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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散木:豫南的阳光

(2009-08-06 07: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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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木

土坯

渠水

棉袄

秧田

豫南

旅游

分类: 散文随笔

豫南的阳光

 

王散木

 

王散木:豫南的阳光

                                 风景如画的豫南固始田园风光

 

    我思念着“不是江南胜江南”的豫南风光,更思念豫南那四季明媚的阳光。

    客居成都几年,除了以小吃著称、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麻辣烫”之外,感受最深的还是说阴不阴、说晴不晴、四季都是迷迷朦朦的灰色薄雾。它遮掩了都市的亮丽,也遮掩了明媚的阳光。也许是游子思乡的缘故吧,养育了我三十多年的豫南故土虽然纷扰的人事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趋淡忘,然而如诗如画的山水田园、四季朗照的灿烂阳光却时时随着人境、心境的变换而交相在脑际叠映,是那样的清晰绰约和生动逼真。现在每晚看电视新闻之后的天气预报节目时,总忘不了看看江淮之间大别山北麓那一小块地方,看那儿是阴是雨,还是气朗天晴充满阳光。

    提起豫南,人门很自然地就把她和革命老区、贫困山区联系在了一起。其实那里也并不总是贫困伴着黄赭的山石和灰褐的丘陵。四季分明的过渡带气候,胜似江南的田园风光,尤其是那艳丽多姿的阳光,让你无时无处不感受到这里是一片充满神奇而又迷人的地方。也许这里的阳光与别处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我却有实实在在的特殊感受。她春天如贤妻般柔情融融,夏天像壮汉样灼热刚烈,秋天似少女清纯艳丽,冬天又挥洒出慈母胸怀般的温暖。

 

王散木:豫南的阳光

豫南的低山丘陵

 

    春天来临,春风吹绿了丘壑平原,春雨催绽了满岭的山花。世间的生灵万物,都沐浴在春日春晖里。这时你更会为春天的阳光那神奇的催生力量惊诧不已。农家祖辈赖以生息繁衍的沃土开始变得酥松鲜活,千万粒种子抛下去不几天,万千嫩芽尖尖便拱出地皮。这是阳光为大地注入了热量,赋予的伟力。这热和力,温柔可人。 

    豫南夏季的阳光,人们怯惧而又祈盼。对此,有人曾比喻:精力旺盛的庄稼汉和他的女人长年厮守,女人时常为他那仿佛永远没个够的情欲和粗野生出几分畏惧,巴不得能有个安生的夜晚。然而,男人真正离家十天半月,女人心里却又毛焦火燎,无着无落,充满怨气。这比喻有些粗俗,但确实维妙逼真。盛夏六月,“锄禾日当午”,没有一丝风,无一片云,路面上的尘土都发烫,“咕咚咕咚”一阵“砖井凉”仍感口干舌燥,手搭凉篷乜斜起眼睛瞅那娇阳丝毫无减弱的势头,你准会自言自语地“咕哝”上一句:“要热死人啦!”这岂不是怯惧!然而,真赶上庄稼拔节扬花灌浆的节骨眼上,连续十天半月多云阴天少阳光时,人们又会抱怨:就没个好晴天,好日头,老天爷存心要端饭碗?

           王散木:豫南的阳光

    回乡务农那阵儿,我干上了生产队瞧水的活儿。“瞧水”是当地方言,就是看水员。越是正午阳光强烈的时候越得在塘边田头转悠。这时的秧苗、稻田耗水量特别大,早晨灌上一层瓜皮水,中午就露出了湿漉漉的地皮,瞧水这活儿轻松但不清闲,挖开了沟塘壑口,清冽的渠水沿着窄窄的水沟欢腾而下,此时你得抓紧把一块块秧田的入水口扒开,水灌得差不多时,再一处处掩上,丝毫马虎不得。逢上灌大田,就可钻到沟塘边的树荫下从容地擦把汗,用草帽扇扇凉。双脚插入清凉的渠水里,看着汩汩的甘泉灌入秧田,茁壮的秧苗仿佛陡然来了精神,孕穗的稻苞渐渐张开了嘴,仿佛还能听到水稻“啪啪啪”的拔节声。此时,不由你不生出无限遐想:儿时伙伴们光着屁股顶着烈日在水塘甩稀泥、打水仗的情景;摸黑拔秧时青年男女的窃窃私语、情歌低喃,和着秧根涮泥的水声交融成动听奏鸣曲的情景;麦收时节,伙伴们夜晚带上被子到野地露宿看麦子的情景;春节过后听“正月里来正月正”这些乡土味十足的地灯戏的情景……无不涌上心头,叠入脑际。

    金秋时节,无私的阳光带来的丰厚赐予伴你尽情享受辛勤劳动得来回报的喜悦。这时,你才能更深刻地领会“春华秋实“的无限蕴意。豫南的秋季多为艳阳高照的少雨天气。过了十八天“秋老虎”,就没有人再去埋怨阳光的酷热了。忙罢大秋,正是农家为盖房备土坏的好时机。土坯是以前豫南农民建房的必备材料,现在不多见了,因为大多都改用了砖瓦。那时常见收割不久的稻茬田里,庄户人套上耕牛拉上石磙一圈又一圈地碾压,直到板结,然后划线,过横刀,再用坯锹一块块地车起、侧放。这时的阳光强而不烈,晒晾的土坯不会奓裂。经过一周左右的风吹日晒,土坯就可堆垛码成一排排,再盖上稻草或塑料布,以防秋雨。等到备足其他用料冬闲才动工。盖房对豫南农民来说,是件终身大事。盖了房屋,无论大小简陋,几老哥在阳光充足的墙根边一聚,就看那舒坦自得的劲儿吧:“三间新屋总算盖好了!”“咳!俺老哥几个多昝去燎锅底?”“就待这几天阳光好、通通风晾晾潮气就搬进去。”为了这件大事,仿佛上对祖宗下对儿孙就算有了个交代,这辈子死了也能闭上眼。

           王散木:豫南的阳光

 

    那年冬天回豫南老家一趟,不知道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还是自己独特的感受,仿佛我们小时候家乡冬季的雨雪特别多,也比现在冷得多,沟塘里厚厚的冰面上成了我们这些顽童玩耍的极好去处。刺骨的寒风嗖嗖得刮,耳皮发紫,清鼻涕横流,破棉袄敞开就袒露出肚皮都觉不出冷,那个乐呵劲哟!野够了,疯够了,就去找个阳光充足、避风的地方晒暖,另找乐子。此时,有的顽皮伙伴甚至脱下破棉袄往干晌的地方一摊,光着膀子躺上晒太阳,在阳光极强的中午,还真晒得身上痒酥酥的,那份惬意比守在屋里烟熏火燎地烤火还要强上千倍。如今也真该青年男女们赶时髦、摆风度。雨雪少了,晴天多了,经常是和风伴着温暖的阳光。大街上不仅很少见到我们儿时粗布棉袄大裆棉裤的臃肿穿着,有很多年轻人甚至连稍厚点儿的线衣裤都“拜拜”了,那份潇洒、那份自得,真象南宋诗人林升描述的“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隆冬作阳春了,好不优者悠哉!

    回到成都,又置身于迷迷瞪瞪的灰色薄雾中。无论是春夏秋冬,盆地里总没有江淮之间那一片豫南天空的阳光那么明艳、那么充足,所以我时常思念着豫南的阳光。 

 

                      (本文原载《人民日报》1996年11月19日《大地》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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