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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毫狼主  活罗凛威  (一)

(2007-08-31 09: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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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分类: 原创文学
 

 

 

萧长城知道自己身上担的干系重大,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晓行夜宿,凭着两只脚板,他从燕京出发只用五天工夫就走出了榆关千州(山海关)。他也没敢到姐姐那里看一眼,绕过辽阳,直奔青岭而去。果然,过了辽阳不远,便能经常看见来往于生女真人和关内关外的皮毛客和参客了,榷场就设在沈州。那时,他真想到沈州城里看一看是否这里的分坛也被捣毁了,但一想起师傅的嘱托,他咬着牙,绕开沈州,跑了两天到了咸州(开原),路过奚营、信州,又绕过黄龙府,从东辽河就岔进了位于三江平原的大草甸子。

大草甸子,上百里见不到住人的村落、牧帐,倒是有那些没有入辽国国籍被称为“生女真”的人、奚族人和逃税的汉人开荒种地的散落人家。在这些人中间,萧长城很放心。当他以一个医者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倒是尊贵的客人。他连续跑了二十多天了,除了轻功,别的功夫都拉下了。这里,距青岭只有二百多里的路程了,已经进入生女真的地界了,他松了一口气。这天晚上,正巧是明月当头,在一处小村落旁的大树下,他开始调理内息,温习始祖门的内功法门。“通三田,”“过三关,”鼓荡的内气循任脉督脉二脉运行,最后归于丹田。再试着以真气从丹田而出,驱往周身百窍,把这些天来体内积聚的阴邪毒质,垢存于五脏六腑的污秽涤荡净尽。眼望着晕黄的明月,凝然不动,寂然无思,豁然性空,了然悟性。只一会儿儿工夫,便浩然气畅,己心通于天心,形成一条黄道。正想把真气散往四肢百骸,完成一个大周天,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使他浑身一颤,几乎岔气。

“小三子啊!小三子啊!”

那是绝望的凄惨的嚎泣,痛彻骨髓,简直就不是人的声音了。这时,师傅嘱托的“就是死了人的事情也不要管”的话他早忘到一边去了,“嗖”地蹿了起来,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纵跃而去。

几乎就在他纵起身子的同时,他见到一只青色的拖尾狼。这只狼以极快的速度奔跑着,是直线奔跑,而不象以往被追打的狼那样,曲线奔驰跑动,身体起伏如波浪。这且不说,眼前的这只狼的背上似乎生出驼背,或者象是负着一个暗红色的包裹。但这只是一眼的事,一瞬间,那狼奔远了,他的人也到了哭喊着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面前了。那女子简直要疯了,手里死死握着一只小孩穿的红色虎头鞋,被几个妇女抱住,她无望地挣扎着,凄厉地哭喊着,“小三子啊!天呀!”

两眼发呆,浑身乱颤。

萧长城忙向站在旁边的一个攥着拳头,脸上也是凄然表情的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毫狼主又到了,青狼二座把二嫂的儿子小三子给叼走了!”

“那倒是快追呀!”萧长城急道。

“追!?”那男子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谁敢追白毫狼主的二座下?!”

萧长城也顾不得问什么了,一个“鸥鸟高旋”,按着祖杖,站到那男子的肩头上了。远处,在月光下,还依稀能看见那只负着小三子的狼在用刚才一样的速度在奔跑着,他双脚一蹬那男子的头和肩,箭一样的窜了出去,转瞬即没。他施展开练了多年的长跑功夫,宁可耗去一年功力也要把那青狼追上,把被他叼走的孩子抢回来。

当他已经看清楚那青狼的身子的时候,那青狼居然没有加快速度,萧长城心道:好大的胆子。手中扣着的百磨石弹子已经射出了手,只听见那青狼闷哼了一声,猛地把背上负着的孩子甩在一边,一旋身,两只发着蓝光的眼睛凶狠的盯着萧长城,而那眼睛里的神情似乎不信萧长城居然敢追来!萧长城知道,此时可游移不得,手中的还扣着的两粒石弹子弹了出去,只见那青狼纵身起来,躲开一粒石弹子,还用脚蹬开了一粒石弹子,虽然疼得它嚎叫了一声,但是,确然是蹬开了。

萧长城知道,这确实不是一只普通的狼,因为自己发出的百磨石弹子,在辽东和燕京的时候打狼击狗,从未失手。而且,那石弹子都能打进狼的皮里,嵌进骨肉,重伤而死。可是,眼前这只狼,又躲又拨,两颗石弹子都未能打中,此狼真是成精了。他不敢怠慢,顺手把“始祖棍”抽了出来,展开石祖门的棍法,“灵蛇出洞”,分袭狼头、脖颈和前腿,那青狼居然在半空打了个半旋,躲开了这一招中的两变,但后腿还是中了一棍,发出一声嚎叫。萧长城知道,狼嚎一是因为疼痛了,再就是它在招呼同伴前来援助,手下就加快了攻击,“巨灵神下凡”、“灵珠在握”、“灵魂出窍”三招,一招紧似一招,不让那狼有半点喘息,一招急似一招攻了过去。果然,那青狼的肚腹处、头上都挨了一棍,惨嚎几声,一瘸一拐地逃走了。萧长城顾不得去追,先去看那孩子,见那孩子浑身是血,脖颈上有几颗牙印,分明是狼咬的。

“晚了,它换口了。”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正是那被萧长城蹬了头和肩的那个男子。

“换口?什么意思?”萧长城问道。

“白毫狼主派出的使者叼小孩,先是抢。就是飞快的把小孩叼起来,甩在背上,往草窝子里跑。所以,它头一口都是咬在小孩的腰上,那时小孩还不会死。跑了一阵子,看没人追,就把小孩放下,咬破孩子的喉咙,喝孩子的血,然后再咬住孩子的脖子,背在背上,找个河沟子洗干净孩子身上的血,再去草窝子献给白毫狼主。这便是换口了。”来人说道。

萧长城听了,两眼冒火,质问道:“那你们干啥当时不追?!”

那人长叹一声,说道:“不是不追,也是得敢追啊。”

“难道你们打不过这只狼?”萧长城想起刚才那只青狼和自己拼斗的几个回合,此狼确实非常人所能对付。

“虽然它也算厉害,可是也不能看着它就把孩子叼走吃了。可怕的是那白毫狼主,它铜头、铁腰、豹子腿,它的麾下有‘八座’,率领二三百号狼,谁敢惹?”

“那难道就这样让这白毫狼主把你们吓住,白吃你们的孩子?!”萧长城说话犹自忿忿。

那人脸上浮出一片忧愁,说道:“我就是本地的乌骨碌(注),管理这周围二十三个边屯的农牧之事,兼理民政。可是,我没办法对付白毫狼主。前年,我带领所有猎户和二十个射粮兵,总共三百多人,追捕白毫狼主和它麾下的群狼,打死了一百多条狼,可是,我们也死了三十多人。这切不说,小人的四个孩子全部被叼走,血被吸干了,肉被吃光了,然后把骨头还都送回我的家门口。倒是,还送来了八只死狼。”

“为什么送死狼?是吓唬你?!”萧长城问。

“不是。它们每吃掉一个孩子,就送两只死狼过来。”

萧长城听了,大奇,问道:“换着吃?俩换一个,那它们还挺大度呢。”

“送来的都是老弱病残的狼。不过,那肉倒是也能吃。可那是孩子的命换来的,谁吃得下去?”来人声音有些呜咽。

“是啊,那就要把这些狼全都灭掉。”萧长城说道。

乌骨碌无奈的苦笑着说道:“谈何容易!这两年朝廷北院院大王根本不能再派射粮兵来了,凭我们猎户不但灭不了群狼,还可能引得白毫狼主兴起,把我们所有的孩子都吃掉,然后再吃大人。”

“那你们不会联合其他屯落,动员成百上千的人一起对付这群狼?”萧长城道。

乌骨碌以惊诧的眼神瞪了萧长城一眼,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朝廷有令,部落之间不许交往,有来往者如果被银牌天使知晓,全部落的人都要杀无赦的。”

“我不信那就没办法了!”萧长城说道。

“那只有去找活罗了。”

“活罗是谁?”萧长城问道。

“他是我们生女真的英雄,只有他能把群狼撵走。前一次就是他带着我们撵走的白毫狼主。”乌骨碌说道。

这时,满村子的男人和小三子的娘都来到了,小三子的娘一见到小三子的尸体便放声大哭起来。但是,那些男人们却用冷漠甚至仇恨的眼光看着萧长城。原来,白毫狼主这次没有得到小三子,下次,它至少要从这个村子里抢走两个小孩。萧长城知道自己为了救小三子惹祸了。特别是听说青狼已经嚎叫了三声,那便是白毫狼主马上要出动了。萧长城说道:“此事我实在不知,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什么白毫狼主和群狼来了有我一人顶着就是。众位乡亲请回,我一人在此足以。”

众人面面相觑,乌骨碌说道:“这位英雄既如此说了,大家就回去吧。不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请乡亲们紧守家门,不要出屋就是。”然后,乌骨碌又劝小三子的妈,把孩子的尸身留下,小三子的妈倒也是顾全大局,虽然哭的泪干声枯,还是把孩子的尸体留下,在众人的搀扶下回村了。只有乌骨碌坐了下来。萧长城劝他也回去,乌骨碌气得有些涨红了脸,萧长城知道,自己再强让他回去,就是看不起他了。何况,他和这群狼也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收成,说着狩猎,说着放牧,谁也不往狼的身上说。他们在等待,等待那生死一博。

月色渐渐转明,又渐渐淡去,遥远的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可是草原上毫无声息,乌骨碌说:“天如果大亮了,群狼就不会出动了。上天保佑,我可以有一天时间去找活罗了。”

太阳出来了,夏天的草原气象万千,花红草绿,一望无际,眼看着太阳就快冒出头了。乌骨碌长长地出了口气,他马上要去找活罗,不过他又含着疑问看着萧长城,到底是什么原因使白毫狼主竟然违背了规矩不来了,他自言自语道:“难道那个人在?”

“什么人?”萧长城问道。

“狼群后面的人。”乌骨碌答道。

萧长城听了这句话,一蹦丈高,大声问道:“你是说,这群狼后面有人操纵?!”

乌骨碌忙捂住自己的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越是辩解,萧长城心里越是明白,这群狼是人豢养的,两条老弱病残的狼换一个新鲜的小孩,这只能是人的主意。他的脸色严肃起来,不再追问群狼后面的人,问道:“那你到哪里去找活罗呢?”见萧长城不问群狼后面的人了,乌骨碌轻松了一些,说道:“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山涧,我把传讯的绳子结好,便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会来的。”

萧长城说道:“咱们先把这孩子埋了,我和你去看看。”他心里却怀疑这个活罗是不是就是群狼后面的人。自己在燕京的时候,许多邪派的人曾经被称作“修罗”,是不是在这里演化成了活罗?

两人挖了个小坑,在坑里垫了些草,把孩子放进去,埋上厚厚的土层,又在上面叠落了十多块都在一百多斤重的大石头,然后两人向那小山涧走去。走一会儿儿就到了。两山对峙,涧深而山不高,此千里沃野处,实无高山。但是,山不高而险,登临之即也要一番力气的。萧长城蹬山自不在话下,乌骨碌居然也没有落后多少,这实在出乎萧长城的意料。原来,此人的体力和轻功也是很值得称道的。这样的人与群狼决战后,儿女死光,却害怕起狼群来,可见这群狼的非同一般,群狼后面的人更是非同凡响。

上了山后,萧长城看见了那幅活罗画像:那是一幅气韵奔放的单骑射猎野狼的简单的图形,猎手身着鸟羽,持弓搭矢,腰悬宝刀,神态飞扬,奔马劲蹄飞跃,长袍箭袋,各得奇妙。猎手引弓处,野狼惊恐逃窜。他似乎听见了马嘶人喊狼啸的声音,一股充满生命血性的感觉扑面而来。乌骨碌说道,活罗还在,而为了摹绘出他的形象的画师却力尽而殁。

此画中人不会是群狼后面的操纵者。看了活罗的画像,萧长城第一个感觉就是如此。他看见乌骨碌将几根红、黄、棕、黑、白的绳子挽成一个一个的疙瘩和网扣,恭敬地放在活罗的画像前,对着那画像拜了三拜,然后脸色平静了许多,说道:“走吧,咱们下山。今天,活罗就会知道咱们遇到的事情,他只要能抽出工夫,他就会来的。----只是我听说他父亲病重----就是病重,老惕隐(注)会赶着他来的。”

萧长城听说过结绳记事,也知道结绳传讯,今天才第一次亲眼见到。但是,那个活罗怎么拿到那挽结的绳子呢?他们刚到了山下,乌骨碌一抬眼,见到一对海冬青飞翔过去,说道:“信使到了。”果然,那一对海冬青刚飞到小山上,就发现了绳子,猛然扎了下去。瞬间,只见其中一只已经把那绳子衔在嘴里,振翅而起,箭一般飞向东方。乌骨碌一拽萧长城的胳膊说道:“快走,咱们也去准备准备。”然后竟飞跑起来。

 

注:1、乌鲁骨:辽国群牧司详稳脱朵(女真语)属下的小吏。

 

    2、契丹语,为辽朝边境地区管理族属的最高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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