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高黎贡山巅小茶腊村,拜访独龙族纹面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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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高黎贡山独龙族纹面女怒江大峡谷 |
分类: 走进56个民族家庭 |
2011年10月4日,怒江大峡谷尽头的贡山独龙族自治县丙中洛乡,高高的高黎贡山顶上的小茶腊村。在一户独龙人家的木屋火塘前,女儿施哲莹与村中惟一的独龙族纹面女。这个纹面的女人估计已经七旬,十年前我来此采访时给她拍过照。
独龙族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少数民族,人口仅5000人,绝大多数生活在相当封闭的独龙江峡谷地区,一年中有大半年大雪封山与外界完全隔离。该地区位于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境内,距昆明1000公里,独龙江的东边是高黎贡山,西边和南边是与缅甸交界的担当力卡山,北边是西藏。
独龙族仍沿袭着刀耕火种的原始农业,采集和渔猎仍占较大比重,独龙族的人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灵魂,纹面的习俗当起源于一种古老的信念。独龙族的纹面限于妇女,俗称“画脸”。此俗止于50年前。
关于纹面来源说法不一,有的说是为了好看,有的说是为了死后与灵魂相认,有的说是为了不被人抢去为奴,有的说是为分辨男女。独龙江孔当地区以北的中上游各地,妇女纹面样式基本相同,不分氏族和家庭。少女十二三岁时就要纹面,有表示成年之意,而且出嫁前必须纹面。纹面时,少女先洗脸后直卧躺于地,一妇女用竹签蘸锅烟水在少女脸上画出图案,以小木棍不断敲击一根荆棘上的硬刺,从上至下地依图案刺戳破脸庞,再用锅烟或一种深色的草汁,反复揉擦刺纹,让其渗入皮下。一周左右,红肿消失,青蓝色的纹样便永留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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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到一篇2005年刊载于人民日报海外版的文章,说“目前仅有50多位纹面女在世。其中最大年龄108岁,最小的也50岁了,平均年龄72岁”。7年过去了,百岁老人应该早已辞世,而最小年龄及平均年龄都应该提高一些了。人数肯定是越来越少了。独龙纹面女,一个永远不可能再恢复的历史记忆,她们的影像和生活弥足珍贵
10年前,这位纹面女向我们挥手再见。她想不到,10年后我们真的又再见了
在我看来,10年,独龙族朋友的生活变化不大。还是10年前的老木房,还是那个永远不熄灭的火塘,还是那把烟熏火燎看不出底色来的水壶。火塘上的黑锅里煮着一些长和匠豆子(类似于大号的毛豆),祖孙三人就用手从锅里捞着吃。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他们对现在生活是满意还是不满。也许,这就叫平淡
独龙族的木屋,传统中是就地取材用页岩做瓦。现在有从山下背上来的石棉瓦,施工方便,但不如页岩耐用,视觉上也不美观。
山上的一切都需要人工背上来。上山的路,他们走一个多小时,累了,就靠在路边石壁上歇一会
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复一日的这种低效率、慢节奏的生活。这沉重的背负,并没有压垮独龙族朋友的笑容,相反,他们看起来比我们轻松。
上到山顶了。路边这个躲在草丛里的孩子吓了我一跳。我故意没提醒身后的女儿莹莹,她走到此时,也被吓了一跳。
跟在身后的莹莹的妈妈,对此一无准备,当然也被吓了一跳。山里的孩子好养活,大人们都忙自己的事,孩子就这样被放养着,没有娇惯、没有疼爱、没有玩具,就这样“适者生存”着。
高黎贡山顶上没有多少地,现有的农田都是原来的森林,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产量极低,但维持温饱有余。这让我反思:同样是吃饱,他们吃的是健康、天然、无污染、生态、环保、绿色,而我们,却在物质极大丰富的同时为如何吃上一口干净的饭菜、喝上一口干净的水而绞尽脑汁。我们在可怜他们的同时,他们是否也在笑话我们?
遇到10年前采访过的独龙族知识教父——当年小茶腊村小学的校长木正华。小学校已经撤并,木老师也已经退休,现在他与老伴、外孙生活在山顶,女儿在县城工作。这天,他赶驴带妻、外孙下山去拉女儿送来的东西。
这一家独龙族人家在砸核桃。这两棵核桃树是这一家的主要经济作物,这一堆核桃背到山下的丙中洛镇,能换多少钱呢?反正让我背下去,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山上的一切都是最古朴的。这道拦杆是干啥的,人进出还要爬这些简陋的木梯。原来是拦牛羊的。
山上的精神生活,寄托在这个教堂里。怒江大峡谷几乎全民信教。百多年前的传教士留下的圣经、圣歌,直到现在还影响着这里的人们的思想观念及行为道德。
独龙村落也不是与世隔绝的,这个小小的锅,是独龙族了解外部世界的千里眼。
渴极了的王伟,俯身饮引流下来的山泉水。这是真正的农夫山泉,有点甜
小茶腊村的小组长用祖传的弩,射击树上的苹果。箭无虚发。但这里早已不让猎狩,这些弓弩只能作为民族的记忆了。当时王伟对它感兴趣,问价,对方说要100元。王伟犹豫了一下,没买,也没好意思还价。下山途中后悔了。任何事情,听第一感觉的,一般没错。
央视国际频道CCTV4人物专访节目《施晓亮:带女儿走读中国》2012年9月30日(中秋夜)22:00至23:00播出:http://news.cntv.cn/program/liuxingwuxian/20120930/103266.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