我知道还有人在追文,要不然我真想把这个看不出尽头的坑抛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