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装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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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点的同志在文革中大都看过电影《青松岭》,电影插曲《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还记得吗?“长鞭哎――那个一呀甩哎――,叭叭地响哎――,我赶着那个大车出了村哎嘿喲……”。骑兵团的老兵都会唱这首歌,为啥呀?不知道吧,电影中的马车和那几匹马都是骑兵团一连协助电影厂拍摄的,就连那奔向惊马,飞身而上的身影也是骑兵战友当的替身。所以说骑兵的马车也是很有名的,想知道吗?跟大家聊聊。
六七十年代的部队运输很多都是骡马化,尤其是生活保障方面,主要靠骡马车运输。骑兵团编制有运输队,此运输队非彼运输队,运输队的装备说了大家可能笑话。有三辆卡车,有三辆胶轮拖拉机,还有八九辆马车。当然,那时的汽车司机可以说是全团最“牛鼻”的兵,给哪个连队出车,都得好吃好喝好招待,否则肯定得坏在路上。三辆破车,一辆嘎斯,二辆解放,就这三辆车还得经常“轮修”,因此,要保障全团的训练生活不得不靠拖拉机和马车来补充。不仅运输队有个马车班,每个连队都有自己的马车和专职“驾驶员”。马车是连队的编制,主要完成连队的生活保障任务,拉煤、拉粮、拉马料等。
骑兵的马车非地方的马车也。马车的样子、大小基本和老百姓的差不多,主要区别是马车的“动力部分”和“驾驶员”手中的大鞭子。老百姓的马车一般是三套车,一辕两稍。而我们的都是四套车(“几套车”指的是有几匹马拉车)二者之间从“动力”、速度、载重都没有可比性。四套车中有一匹辕马,三匹稍马。驾辕马就是掌舵马,作用非常重要,必须完全听从“驾驶员”的指挥,行进、停止、倒退、转弯全凭它,前面的稍马一半受它的影响。辕马都是在全连的马匹中选的好马,每年连队补充新马,根据需要先由驭手挑选辕马,具体标准咱也不懂,只知道其身高体壮。稍马一般是骡子,骡子的力量、耐力马是比不了的,但它确不能驾辕。你问为啥?俗话说:“鬼毛驴,倔骡子”,主要是骡子大都不听“指挥”,不好训,再则,骡子腰硬,不适合驾辕。
另一样区别是鞭子,老乡用的是短鞭,骑兵用的是东北大鞭,杆长有三米左右,牛皮鞭,牛筋稍,杆长鞭短。鞭子是驾驶员的指挥棒,因此,个个练就一手高超的鞭技,挥起来左右开弓,叭、叭炸响,比7.62子弹响的多,论准头,他可以一鞭子打在马的耳朵稍上,一鞭子下去,不听话的骡子、马能尿出尿来,造成小便失禁,再孬的牲口在他的鞭下也得俯首称臣,老老实实。别看马车驾驶员不如汽车司机,但他们都有自己的绝活,靠的是“技术拿人”。
叫了半天马车“驾驶员”,其实他们也有官名,叫“驭手”,平常大家在背后都叫“大车员”或“车官儿”。平时对他怎么称呼也有讲儿,就像足球中的守门员,叫他“守门员”他可能不太高兴,你叫他“门将”他的下巴就翘起来了。在部队当面一般也不直接叫“大车员”或“车官儿”,有点像管孙悟空叫弼马温的嫌疑,因此,当面不能这样称呼,都是直呼其名。
驭手属连部后勤人员,不用参加军事训练,平时是个最舒服的工作,没事就在炊食班转悠,逮啥吃啥,吃饭时从来不用上饭桌。但有事就很辛苦,有时出车就是几十公里,朝出晚归,风吹日晒雨淋,可不如汽车司机那么得意,但他们有他们的乐趣。
先说套车,就是把马和骡子套在车上。看一连的车官儿套车那叫一个绝,他到马厩先把骡子和辕马的笼头全摘下来,然后大鞭子一举,叭、叭,甩上几响,只见辕马领着三匹骡子自动向马车走去,辕马会自己走进车辕的位置,三匹骡子也会站在它的位置上,然后由车官儿给它们套上装具。大部分车官儿可没这本事,套车得费些功夫。马车的行进停止,转弯倒退,全凭他手中大鞭子和口令指挥。你听过他们赶车的口令吗?(实际是吆喝)马和骡子认人,在他的调教下只能听懂他的口令,其他人不灵。一般前进的口令是“驾!”停止是“吁!”或“嘿!”向左转是“移、移”连续短声,向右是“喔、喔”连续短声,当然还有大鞭子的指挥。
你可能不相信马车的速度比胶轮拖拉机快。(好象是铁牛55,记不清了)那时的公路都是土路,汽车长期行驶后形成“搓板”路,拖拉机没有减振器,跑起来能把在驾驶室里的人颠出胃下垂,因此不敢快跑。马车有辕马驾辕,形成自然减振,就相对舒服多了,加上马车轮距窄,好马自己会选路,所以你看运输队混合编队出车,肯定马车跑在胶轮拖拉机前面。
那个年代的部队驻地五原县城见不到几辆汽车,更何况是解放军叔叔的军车,只要司机开车进城,看到路边有小姑娘,不管是否影响他驾驶,他都会不怀好意的按几声喇叭,嘀-!嘀-!甚至按住气喇叭不放,哒……!刺激路边的人直捂耳朵,为的是让姑娘回头,看一眼姑娘的面容。姑娘们看到是解放军叔叔的汽车,有时姑娘会迎来一笑,有时也会遭到白眼,接着就一句:“讨厌!”。
汽车司机可以按喇叭,马车司机没那玩意儿怎么办?“鸟兵”都有“鸟主意”,一样有招数。骑兵团马车进城有时也不“减挡”,为了显示威风,吸引姑娘眼球,几辆马车的车官儿大鞭子乱甩,响成一片,就跟马惊了一样,跑的一炮黄尘。有时马车走的慢点儿,遇到路边的姑娘没注意他,又想看看人家,就把手中的大鞭子在姑娘头的上方甩的山响,叭!叭!吓的姑娘们直躲,接着肯定会来一句:“臭德行!”这招儿也能起到汽车司机按喇叭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