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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01

(2012-08-01 17:34:39)
标签:

杂谈

分类: 碎了一地
为爱珍重  
  文:荆洲
  
  弟妹去世那年,留下八岁的承儿,大人不敢告诉她,世上唯一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了,她只是趴在窗前,对着那漆黑的夜空说,我在等她,一等就会等几个小时。
  
  弟弟那时只有三十四岁,要么发呆,要么一觉睡到太阳西斜,每天恍恍惚惚,对谁都不理不睬,经营的公司也不见他的人影。孩子扔给老母亲,在学校怎么样,学什么,也不闻不问。
  
  每次和父亲通电话,我都会听到他压抑着的呜咽,在我记忆里,他从来都乐观坚强的,我的脾气个性也是秉承于他,如今竟脆弱成这个样子,让我愈加心痛,他反复念叨一句话“我孙女成了没妈的孩子了”,于是乎,孩子的所有要求,不管合理不合理,在他这里全部满足,承儿变得骄狂暴躁。
  
  忽然有一天,弟弟背上简单的行囊神秘兮兮从家里消失了。父亲的嗨声可怕地提醒我,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两个月后,弟弟胡子拉碴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头发长得象西部的藏民。我问他去了哪里,他说去了西藏,至于怎么去的,为什么去,却绝口不提。
  
  回来之后,明显地有了精神,和承儿也开始悄悄聊天,甚至他不再回避“死”这个词,我在猜测,一场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他振作而起?
  
  他住在寺院里那段时间,一直在观察僧侣们的生活。看似单调,每天早祈晚祷,但万分虔诚,真是心中有佛。某天早晨醒来,听到鸟声蛙鸣,他忽然醍醐灌顶,人既然不能跨越生死,就要对得起生者,承担起为父为子的责任,既然爱人已逝,我们何不更加珍重自己?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女儿,作为儿子和父亲,至少有生之年还可以陪伴他们走下去,能做到这些已然足够。
  
  回来后,弟弟开始陪父亲喝酒,妈想劝劝,嘴动了动,最终啥也没说,由着他们去了。弟弟开始每天接送女儿上学,晚上父女两个背单词,承儿每天俯在窗前的时间一天天减少。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坦然,弟弟已经学会放下了。
  
  现在,弟弟的公司经营稳定,闲暇时还捡起画笔参加画展。承儿也已升入初中,痴迷舞蹈,性格变得温和,没事爱跟爷爷奶奶腻在一起。
  
  那天回家,我看着他们的笑脸忽然眼眶潮湿。曾几何时,生命中重要的那个人走了,为了更多需要关爱的人,需要好好活着,弟弟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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