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大雁歌(小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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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长诗 |
一大雁图他们在这些荒僻天幕里,跑步屏住气息,他们看见万物涌动,看见了废墟看见沉默的白昼和一闪而过的大地他们看见一切都在过去……缅怀陡生悲怆,为了瞬间即至的天的尽头真能赋予他们以安慰、以寓意方向在蔓延,在环环相扣中升高因为要飞,一座荒山趴在他们眼里转动另一个身体和天空凡事已定,疾病长成骨瘤这些一尘不染的人,齐刷刷占用了天空的码头而晚上,云已跟不上飞过头顶的云朵“我们时间越来越少,乌鸦的坟墓越来越多”作为扫墓者的天空,他们从落日的瞳孔里穿过去——把最易忽视的颜色收容他们的叫声,在成片的死亡面前依然持续带动空气并引发它的波动只有我在迷茫里,再也飞不起来 除了落光叶子的大地,留有回忆的鸟鸣在成堆的冰雪面前,我们看见了白光像哑者,仅为空寂而来——时间变成了灰色,那些时间的监狱和翅膀的驿站,一阵夜风扑面的陌旅一阵阵寂灭的事物,在消亡中得到永生犹豫的深谷,时间像一杯酒时间像午夜的天空,证实着无言的安宁他们克制,但它自由,并且选择飞向高山,湖泊和数字化的夜晚还有什么样的白天,能让他们至死铭记还有什么朝霞,能变成夕光落满山坡现实真的一无所附,而时间悠悠不绝“这是你数过的倒影,这些变色的大鸟”这些秋天失而复得的灵魂,朝人类张望他们从时间到时间,从冷到冷他们寄寓因暖而生的刺痛,总是先于温暖更早地感知人间寒冷的来临他们途经雷声的川谷,有颤栗的尾巴在秋天的远处,在天边的绝望里在一条诱惑与反诱惑的,黄狗的嗅觉中 在荞秸垛边,打谷场、天空和小沙洲还有一些光阴的走狗,像过时的拖拉机红彤彤的,拉着所有能动的皮草更多在虚无里,像小沙洲一条责难的细线近看,像一支怀孕的队伍爬上了我和瓢虫、蜘蛛的地盘像蜗牛、麻雀、黑羊、小孩,然后才是背着花生和瓜果的赶集人,和一根喧闹的谎言的羽毛,齐聚在等待掀开的天空2011.1.14 二空中记 在灯火致盲的颜色里,在落日、眼睛和江水组成的灵魂里,他们迎向落日就成了落日他们疲惫地落在大地的画中火把在黑夜中远去,血管被惩罚的冷风灌溉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一一溃败的心胸膛空了,风声在锯着肺腑的城堡当伤害成为最大的伤害,当最后的果核被凿空当蓝色返回蓝色,返回到悬崖的头颅我用以万计的大雁的翅膀,突然地停止在拥挤的绝望里,我愿意被这无边的安寂包围多少年,大地含着露水,默不作声一蓬蓬干草在低处,搅动阴忧的气息河水干了,我的脚下留有虫鸣空中有秋天的大雁,他们过于迟缓地挂着形状不同的阴影,悬在我的头顶以致,过了很久我才渐渐看清一条小径的末端,还有一个人向深处走去当两只没有椅子的大雁,在等待的眼里移动大雁歌我看不清,那些越来越深邃的眼睛当云影悄悄地掠过万物的头顶我感觉,整个世间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无法投身到他们其中的一次迁徙在暴雨冲刷过的天空,啊,暴雨,暴雨过去了我未能忘忧,未能忘记他们已跳出去很远为了给它们的勇气加速,“我造出过一片苇荡,从那里飞出的鸿雁永远多于飞入的这包含了北方,南方,和路线的悲悯”空际的山谷占据了月份,他们飞翔在没有盘旋的,旧日的宫殿上空在没有栖息的,屋檐高高翘起的琉璃屋顶2011.1.20 三迁徙记潮湿,迁移的场景,被腐烂的杂草和一夜玲珑的语言困顿着坚持将潮湿的底气,灌满自己的脚趾在羽毛蓬松的体内,没人听见含混的阴影从寂静中涌出,返回,像一阵妖风又缓缓穿过我们,退回到流水的嘴边最终和时间捆在一起,排列在岸上像我的乡亲,像众神蹲在红红的晚霞里阴影中的教堂,压着复活的心跳在我和他们之间,有一种东西比飞还快还要遥远,它给所有的感觉都插上翅膀等所有的寂寞,都飞过泥泞的天空泛着蓝光的湖泊,已然生锈的天空那些撞击胸脯的果子,无法避开大地重又打开了它年轻寂静的内脏就像他们之中的一个,我数得出反复灌输过的胜利的暗示,就像没人知道我会变成他们真正肃穆的对手记忆突然碎裂成很多的夜晚在石崖滩的病痛中,一只雁产下的卵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长大草籽,落叶,风的叹息,雨滴或微弱的闪光,在高悬的天空的邮箱里在石崖滩,我能说的只是未来的一场雨回到光线变暗中调换位置万物凋零,道路消失,它意味着一次旅行一只芦雁上升的乡愁,我沉迷得更深急就 2011.1.24 注:大雁属候鸟,形似鹅,颈、翼较长,足、尾较短,羽毛呈淡紫褐色。善泳与飞行。
大雁是长途远征的部队。据说,大雁利用互相展翅拍打制造出的漩涡式的气流形成上腾力,能将整个鸟群抬升,抵御风阻,节省体力,同时又能加快速度。因而,群雁总是队形整齐,排成“一字”或“人字”集体迁徙。它们在远途飞行中常发出“伊呵,伊呵”的叫声,据说能鼓励同伴,甚至驱走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