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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感悟 |
分类: 古镇拾遗 |
清晨老街的石板总是湿润的。与大马路上早晨的水印不同,那并不是洒水车的功劳。老街的湿润是静夜里石板呼吸析出的水气,没有泛亮的光泽,有水却不见水,如同冬日晨练时老爷爷花白胡须上的润湿。
氤氲,水气与光混合动荡使然。江南的水气,水与气其实是分开的。水是自然,气是日子,水无息,气贯味。屋前屋后清澈的河水,无论有人与否,总是不分昼夜地悠悠流淌着,只有沿街茶馆中飘出的烟气,宝珍娘娘糕团店高大蒸灶上冒出的热气,甚至阿大伯肉摊上鲜猪肉的湿热之气,才真正汇集了枕水生活的味道,书写着江南人家的生活画卷。
很长一段时间,幼小的我总以为大雾的天气是今天人特别多的缘故。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万物相互作用而变化是哲学的氤氲,岁月的氤氲终悄然无息地改变着古镇生活的内核。下午,我到隔壁县市文化馆中,看到一批从邻近农民家中收来的老农具和老生活器具,糕模、饭匣、瓷罐、陶茶壶,甚至木雕的筷笼,层层迭迭堆在那里,如同舞台角落里散场后的道具。馆长对我说,这是附近农村人家最后剩下来的老东西了,因为几乎所有人家都要建新房,这些镌刻着昔日生活印记的老物件是不会带到新家去的。
“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唐代的大诗人张九龄在湖口望庐山瀑布泉写下了这绝句。
不知道,今天的庐山瀑布泉是否依然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