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容小说《西学记》评析:王晓静
(2012-11-18 14: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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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生存苦难与精神追求
——了一容《西学记》评析
王晓静
在《朔方》2009年第4期读到《西学记》,感触颇多,其真挚的感情唤醒了许多童年的记忆,求学的过程,即是在体验如何将“苦难变成财富”,对于在西海固生活过的人,大抵都会有一些熟悉的情景,触目生情。“文以拙进,道以拙成”,读了一容的作品,不由得想到这句话,算不上评语,亦无法定论,只是一种直觉,感受他在写作的路途上,艰辛而又坚韧前进的身影,以某种特定的民族风情,吸引和感动了读者。
读完《西学记》一年多了,始终惦念着想写一篇读后感,不仅仅因为读书的时代,多多少少经历过共同的情景,更重要的是,作者这么多年来,将一个最容易被人忘记的人物,反而当作萦绕在心的“块垒”,无法释怀,只有将他在记忆的底色背景上还原出来,以一己之心,赢得更多人的共鸣,求得心灵的慰藉。和那个《挂在月光中的铜汤瓶》里塑造的老奶奶属于同一色系的人物形象——隐忍一切,不屈不挠、成为永不服输的精神化身,隐喻着对信仰的坚守,这才是作者创作的初衷。
正如他在获得骏马奖之后的一篇访谈里说:当我看到弱者被欺凌,我会打抱不平、拔刀相助;当我被别人轻视的时候,我会反复告诉自己:人和人应该是平等的,人的尊严不应该受侵犯。我下定决心:这枝笔一定要替弱者说话。所以,我的写作充满艰辛和虔诚!透过《西学记》,读者也从中理解了作者内在世界充满了和西海固一样苍凉而又悲壮的震惊与繁复。
地域风情的内在触动,是了一容充满激情在文学园林里笔耕不辍的思想泉水。所有的作品几乎都未曾远离自己曾经生于斯长于斯的那一片土地和民众,他用手中的笔,为这片土地代言,为乡邻声述,为弱者说话,他无法把自己和那些曾经密不可分的“生态链”截断,那些给了他生命和思考的风土人情,正是他创作中不竭的动力,疏远了那些熟悉的生活,他将为谁引颈长鸣?所以从西海固走出来的作家,大都仍将创作的笔触深植于生存的土壤,他们离不开这片土地的滋养。了一容从《挂在月光中的铜汤瓶》到《西学记》,每一个在作者记忆里划下的痕迹,他都无法回避,只能在痛楚和煎熬里,不断地用手中的笔替他们呐喊,让生命的平等,渐渐显露出一点透明的光亮的颜色来。
“多年的流浪”这是作者与其他西海固作家有很大区别的经历,是他必经的磨练,也是他积累创作财富的履历。他提到父亲的木讷、母亲的严厉,使自己变得孤僻、忧郁、敏感又极其自尊,加上东乡族习武的风尚。选择流浪,是作者对自我的再一次挑战。陪伴他的是一本《新华字典》和《一本老人与海》,为什么选择这两样东西,不言而喻,这是作者内心渴望的外在显现,张承志的文字和抗拒媚态的文学精神是他渴望到达的山峰。西海固地域性格中的坚韧顽强再一次成全了他的决绝,也成就了了一容未来的道路。父亲母亲的个性不管给他的灵魂盖上了怎样的印章,只有反观的时候才能懂得其漫长的延续里包含了怎样的魔幻色彩,作者直言不讳地表达出来,是因为他经受历练之后,勇于面对现实,也勇于与现实抗争。一本《新华字典》的不懈追求,《老人与海》的外在助力,共同成就了他的个性,也促成了他的文风,被 李生滨老师称作“粗砺的文风”,其中的“硬度”包括几个要素:学习、流浪、习武、叛逆,思考,追寻心灵的家园。
《西学记》引发的联想远远不止这些,可以从中总结出作者创作中的共性经验:不管以怎样的文风面世,能始终立足于自己的根本,他就不至于漂浮。即使一个小人物,无相,无形的时候,他的神彩,即是生存苦难与精神的漫漫追求,却无法被忽视,《西学记》之所以感人,正在于此。