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有些失眠，没能睡个安稳觉，却有幸见证了今年第一场雨的降临。

起初，迷糊中断断续续听到几声轰响，以为是错觉。后来感到窗口有光亮闪过，又以为是楼下警车的车灯在亮。直到巨大的雷声紧随光亮而至，才确定，真的是下雨了。

很久没有听到过雷声了，准确地说，是很久没有听到过大自然的声音了。清明已过，春日渐远，错过了河面破冰的噼啪，错过了刚刚解冻的小河潺潺，错过了枝头鸟雀迎春的叽喳，还好，没错过春雷的轰隆。

凌晨的电闪雷鸣来得突然，却并不猛烈。不是一道接着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闪电，也不是那种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的天雷滚滚。像是事先编好了组一般，三五声为一组，每一组结束后，都要隔上些时间，下一组才来。没有过分紧凑，也没有过分稀疏，恰到好处的节奏。每一记炸雷前有了闪电的铺垫，也就不显得突兀了。

雨刚来时轻手轻脚，令人几乎察觉不到。后来，大约是想着雷电已然开了场，也就不再拘束，大方地击打着理发店的遮雨棚，击打着窗外种着菜的泡沫箱，并在击打的过程中渐渐找到了最适合它的节奏。空气在雨水的洗涤下散发出清新的味道，虽在城中，却也有些许泥土的清香。

雷雨阵阵，令无眠的夜不再冷清。睡前的燥热消散了不少，在雷雨声中，情绪莫名得到了释放。

四点多，雨停了。五点多，天亮了。卡点的大白们有序地换岗，一切如常。那场雷雨来得张扬，走得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