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旱魃怪久居大地的八月的一天,我在一篇英文阅读里看到一个有趣的词组:Seed
Clouds,中文直译就是“种云”。平时只知道种树,种花,甚至从一则汽车广告知道了可以“种车”,就是没听说过“种云”。待看完那篇文章,才明白就是人工降雨的意思。我不禁感叹造这词儿的老外的幽默感,童心未泯,能够把严肃的科学变成孩子天真的幻想。
我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远方的云朵发呆……
刹那间,一束金色的阳光冲破云层撒下来。
感觉一股巨大的引力,渐渐将惊诧的我吸进云层。不远处一群精灵围成一个圈,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又似阳光下的露珠,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竟站在一座云搭成的天桥上了,举目环视,云层中仿佛闪现着飞龙的身影。
脚下的桥突然猛烈地晃动,一片片白色的鳞片闪现眼前,我才明白踩着的原来也是一条被当作天桥的飞龙。此时,桥上出现了许多奇装异服的神灵,仿佛来到日本动画人物千与千寻在日落时分看到的那座诡异的古镇木桥,不知不觉中我也被涌动的人潮推向桥的另一端。
桥头通向一条云团组成的鲤鱼张开的大嘴里,鱼不断吐着泡泡,变成了通往鱼嘴的阶梯。鱼嘴里发出的光刺痛了我的双眼。当再次睁眼时,竟已进了鱼肚。鱼肚里是透明的,抬头是星空变化莫测的画板,低头是河流支离破碎的帐篷。
继续前行,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澡堂。日神正泡在蒸腾的浴池里,飞行的昆虫在为他提桶添水,仙女则在池边拨弄琵琶。日神是一位有着金色长胡须的老人,他眯着眼,捋着胡须,思索着什么。尽管已是傍晚时分,他的火焰依然把鲤鱼和周边的云彩烧得通红。
穿过澡堂,来到一个倒置的丛林——无数巨大的藤蔓垂吊在鲤鱼的脊背上,倒着往下生长。走进细看,垂吊在底端的花朵原来是一朵朵的小云。
丛林里,许多小神在忙碌着,有的泼洒着颜料桶给云染色,有的推着青铜车把黄色液体倒入云中搅拌,云就慢慢膨胀,变换着色彩,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一些闲着的小神偷偷地贪婪地吃着青铜车里的黄色液体,而我也忍不住用手指沾着尝尝,呵,竟是香甜的蜂蜜。
一只独角鸟突然在空中盘旋,反复鸣叫着“天——将——雨”,悠闲的小神们立刻忙碌起来,用奇特的工具把连着较大云朵的藤蔓割断,只见无数的云朵忽地像幽灵一样飘出了鱼肚。透过鱼肚望去,外面已聚集为巨大的乌云团。在乌云团的顶端,一群精灵围成一个圈跳着踢踏舞,唱着神秘的歌。在他们的中间,一个人头鸟身的天神扑打着他巨大的翅膀,双手执鼓槌敲擂起一面牛皮大鼓,发出轰隆隆的雷声。而他身边的一位双手执镜的白衣女子,舞动这婀娜的身躯,不时扬手将两面镜子相碰,发出一道道闪电。而乌云团也随着舞蹈节奏的快慢,迸发出大大小小的银色晶体,晶体像烟花一样绽开,化为小小的雨滴,雨就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喔,下雨了!”楼对面的人的欢呼声,雷霆的说话声,雨点的拍打声,湿漉漉的空气,把我从白日梦里拉了回来。呵,看来,或许真的有人在种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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