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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托拉斯”的老总

　　文：荆洲
　　
　　孟凡玲老师当年是我们“保姆级”老师，自从毕业就和她失去了联系，如今退休离开母校多年了。这次毕业二十周年回母校，在美丽的松花湖畔，女生们靠在她的身边，像当年她讲电磁场一样牢牢地吸引在她周围，她还是那样风度翩翩，虽然历经岁月风霜洗礼，仍然优雅大方。
　　
　　她曾经是我们大学电磁场这门主修课的老师，是我们全体女生顶礼膜拜的偶像。当年她不到四十岁，一头精干的弯曲短发，个子不高，但神采飞扬，无论何时走过你身边，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会像朋友一样拍拍你的肩膀，“hi，干嘛去？”，让你觉得和她之间没有代沟，只是一个一见倾心的好友，这种人格魅力，她自己却浑然不觉，下了课，围着她的同学不少，往往不是为了学习，只是为了听听她的声音，享受一下和她在一起的那种温暖而融洽的气氛。
　　
　　当她登上讲台，整个阶梯教室便鸦雀无声，你的思维只会跟着她的指挥棒游走，神游到无形的电磁场，当初以为电磁场这门课程肯定是枯燥干涩不好懂，经过“孟老太”的四两拨千斤，马上醍醐灌顶一般觉得神奇无比，复杂的计算也学会了，对自己忽然有了自信，于是作实验也胆子大了起来，不再依赖某些男生。（惭愧，当初确实是很依赖他们，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当年我高考的成绩，最差最怕的就是物理，偏偏是哪壶不开拎那壶，选择了纯理工的专业，没有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下去，每次考试，特别是高数，模拟电子，数字电子这些基础课的时候，我都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祈祷老师出题千万不要那么难。孟老师建议大家学习组成小组，互相探讨，互相提高，于是周围几个同学组成临时的学习“托拉斯”，记得当年我也是“托拉斯”的成员，那位来自山东的“总理秘书”将他的笔记材料借给我们，手把手给几个“无知”的女生讲例题，操一口浓重的山东强讲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当初谁都没有意识到该给他打水润润嗓子，我们只是不断点头，表示听懂了，虔诚地相信他，因为他是小组的负责人，期末的成绩全指望他了，在我们心里，他就是我们的“神”，带着天生的聪慧，值得我们尊重。后来毕业了，他才说了实话，一直很纳闷，你们平时几个可爱大方优秀的女生怎么就榆木脑袋不开窍呢？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弄不好这群厉害女生还不把“总理秘书”开除了呀。
　　
　　孟老师带我们去电厂实习的时候，给我们找了一个相对条件好一些的班组。尽管这样，还是要去室外开关厂看工人操作，学习室内倒闸操作等关键事项，白天很紧张，晚上和我们女生一起聊天，也聊她年轻时候的一些傻事，当年求学的艰苦，甚至告诉我们带孩子的不容易，在她看来，告诉我们这些不是一件坏事，因为我们毕竟将来也要做结婚做妈妈，她知道得都会告诉我们，学习知识只是一个方面，人生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接人待物，基本礼仪，孝顺父母的方式，探讨的东西越多，青春期的困惑就越少。
　　
　　现在想来，她的很多话我仍记忆犹深，她说“感情就像是杯中的水，只会一点点减少，所以要珍惜，不能轻易挥霍”，那个时候的我正值感情迷茫期，就算到了大学，仍然觉得无法把握的太多，不懂得太多，需要学习磨砺，甚至比较筛选，否则你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当年的过客似乎全部是排除法的分子，增加了寻找到真爱的可能性。只知道需要对的时间，然后你才会寻找对的人。
　　
　　当年她倡导的学习“托拉斯”，在搞好了我们学习的同时，还意外成全了好几对情侣，别的班同学也只能是艳羡我们学习恋爱两不误，如今拖家带口硕果累累的他们怎么能不感谢孟老师呢？当年正是她这个老总的挥舞棒，无意中点到了鸳鸯谱那一精彩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