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毕飞宇的《彩虹》

今晚，躺在床上看了毕飞宇的短篇小说《彩虹》。说几句闲话。不能算是文章。

它收录在《2005年小说月报精品集》里。这个小说保持了毕飞宇小说的一贯风格，洒脱，幽默，叙事利索，选材精道，柔美中透出一些坚硬的东西，不时有出人意外的精彩处。

在中国的小说家中，毕飞宇是我最钦佩的为数不多的小说家之一。他的小说与获奖无关，与影视无关，他的小说几乎篇篇是精品力作，其间许多中篇小说都可以与鲁迅文学奖的获奖作品相比美，甚至让一些作家的获奖作品为之脸红。

喜欢毕飞宇，是因为他是最注重短篇小说“味道”的人。这一点太了不起了。最淡而无味的事情，最生活化的司空见惯的素材，在毕飞宇的笔下通常都是华丽篇章。这不仅仅是构思的缜密，叙事的老道，更重要的是他语言上的精细打磨。他最独到的功夫在于，他能把每一句话都放射出夺目的光彩来，让人重新获得文学的概念，让人想到这就是文学，这就是小说。

《彩虹》写的是两个空巢老人，都是大学老师，他们的三个儿女都在国外，因此，孤独总是缠绕在他们的周围。有一天，老头在窗口上意外地看到对面楼上的一个小男孩在用舌头舔玻璃，于是就成为故事的一个生长点。老头童心顿发，爱心涌动，与小男孩隔楼相望吹起了泡泡液。连接他们二人的是不同年龄的无聊，不同深度的孤独，不同内容的泡泡。一老一小二人，隔着一个楼台的空间里，由陌生到熟悉，由熟悉到往来，刚刚往来一次，小说就嘎然而止了。它掐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接点上，让人思绪万千，意犹未尽。

依我看，毕飞宇的小说是最适合做大学教材的。其语言，其构思，其想像，都非中国一般作家所能比。看了毕飞宇的小说，便觉得中国假作家太多，假大作家太多，许多作家（包括获得国家级大奖的作家）狗屁不是。

其实我和毕飞宇并不熟悉，只是有过电话联系。好象有次为一件事情打到他家里的。还有一次是，《小说选刊》给我寄照片，结果我收到的是毕飞宇的照片，照片上的这小子很精明，也很帅气，一看就是个充满智慧和活力的人。之后，我把他的照片退给了〈小说选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