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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续文之【试试让他们在一起】(20)
(2007-08-10 22:3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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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大时代经典 |
坐在对面的方婷也受了感染，她把脸埋在他的手上，担忧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自从丁孝蟹昏迷以后，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装上感应开关的自来水管，只要在几厘米远的地方感应到悲伤的气息，她就会无法控制的流泪。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清醒与固执，面对他的受伤和死亡威胁，她觉得自己这几年来第一次彻底抛开了仇恨的困扰，第一次简单而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对他积累以久的想念和依恋。她心中默默地祈求，希望他能够脱离危险，能够早点醒来，她心甘情愿为此付出一切代价。她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只要他醒来，她再也不会离开他。那把水果刀她一直没有丢掉过，如果他死了，她也没打算活着。
玲姐继续留在香港陪着方婷，随着方婷身体的伤逐渐好转，她把越来越多的精力花在照顾昏迷的丁孝蟹身上，她很明白照顾丁孝蟹其实就等于在照顾方婷。
丁家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由于丁孝蟹平常身体好，连感冒都很少，所以药用效果很明显，他的身体状况正在慢慢地好转，血压体温心率指数正在渐渐地靠近人体正常的范围。在丁孝蟹昏迷的最初几天里，曾经有医生担心他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但之后，他的身体发生的变化让医生乐观起来，这预示着他随时就会醒来。丁家三兄弟对方婷的态度也随着丁孝蟹身体状态而好转了，但最多也就是从一开始的恨之入骨，到现在的无话可说。对于她和玲姐的存在，他们只当成是透明人。一开始偶尔不小心撞个正面，双方还会有些尴尬，但次数多了，大家都练就了无动于衷的本领。外面的世界这么大，香港美国这么远，两家人埋下这么多的恩恩怨怨，如果可以选择，他们都宁愿永远不见面。如果不是丁孝蟹，方婷对丁家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而对方婷与玲姐而言，就算是有丁孝蟹，丁家三兄弟仍然什么都不是。但至少是现在，他们平静地围在丁孝蟹的病房里，一起关注着他的病情，一起等待着他的醒转。最先发现丁孝蟹有异样的是方婷，她当时正在用温毛巾为他擦脸，他一直都睡得很安静，所以看到他的眼睫毛突然不安分地动起来，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安慰地抚了抚他的脸，就像平常他睡得不踏实的时候，她常常做的那样。之后，她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她还来不及有其它的动作，就看见丁孝蟹睁开了眼睛。病房内其他人在方婷的惊叫声中早就围了过来，看到他睁开了眼睛，一时间都乱成一团。也许是睡得太久了，丁孝蟹对于方婷以及三个弟弟的呼唤似乎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医生进入病房为他做完检查，几个弟弟重新围上来的时候，他才有些清醒过来。当几个弟弟抢着抓住他的手，安慰他鼓励他的时候，他很努力地朝他们笑了笑。这样一个简单的反应已经足够让几个弟弟觉得欣慰，三个大男人一时都热泪盈眶。
不知道为什么，玲姐与方婷看着眼前这一幕，竟然也觉得心酸。丁孝蟹终于转过头，望向病床另一边的方婷。
方婷读懂了他深情的眼睛藏着的所有想说的话，她把身子往前凑了一些，探出一只手轻抚他的脸，然后朝着他轻轻地点点头。丁孝蟹笑了，笑得那样单纯，又似乎历尽沧桑，但它却充满让方婷感动的力量，让她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当她的第一滴眼泪滑落下来的时候，丁孝蟹却闭上了眼睛，把头转过去一些，把脸埋在她的手心里。
病房里的人都知趣地走了出去，轻轻地为他们带上了门。
方婷刚刚一点头，答应留下来，这居然让丁孝蟹感动得鼻子一阵酸，他曾经以为他永远也等不到这样的结果。方婷想像着他的心情，温柔地为他擦干眼泪，一边爱怜地轻声说道：“那么坏的一个人，偏偏这么爱哭。”丁孝蟹的确经常在她面前哭，不过他丝毫不为此脸红，罚做家务罚带孩子，甚至挨打挨骂扫地出门，与她一起生活所经受的种种考验早就让他练就了一张厚脸皮。倒是终于又听到方婷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他说话，让他心里一热，他笑着说道：“你不是最喜欢像我这样的男人吗？既性感又感性！”逗得方婷也跟着笑起来，一边还调皮地羞他的脸。
幸福来得太快了，丁孝蟹一时激动起来，他一把握住方婷的手，兴奋地说道：“婷婷，等我们养好病以后，我们举行一场婚礼吧？”
方婷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都老夫老妻了，签个字就算了，不用这么隆重吧。”
“我们怎么能算老夫老妻呢？我连你穿婚纱的样子都没见过。”
“对哦，我都三十了，连婚纱都还没穿过呢！真是太遗憾了……还有啊，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准备嫁给你了，可是你都还没向我求过婚呢！上一次简直就是抢婚。不行，这件事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我们现在顶多只能算男女朋友关系，其它的事你慢慢争取，不然……”方婷边想边说。
“不要吧，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丁孝蟹赶紧打断她，一说完就想起自己刚刚还说不能算老夫老妻的，只好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
方婷没有理睬他，她说着说着突然兴奋地跳上病床，对着他的脸欢快地说道：“我现在正式决定了，从今天起，过去的事谁都不许提起，我们重新开始，我们要像普通的男女一样轻轻松松地恋爱。玫瑰花、小礼物、情人节、求婚、新婚、蜜月……别的女孩子享受过的一切，我都要好好享受一下。干嘛这个表情，不准你嫌麻烦，必须一步一步来……怎么还是这么表情，是不是想偷步，身体一养好就准备和我结婚？没门！”
丁孝蟹苦着脸说道：“婷婷，别刺激我好不好，我正在生病啊。”
方婷没理他，自顾自地拄着拐杖起了身，丢了一句：“既然是男女朋友，还是保持一段距离比较好，我去把他们叫进来。”
看着她无比认真的样子，丁孝蟹不由急了，赶紧叫道：“婷婷，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方婷……”
方婷哪里会听他的话，早就打开了门，他也只好住嘴。展博在丁孝蟹手术结束后就离开了香港，而玲姐则是等到丁孝蟹醒来后才离开，而方婷则留了下来，有滋有味地做起了丁孝蟹的女朋友。对于女朋友这个角色，方婷似乎乐在其中，丁孝蟹没有醒来之前，她常常不分日夜地守着他，现在呢，她反而矜持起来，她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他的病房里，但一到晚上，不管丁孝蟹有多么不舍得，她一定会早早就回到自己的病房休息。不过，别人并不知道他们的恋爱游戏，丁孝蟹的弟弟以及手下仍然很尊敬地称呼方婷为嫂子，邦哥带了几个手下来探望丁孝蟹的时候，当然也对她是毕恭毕敬。
“老孝，我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你能平安脱险真是谢天谢地，不然我也只好给你陪命了。开枪的那个人是上次死掉的小三的哥哥，公祭的时候，他情绪失控了。你一出事，我就把他送到忠青社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看到丁孝蟹气色好转，梅花社的人个个都松了口气。
丁孝蟹一声不响地想了一会儿，他已经答应方婷从此不开杀戒，但如果不杀这个人的话，又似乎会让人觉得他很好欺负，所以他不由地转过头和方婷交换了一个眼色，显然是想让她拿主意。“上次那件事不必弄得这么复杂，你们送到忠青社的人，现在就领走吧。”方婷温和地说道，这反而让邦哥等人有些错愕，他们不由地望向丁孝蟹，显然没有得到他的肯定，他们根本不敢当真。
丁孝蟹只是毫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你们最好提醒那个狗东西，让他马上离开香港，永远也不要回来。”与梅花社的事就这样彻底地了结了，不过，这件事让很多人都认识到了方婷在丁孝蟹身边的份量，她的话等于就是丁孝蟹的话，她要杀人就杀人，她要放人就放人，而当她有危险的时候，丁孝蟹甚至愿意为她挡子弹。
几天以后，丁孝蟹的病房里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而当时方婷正在给丁孝蟹削苹果。门突然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拦阻不及的保镖，那个女孩才刚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句孝哥，丁家三兄弟也匆匆忙忙地进了病房，他们刚刚在外面办完事回来，听到保镖说沙沙冲进去了，全都吓了一跳。
自从丁孝蟹住院以后，来医院探望他的女人并不止沙沙一个，不过，因为有方婷在，三兄弟都很小心地又哄又吓地阻拦着那些女人出现在方婷面前，但哪晓得一个不小心，居然还是让沙沙成功地突破了防线。
沙沙的出现可把丁孝蟹吓得不轻，他一个劲地向阿龙他们打眼色，让他们把又哭又闹的沙沙拉出去。
“孝哥，你为什么不许我见你，你以前一直很疼我的，我跟你几个弟弟说了我怀孕了，可他们却逼着我堕胎，你到底是不要我了，还是不喜欢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能不能当面和我说清楚啊？”虽然几个保镖努力想把沙沙拉出去，虽然几个大男人一再叫她住嘴，但方婷还是听清楚了沙沙所说的话。丁孝蟹不敢去看方婷，又生气那群饭桶居然让沙沙闯进病房里来，他急火火地一把抽出枕头下的手枪，对准了沙沙，这一举动终于让沙沙安静下来。但他还没来及叫沙沙出去，就听见方婷冷冷地说道：“把枪放下来吧，吓唬一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你觉得很光彩吗？”丁孝蟹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但他还是放下了枪，转过头，一脸惧意地望着她的脸。她的脸上一片平静，但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害怕。方婷是早知道他在外面养着不少女人的，也知道他最终总是会理干净的，但这会儿，直接面对一张活生生的脸，面对已经怀孕的事实，还是让她无法控制地怒火中烧。
“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哪？”她没有理睬丁孝蟹，只是专心地削着苹果，随意地问。
丁孝蟹回头朝一屋子的人扫了一眼，面子上觉得很挂不住，低声下气地说道：“婷婷，等他们出去再说好不好？”
“孝哥，她……”沙沙看着丁孝蟹乖乖听话的样子不由地大声地问。
“你给我闭嘴！”丁孝蟹和方婷异口同声地叫道，她不知道现在丁孝蟹与方婷心里对她都是一肚子的气。
丁孝蟹打了一个手势，一屋子的人，一会儿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婷婷，你知道我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对你很忠诚的，这些女人我会很快处理掉，你相信我……”门关上以后，丁孝蟹赶紧表态。
“你还没回答我到底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现在病房里没有人，方婷的脸色已经开始有变化了。
“三个，不是，四个。”丁孝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个个都是这么年轻漂亮吗？是不是也包括上回我见过的那个金发女郎啊？”
“不是，是，不是……婷婷，这些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从你答应留在我身边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绝对不会再碰别的女人。”丁孝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已经闻到醋味了。
“看起来，没有我，你的人生才能真正的精彩啊，我现在真地很怀疑，我们结婚的那段时间里，你是不是真地有你说的那么老实？”
“婷婷，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应该能感觉到的，每次在夏威夷见面的第一天晚上，我都会特别兴奋，我真地憋得很辛苦……那些女人都是跟你离婚以后才找的，我很空虚很寂寞很想你，我以为你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
“这么说起来，是我害得你去找这些女人的罗！是我回来的不对罗！”方婷大声地质问。
“不是，你别生气……”丁孝蟹嗫嚅地回答道，方婷的脸已经气得变形了，他知道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每次遇上这种时候，他只有手足无措，逆来顺受。
说实话，他们间相处这么久，所有的矛盾来源几乎都始于丁蟹，而别的男女间惯常的忠诚问题从来不对他们的关系构成威胁。就像现在，顶多是小吵小闹罢了，她了解丁孝蟹，当然也相信他会尽快地处理这些问题，方婷虽然想到了问题的实质，但身临其境，她还是难免有些不能自控，所以她拄着拐杖气呼呼地离开了病房。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外面的人还能听到丁孝蟹在病床上可怜兮兮地叫：“……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你去哪儿啊……”
方婷去哪儿呢？她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住进了方家别墅，一到家她就找了最好的美容师为自己做皮肤保养，在方婷看来，保持自己的年轻与美貌现在看起来是真地太重要了，而丁孝蟹眼里，他却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他怀疑她这几天来一直想像普通男女一样和他谈恋爱，所以真个脑袋瓜子也跟着变俗了。以前的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并不介意她的容貌，以前的她虽然也吃醋，但她至少心里面很肯定地知道除了她，他根本就没有把别的女人放在心上。他不知道这场普通的恋爱还会有哪些后遗症，但现在看起来这实在是太麻烦了。为了这点小事，她居然闹别扭不理他，最终他还得接受老二的建议，积极配合她的情绪，很俗气地每天给她送一束玫瑰花，还附上卡片，写上一大堆肉麻死人的话。
不过，当三天以后，方婷终于接受他的道歉，来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还是体会到了这场恋爱的乐趣，她打扮得很漂亮，还带来了她亲自煮的他爱吃的饭菜，这让他又激动又感动。
三天没有见面，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一直都眉来眼去，你为我夹菜，我喂你喝汤，其乐融融。
吃完饭以后，丁孝蟹赶紧又不失时机地送上一条昂贵的项链，哄得方婷更加开心。当方婷跳上病床，抱住他的头，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的时候，丁孝蟹开始觉得这样单纯的恋爱，虽然有些白痴，不过的确很有趣。
几天以后，丁孝蟹搬回了家中，而方婷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坚决不肯搬来和他一起住。不过，为了安慰他的情绪，在他复原的那段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陪着他，照顾他的身体。
因为有方婷的照顾，他的三个弟弟明显感觉松了口气，开始恢复了他们正常的工作与生活。这天下午，丁孝蟹正在睡午觉，而方婷则坐在一旁看书，周围一片安静，只有丁孝蟹喜欢的钢琴乐低低地盘旋在房内，方婷看一会儿书，又看一会儿睡得正熟的丁孝蟹，只觉得心里面暖洋洋的。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他的三个弟弟就破门而入，丁孝蟹立刻惊醒过来，他一声不响地看着他们，对他们的惊慌失措很不满意。
“什么事？”
“老大……”三个弟弟看了几眼方婷，个个欲言又止。
方婷立刻料到可能是与丁蟹有关的事，于是她很乖巧地站起身来，对丁孝蟹说了一句：“我下去走动一下。”就笑着走了开去。
刚到门口，丁孝蟹就喊住她，他知道她已经料到是与丁蟹有关的事，不由为她心中的想法有些忐忑不安。倒是方婷理解他的感受，她只是笑意盈盈地转过身问他：“老公啊，你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啊！”
很久没有听到她叫他老公，这句称呼让他一下子就放下心来，他赶紧回答说：“弄个水果羹好了，你昨天煮的那种就很好吃。”方婷笑着答应了。
带上门以后，她并没有离开，虽然她知道这样子不怎么道德，但她还是忍不住把耳朵贴在门上，探听里面的动静。爱丁孝蟹与恨丁蟹是完全不同的两码子事，当然应该区别对待。
“老爸在牢里把人给打成重伤了！”丁益蟹急火火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这句话让方婷兴奋得头皮都发麻了，她轻手轻脚地下了楼，然后一个人情绪激动地在客厅里转了很久，老半天才想来她答应了给丁孝蟹煮水果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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